莫菲雨笑笑:“解药不是很好配,但雨某自会竭力去研制解药,说红绣会昏迷不醒不过是想叫太子死了这份儿心罢了!”
“原来如此……”皇后静默不再言语,稍时才又似心领神会般,道:“那么依你之意便是要本宫转移红绣尸身?”
“红绣不曾死之事,我已告知皇上,也无他意,只想引起皇上的注意,还请娘娘莫要怪雨某多事。若能将红绣转移到广善堂自然最好,若不能还请娘娘可以挑个清静之地,如此也是为了麻痹对方。”
“这事儿本宫自然会尽力想得周全,铎儿已经无事,本宫自然也要言出有信,不如现在便请雨公子说说向本宫要提的请求。”皇后敛住担忧,温和的笑睨着莫菲雨,见她如此聪颖机智越发喜欢。
“此事还请娘娘恕雨某暂不能说,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夜已经深了,太子早已无忧,雨某便先告退,若娘娘安排好了,只消差人来告诉一声便好。”莫菲雨起身恭敬行礼,随后毅然转身离开。
艳儿和守卫乾清门的御林军耳语了几句后便轻松送莫菲雨出了宫门直接上了早已等候多时的马车上,又派了人相送这才折回云瑶宫。
夜色凄迷,街市一片寂静,只有马车上的马灯晃着微弱的光引着马车一路疾驰向东城。
莫菲雨独自在车上思量着今日所发生的事情,只觉一阵阵的后怕,命定?天定?她自然是不知。只不过若今日楚云祈未能恰巧出现是否楚云铎早已命赴黄泉?看似是随了爱人而去,不过一旦真的到了那终日不见阳光的阴司后可能才会恍然大悟,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虽然红绣可能是被人利用,但也的确是有些太过痴情。而对于楚云祈,她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清了,本是个处心积虑利用他人的坏人却又有时比任何一个好人还简单一些。
忽然一阵急促的“嘶鸣!”声划破夜空,马车应声而止,莫菲雨匆忙挑帘看去,竟猛然一惊。
楚云祈笑望着她,慢慢拉缰,风驰便驮着他慢慢欺近马车。一如往昔的伟岸英姿,却在今夜全无冷漠与高傲,莫菲雨定定的看着他,“夜深人静,明日祈王还要奉命出征,不做部署单在此处究竟有何用意?”
“我是故意在此等你,已有些时候。”楚云祈淡淡的道,清冷的话语暗含了一些柔意。
“请恕雨某不明白祈王这话的意思。”莫菲雨放下车帘,只冷声吩咐车夫:“继续前行,不用理会。”
“本王只是有些疑惑不能解释,才会在此等候,若玉儿你真的狠心,那么便算是本王脸皮厚!明日一别不知还会否有命相见,玉儿可否下车?”楚云祈语气越发冷厉,震的车夫一时失了主意,终于转身隔着帘子劝道:“不如公子便下去与祈王说个清楚。”
“也罢。”莫菲雨不耐的挑帘下了马车,却并未上前,只是不解的而又复杂的看着马上的楚云祈,看他情形的确是等了多时,“祈王有什么疑惑便速速问吧!”
楚云祈翻身下马,缓慢走向莫菲雨,随即拉她闪进一旁的巷子里。
两人彼此相视对立,眼光交织莫菲雨匆忙扭到别处。环视四周漆黑一片异常寂静,立时又生了些莫名的惊慌,双眼警觉的睨着楚云祈,冷冷道:“祈王莫不是又生了杀心?”
楚云祈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的悲凉,心知她早已知晓他的另一个身份,长叹口气,自唇角牵出几许苦笑:“在你心中我竟是如此的不齿,倒是叫我听了心寒。你的聪颖,就是我也会自叹弗如!”
莫菲雨见楚云祈并未有其他动作,只是静静立在对面,渐渐平缓了心绪,语气讥讽:“我区区一个女子如何能与鼎鼎大名的祈王相提并论?祈王心中装着的是万里疆域称雄于世的野心,无论道路多么曲折,那些累赘的旁人、亲情在祈王眼中都不值一提,每每有所动作祈王不也都会为自己提前找好借口,假借轩王爷之名便是个很好的例子,既做了又何必在乎他人如何想法?祈王现在这样说倒是越发叫我看的不是分明了。”
楚云祈盯着她一双清亮双眸,只觉得越发不是滋味,虽看不出她心底神色,却分明觉得有些无措的慌乱。这双明眸仿若有着很强的诱惑力,叫人看了第一眼便想去看第二眼,又或者就这样深深凝注一生一世也似乎不够。
篱园之内的第一眼他的确是动了杀机,只因那双清沉的眸子叫他在一瞬间便放弃了这个念头,只是手中的剑实在锋利,那修长的颈上划出的一道血痕,殷红鲜血竟令一向冰冷嗜血的他隐隐生出了一些异样的亲切。接着是长乐宫外的第二眼、第三眼……再相见好像已经不记得是第几眼,只不过人却越发离得远了。缓慢自腰际取过玉笛,几声幽咽缓慢流淌开去,曲子虽清泠但或许因为吹笛之人心中不静,笛音略有些呜咽的凄迷。
莫菲雨眼睫轻颤,缓缓抬眸看向楚云祈。“你怎会吹这曲子?”
楚云祈闭口不言,只是深深望着莫菲雨慢慢移步。
渐渐觉出四周生出的诡异气氛,莫菲雨的心骤然一缩,说不清的慌乱。眼见楚云祈一点点慢慢向她袭近,慌忙向后退了几步,却登时一惊,后背处再无半些退路!冰冷的石墙紧紧贴着脊背,透过薄衫凉意彻骨,眼见楚云祈抬起双臂将她牢牢圈住,粗重的呼吸渐渐有些紊乱……莫菲雨赶忙厉喝:“祈王如此戏耍我觉得有趣是吗?”
楚云祈黯然一声,火热的眸子迅速冷却:“你竟说我是在戏耍你?你可知与你在一起时我是如何轻松快乐?难道你竟觉不出我对你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