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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逼婚

“快拿呀!”连云燕又抵抵她。梁心林接过小盒子,也不知是何礼物,因不习惯开口称其为“娘”,所以不声不语了。但闻最后一声:“入洞房!”这一声叫的宋主华全身一阵猛颤,他默默的目送那离去的红色背影。

洞房中,梁心林拿着小盒子,轻轻地打开。在她身旁的连云燕一见叫出声:“蓝莲清露!”梁心林不明白,疑声道:“蓝莲清露?”小盒子里盛着一颗淡蓝色的丸子,清香溢发。“不错,这是‘蓝莲清露丸’,快服下!”连云燕又道:“对了,服下后运功驱散,直遍全身才行。这是娘亲手研炼而成,可解奇毒,可疗内伤。”梁心林听了此言,心思道:“夫妻巨毒千百种,蓝莲清露话神医,难道她就是蓝夫人?”想到此,服下丸子后,立刻蓝气满面,瞬间又恢复了当初的红颜,便觉内伤有所好转,道:“谢谢,‘蓝莲清露’不愧是奇药,比神医还要高出一筹。”连云燕很高兴的道:“要不是你是我嫂子,我娘才不会轻易传予‘蓝莲清露’呢。”梁心林微低下头,笑容已消失无影无踪了。连云燕轻声的问:“你又在想他了?”

此时,连云广步了进来,道:“娘终于救你了。今晚,要摆上一桌喜宴,你们准备一下,要开心一点,千万不要让娘看不过去!”梁心林轻应了声,道:“谢谢!”连云广无心一语:“都是一家人了,还如此客气什么!”

“哥!”连云燕拉长声音,好像在暗示什么,又将他赶了出去,“知道啦,快去快去!”梁心林不知这兄妹俩在作什么把戏,淡淡的道:“无所谓了,反正以后吃宿在此了。”连云燕表现出不正常的反应,忙道:“不妥不妥!”梁心林感到奇怪了,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连云燕机灵的一笑,道:“没有。难道你不想他?他正等着喝杯喜酒呢,快准备一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桌上已摆满了菜,五个正坐在。妇人笑着道:“来来来,都不要客气,都是一家亲了。”连云燕朝连云广示意个眼色,连云广会意的站起身,道:“来,先敬宋大哥一杯。”发呆的宋主华一语惊醒,忙陪道:“好,请!”连云燕也端起酒杯道:“我也敬你一杯!”宋主华又端起酒杯,谢饮而尽。“阿华,敬你一杯!”梁心林端着酒杯,缓声道。宋主华再次端起酒杯,只觉得手中的这杯酒是无比沉重,似乎一不小心就将脱手掉落,手也在发抖,声沉的道:“谢谢你的这杯酒。”梁心林想说的话又说不出口,“阿华……”宋主华喝了手中的那杯特别之意的酒,道:“心林,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找一个特别的方法,在记忆里添上特别的温馨!”梁心林转过脸去,偷偷抹去脸角的泪。连云燕忙道:“今天是大喜日子,大家都开心,快乐!”妇人笑着端起酒,道:“好好。来,大家敬新郎新娘,祝两人心心相印,白头偕老!”

连云广拿过一只红包,道:“娘,我想赠宋大哥一件小礼,以还欠情!”妇人点头应道:“好,儿女情义长,应该的!”连云燕接过红包,递给了他道:“宋大哥,一定要收下呀!”宋主华不好意思拒绝,接过红包无心的放在一边。“千万不要丢了。”连云燕关照一句。“放心,这件礼我一定好好保存的!”宋主华紧紧的握住那红包,眼中透出一丝珍惜的情意。

宁静的夜空,星星闪亮,如晶莹剔透的眼眸,令人费思。四处也是安静,唯有从远处忽隐忽约的浪花声,好像忧烦愁闷的哭泣,叫人心痛生酸。宋主华失神的走着,不知不觉中来到了小亭处。梁心林怅惘的步履,无意间也来到了小亭处。二人的目光交集一起,相互传递着深情。宋主华立刻清醒,回避目光,道:“你怎么来了?”梁心林低声的道:“我?我觉得闷,便出来走走。你呢?”宋主华嘘口气道:“我也是。”梁心林很关心的问:“你明日就要离开吗?”宋主华点头轻声道:“是啊,你以后要保重!”梁心林顿了片刻,道:“其实其实我很想同你一起走。”宋主华怔道:“这怎么可以?你不要太愚昧了。”梁心林话含一丝颤音,道:“这不是愚昧,我知道一切是为我好,但是现实不是我所期的。”宋主华冷然许多,道:“现实终究是现实,你我是逃避不了的,包括任何一个人。”梁心林又问:“你真的要让这个现实成为永久的结点吗?”宋主华思了片刻,才道:“天意如此。”梁心林说不服他,有些急了,道:“阿华,你变了,你真的变了!”宋主华根本没有变,他故意如此,忍住心酸的说出这些话,她又问:“为什么?”宋主华抑住心中不平,道:“快回去,省得人家担心。”梁心林含着泪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变?”一急之下,转身奔去。宋主华想追上留住她,则又停下,过了良久,长长一叹,黯然而去。

此时已是半夜,宋主华睡不着,站在门前愁绪万千。他手中捏着那红包,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道不尽心情。在心中陡然生了一个疑问:“红包薄片,是何用意?”她拆开看到其中一行字:“今夜子时,院中一见。”他皱起眉头,想不清何意。亥时将去,子时将临,宋主华还在思这句话,心中一直在想:“去?还是不去?”有心放下,却时刻想去;有心想去,却又想放下。他停留在迟疑中间,直到子时去半,终于下定决心:“还是去弄个究竟吧!”

遥遥可见院门前有一个人影,来回的晃动。宋主华见到人影,于是直达门处。连云燕焦急的在门前等候,抬眼见到他,道:“宋大哥,你终于来了。”宋主华问:“有什么事?如此神秘!”连云燕则反问道:“你不想与她比翼双飞?”宋主华满头雾水,茫然的道:“她?你到底想要说什么?”连云燕故作不理,道:“呆会就知道了。”

片刻之后,连云广与梁心林也轻悄的来到此处。连云燕迎上,轻声细语一番。“妹,一切就绪。”连云广轻声答道。连云燕即道:“好,那得快点,千万不可惊动了娘。”梁心林欢喜万分,步了过来,“阿华!”宋主华更摸不出头绪,道:“心林,这是等等,云燕,请将话说清楚,否则我不走。”他的坚决,怔住了三人。连云燕只好诉说:“这个良策是我和哥辛辛苦苦想出来的,就是走为上策。现在,梁姑娘的伤已经医好了。我和哥真的是用心良苦,别再浪费时间啦!”连云广跟着解释道:“宋大哥,唯有顺从,我娘才肯传予珍贵的‘蓝莲清露’医治梁姑娘的内伤。放心,我绝未碰过梁姑娘的一丝一发。妹已将你所讲的感情滋味都跟我讲了,所以不会强人所爱。宋大哥,别再犹豫了,快走吧。”宋主华基本明白一切,见梁心林点头承认,便向岛边同奔去。

小道的两旁的竖石依然。连云燕到湖边又急忙奔了回来,道:“哥,小船呢?”连云广感到意外,到水边没有寻到小船,道:“不可能,我明明……难道……”后方突然现身十来人,紧接一声大笑,妇人身在其中,冷怒的道:“广儿,燕儿,还不过来!”连云广似乎挨个霹雳,所有的良策都在脑中消散,“娘,人要走,何必要强留?”连云燕随声道:“是啊,娘!让他们去吧。”妇人根本不理,叱道:“给我住口!竟不听娘的话,帮助外人,是不是反天了?”宋主华抱手道:“这不管他们的事,一切乃我的意思!”妇人冷看一眼道:“哼,你不必将所有过错全拦住自己身上,一切的所为我都是了如指掌。广儿和燕儿想要干什么,做娘的还不清楚?哼,想瞒天过海,幸亏我计高,丫头看看自己的内伤是否痊愈了?”梁心林闻言运气,一口鲜血脱口而出,宋主华忙扶住他,“这是为什么?”妇人不急的道:“我只医好她内伤一半,必须还要有半颗‘蓝莲清露丸’方能痊愈。我料你们会瞒天逃跑,所以只予半颗药丸,只医一半内伤。想要另半颗解药,必须遵守承诺,否则丫头是活不过清晨了。”

宋主华怀有希望,知妇人所言不虚,便想劝梁心林,“心林,看来还是要”梁心林放弃解药,语轻意重的道:“阿华,我不想留下来,不要再劝我了,生死由命。不要勉强我,让我自己选择、决定,好吗?”宋主华沉思片刻,才道:“好,我答应你。不管你的选择是错是对,我宁愿陪天涯,决不后悔!”梁心林轻笑道:“谢谢!”宋主华答应她的选择,心中忍不了那般隐隐之痛,道:“从此以后,我伴你走天涯、逛海角,永不分离!”

妇人留不住二人,便冷道:“岂容你说来就来,说去就去!”连云燕请求道:“娘,别为难他们了,救救她吧。”连云广同样求道:“是呀,娘!”妇人怒喝道:“住口!还当不当我是你娘?”兄妹俩忙同声道:“娘,孩儿不敢。”妇人吩咐道:“来人!将少主带回去,小惩大戒,以免往后误入歧途!”

忽闻,远处传来一个老叟笑声,“人间儿女情长,又何必强迫分飞?一生起伏浮沉,俗尘世事梦幻朦胧。真假心意,随缘份相聚散。”声音由远而近,但见水上隐约一条小船。撑船的人似乎不曾用力,而小船即如箭般行来,转眼已近岸边。“前辈!”宋主华听出话音。妇人眼色一冷,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夜闯我岛?”老叟纵身而至,小船前停岸边,他的斗笠压的较低,遮住了面目,道:“言重了!岂能说‘闯’?应该说‘游’才恰当。”梁心林问:“前辈,是您吗?”老叟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瓷瓶,道:“姑娘,快服下。”梁心林迟迟道:“前辈,这是”老叟笑着道:“哦,这是‘凌霄花露’,老夫多年研配出来的良药,取其花露之精华而得。专治巨毒与内伤,很有效的。现在不要‘蓝莲清露’也罢,有我的‘凌霄花露’就够了。”梁心林心中一醒:“夫妻巨毒千百种,凌霄花露言奇迹。莫非他就是连前辈?”接过小瓶道:“多谢前辈,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凌霄花露?”妇人一阵奇异,道:“来者何人,为何要遮住脸孔,难不成无颜见人?”老叟闻似未闻,话含深意的又道:“还谈何报答?若非我指路,你也不会在此为难,况且内伤根本未愈,也不会受人强迫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梁心林闻言自问:“前辈有此妙药,为何当时不直接救我,为什么到此时才现身相救?”妇人挂不住面,即怒而起,“岂有此理!”以二指作剑,直刺向老叟胸口。仅是二指,却有剑之锋芒,剑气凝聚于指尖长如剑,凛凛逼人。老叟知觉,但不作躲闪,也不出招相迎,毫不防备的凝视着直刺来的二指。宋主华忙道:“前辈,小心!”可是老叟丝毫未移。

妇人的二指离他胸口寸处停住,但是指尖剑气如把锋利的剑刺穿了胸口。妇人讶然的道:“为什么不出招?”老叟口角挂着鲜血,勉强一笑,道:“我不想出招。”妇人神色有些紧张,又问:“那为什么不闪躲?”老叟依然的道:“我我也不想闪躲。”妇人话音微颤,道:“原、原来是你!”老叟意深的道:“不!你认错人了。”妇人轻摇头不信,道:“我觉得我没有,不然就无如此强烈的感觉,请取下斗笠,让我看个究竟。”老叟拒绝道:“不,我怕怕会令你失望!”

“前辈!”宋主华想上前,实在是看不下去,道:“前辈,这是为何?”老叟抬手阻止,道:“你快去助姑娘疗伤,我没事的!”宋主华只好又退步,与梁心林默默注视着。

“前辈?”妇人听到宋主华称言,心中前后一想,不问而明,老泪湿了眼,道:“为什么不承认呢?”老叟还是否认,道:“不要再追问,你认错人了。”此时,连云广叫道:“娘,你伤了前辈。”连云燕也随声嚷道:“娘,你打伤他了!”老叟忍痛的问:“他叫你叫你是娘?他俩什么名字?”妇人心酸点点头,道:“叫广儿、燕儿。”老叟挤出一丝笑意,心事有绪,道:“云天虽广,燕却穿梭。姓谁?”妇人沉下声道:“姓连!”老叟抑住心怔,缓举起那不停颤抖的手,取下斗笠,叹道:“连?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妇人见到他的真面目,不知是激动还是紧张,颤道:“青天,早知道是你我为什么这么傻?如果方才我不用‘天水穿情剑’,你也不会都怪我行事鲁莽!”连青天仍笑着道:“不,这不怪你。小蓝,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我?那广儿与燕儿是?”蓝夫人道:“是孪生兄妹。”连青天愧疚的道:“小蓝,是我对不起你,十六年前不该离开你!”蓝夫人则自责的道:“不怪你,怪我三十年前不懂事,迷乱无知。十六年前,我不该伤你的心,不该说是别人孩子。”

三十年前,四人中毒分散后,各寻解救之法。蓝夫人隐于此处,连青天隐于岸畔,两人相隔仅是一水之间。后各以“蓝莲清露”、“凌霄花露”解了巨毒。当年,蓝夫人是对龙笑风一番情意,可是龙笑风的心上人则是凤嫣云。当时,龙笑风半途相遇凤嫣云,事情万急,她只好护送回谷,不忍心弃之不顾,放下了心间的连青天,为之疗伤。连青天一直深爱着蓝夫人,可惜她放不下对龙笑风的期盼。十六年前,连青天与蓝夫人曾相逢相处数日,后因彼此间的刻意而误会分离。至此,两人才坦诚相诉。

“这十六年来,委屈你了。看,你老了许多!”连青天深情的道。蓝夫人同样深情,悲痛的道:“你也是。只可惜,你我刚见面,就如此痛伤!”连青天安慰道:“别再说了,也不要太悲伤。将‘天水穿情剑’拔回去吧!”蓝夫人悲道:“不,我怕此剑拔回,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双方都知道“天水穿情剑”的厉害,中剑之人是难以活命。“小蓝,还记得那句诗吗?”连青天问。蓝夫人含泪点头,道:“记得。百花飘香芳千里,春风拂去蝶乱飞。”连青天接着道:“真意似蝶雌雄共,甘为此情去化灰。世事如此,何需强求,蝴蝶情意,随波浮沉吧,小蓝!”蓝夫人心痛不已,道:“不!你我刚刚重逢,还没有好好续旧,我不舍得再分开,你怎么又舍得?”连青天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不过在他自己眼中,泪已掉出,“都这么大年纪了,不能像孩子那样爱哭。”深叹口气,又道:“人间悲欢离合事,不必如此伤心。”蓝夫人已不知该想说什么,道:“不,都是我的错都怪我!”连青天忙道:“不是你的错,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天意吧,一切听天由命!”蓝夫人坚决不肯道:“不,我不要拔回‘天水穿情剑’,我愿意这样陪你度过”连青天打断话道:“有‘二露’亦是无济,你真傻”蓝夫人道:“难道你舍得丢下我跟孩子吗?”

“天意难违!”连青天握住胸前她的手,用力推回。蓝夫人不及反应,受力后退数步,在指尖处如一把无形之剑,于他胸口拔出。连青天稳稳的站着,喷出一口鲜血。蓝夫人失色的叫道:“青天!”连青天目光转向另处,蓝夫人叫道:“广儿、燕儿,快过来。”兄妹俩走了过来,则变得默默不语。“广儿、燕儿,快叫爹!”蓝夫人道。连云燕吞吞吐吐的道:“娘,你不是说我没没”蓝夫人忙道:“是娘不对,不该瞒你俩。”连青天一叹,道:“小蓝,罢了”蓝夫人催道:“广儿,叫啊!”连云广叫不出口,事变突然,一时难以开口叫“爹”,这是第一回,沉默片刻,终于鼓口气叫道:“爹!”连云燕又听到催促,声音很低叫道:“爹!”连青天脸上呈现满足的笑,道:“嗯,好孩子!”蓝夫人抹泪笑了,在她转身之时,连青天倒了下,他脸上的笑依然。

“青天”蓝夫人痛叫一声,忙扑过来。“连前辈!”宋主华、梁心林也一阵紧张。连青天微睁双眼,道:“小蓝别伤心!”蓝夫人笑中哭、哭里笑,应道:“不伤心、不伤心。”连青天劝慰道:“对,应该开心活得开心。”他的脑海中忆起当初,忆起那片花间的彼此二人,声低音长的道:“小蓝,你看,花又开了。”蓝夫人紧握着他的手,道:“嗯,花又开了。”连青天在彼此回忆中合上了双眼,许多的话语没有说出口,留荡在记忆中。“青天——”蓝夫人沙哑急叫一声,可是他已不再回声。“连前辈!”宋主华心中沉沉的。

将近半个时辰,蓝夫人道:“你俩走吧,请将此一切忘记,不许与任何人提起。”梁心林有意愧疚,道:“蓝前辈……”蓝夫人冷言的道:“走吧,趁我还没有改变主意!”宋主华、梁心林不再多言,只觉得心中不一般的哀酸。蓝夫人喃喃自语,道:“青天,你放心,我相信人一定能够胜天!”连青天脸上的那不消失笑意,似乎在回应她的述说。连云广、连云燕不由而然的泣不成声。宋主华与梁心林上了小船,静静而去,可见岸上哭泣着的连云燕正默默的目送

波纹反射月光,如星星闪烁一般。宋主华撑起小船,边道:“心林,‘凌霄花露’与‘蓝莲清露’果然神奇,竟能在如此短暂时间内令你复愈。连前辈他他指点我们来此,是别有用心,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梁心林说道:“看来蓝、连前辈之间有所误会,连前辈想我们来而来,终想破镜重圆吧,可是世事出意。连前辈受了‘天水穿情剑’,他”宋主华问:“蓝前辈与‘黑风谷’有何瓜葛呢?”梁心林细想后道:“在‘神凤洞’的潭边,不是有具死骨吗,当时没有多留意,那死骨可能就是龙风的父亲,估计已有二三十年之久,蓝前辈惦记之人可能与其有关吧,这一切说不清楚”小船前行,逐渐隐约,最终消失朦胧中,话声也远去渐小,仅余水面上涟漪荡漾,诱弄月色。

小船靠岸,两人又继续前行。“当时走之急,肯定令庄中人担心,所以得赶紧回‘凤花庄’。”梁心林又虑道:“江湖中人都想得到‘海阔天空之学’与‘七星龙剑’,我们要小心点。”宋主华轻松的道:“放心吧,剑又不在我手上,至于秘笈一般人也不是容易夺走的,先找个地方住宿,明日再走吧。”

凤花庄中,众人正在讨论。芳千里关心的道:“凤花,看你如此担心的!”芳凤花锁紧细眉,道:“爹,这几天寻了数十里远,毫无音讯,怎能不担心呢?”董良思索道:“两个大活人就这样无故消失,会去哪呢?”芳德海叹道:“凤花,留不住的也就不要留了,凡事不必强求,该来的总是会来啊。”芳凤花轻嗯一声,神情中掩不住那丝担忧。芳千里清楚她的心思,不由摇头。“凤花,别太忧郁”向万刀话说不完,似乎很无奈。董良突地想起:“圣兄人呢?”芳千里回道:“当时,他好像有意辞别,可能有些私事吧。”

谈到圣威,今日他正在那名为“奇缘”的客栈里,借酒消愁呢。他万分忧怨,则不停的自言醉语:“这个世界真无奈,是非不分也难怪这个世界太黑暗,你我不灿烂为什么为什么?”他似醉非醉、似醒不醒的胡言乱语,叫道:“小二,拿酒来!”店小二客气的道:“客官,您已经喝了三坛子了,这几天您一直喝酒,会伤身的。”圣威拿出银子,道:“叫你拿你就拿”店小二看了看桌上的酒坛,摇头应道:“好的好的,这就去。”

凤花庄中无人知晓圣威去哪,也就没有过于追问。“爹、伯父!”芳利奔进门来,拉着石如应就往外走,“来,去看我的凤凰花。”石如应很有好奇心,道:“怎么样?”芳利连拖带拉将石如应叫出门去,神秘的很,“来嘛,去看了就知道。”芳德海边笑边道:“你们看,这孩子,成天好玩!”芳千里也笑道:“这里就他们两个最小了。”

“喂,到底在哪儿?”石如应被她拉着前奔。“快到了。”芳利欣喜的道。前面不远处,五棵凤凰花盛放,虽是小若盆花,周围则吸引了一群彩蝶飞舞。石如应见到此景,惊讶道:“真是太美了!”芳利听到赞赏,高兴极了,“好看吧?”石如应傻气的道:“真是真是无法形容。”芳利拉着他步至花旁,伸手间一只彩蝶便停留指上,“你看!”石如应不能相信,问:“你是如何栽培出来的?这么多花,为什么偏偏这五棵与众不同?”芳利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道:“我也不晓得呀,反正花开了,蝴蝶也就来了。”石如应细观一番,花香诱鼻,道:“你种植的花确实美过其它的花。”芳利笑道:“算你有眼光。”石如应也伸出手,同样一只彩蝶落在指上,激动的道:“看,蝴蝶也落到我手上了。”芳利抬过手到他的手旁,两只蝴蝶不约而同飞起,“呵呵,你看,双双飞舞耶!”两人不轻意间手牵手,绕着花在蝶群中共舞,浪漫极了。

傍晚时分,芳千里正蹲在坟前,轻摸石碑,“阿香,还好吗?”

当年。“芳大哥,我最喜欢的就是凤凰花了。”阿香笑着道。芳千里乐意道:“好,那以后就叫‘凤花山庄’,让凤凰花开满遍处。”阿香且多愁的道:“不知何时,才能种植出一株特别的花来。”芳千里道:“你要什么样的花,芳大哥都会尽力帮你种植。”阿香追往的道:“特别之花,就是与众不同的那种,可以说是凤凰花中的花王吧。”芳千里愣道:“花王?你是说凤凰花中与众不同的?”阿香又道:“这是我的心愿,如果真的有一天,能种植出特别的花来,那么正是我所谓的‘凤凰舞云雾,漫与蝶花舞’!”

想到这里,芳千里长叹一声,自言道:“阿香,你的心愿我未能帮你实现,请你原谅!”转身摘了数朵花,放在碑前,“阿香,我们的乖女儿,她喜欢上一个人,而这个人却另有心上人,你说该如何是好?”接着又是一叹,“可惜,这是天意注定。我亲眼见到‘心灵感应’,我怕乖女儿这样下去会伤了自己啊。阿香,是不是应该将此事弄清楚明白?能给我一个答案吗?”

院中,芳凤花默默停在柳树下,无心摘下一片片叶子。“凤花!”向万刀来到了她的身后。芳凤花思绪茫然,片刻后才挤出个笑,道:“有、有什么事吗?”向万刀尴尬的道:“哦我没事。只是觉得闷,所以到处走走。”芳凤花解散不开心头的忧结,道:“我也是。”向万刀有意邀请道:“那不如一起走走。”芳凤花应道:“也好。”两人边走边聊,偶尔也露也笑,开始是有定格之距,现是越走越近了。

次日。“凤花,不要再担心了。”芳千里心疼她那般愁惑的样子,安慰道。芳凤花还是放心不下,道:“也不知阿华现身何境?”芳德海宽解道:“凤花,听伯父的,该来始终会来。”董良猜测道:“他是不是带着梁姑娘去寻找医处呢?”向万刀问:“何处才有医好之人?‘黑风普迹’是龙风所有,既然他会此功伤人,那么也会解救吧?”董良自醒道:“对呀,解铃还须系铃人嘛。”芳千里否定道:“你们想的太简单了。不错,龙风是可以解救,但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你们说一个习武之人,是不是轻易就将自己的心血费除?”董良即问:“龙风要用功力才能将其化解?”芳千里分析轻重,道:“只有龙风用内力才能有希望化解,不过会内力尽失,元气大伤,最后也是无十分把握。听闻,龙家有人经历过,为救心爱之人,最后内力损耗无几。除下龙风,其父在三十年前争剑时中了‘黑蛇刀客’的巨毒,如果能遇到他,说不定也可复全。”

董良陡然想起,道:“对了,余前辈也不知现在何处?他一直在追佘孟风比武,说要证明三十年前的那一战胜负。”芳千里诧然的问:“你见过余中意?”董良点头应道。芳千里又道:“当年,圣无敌、佘孟风、龙笑风、连青天、蓝夫人、余中意等六位高手在‘灵凤谷’一战后,销声匿迹,没想到今朝又闻其名了。三十年前,这六位高手因剑而起相争,也因此惹来了元浦的纠缠。现在一想,他的来去,如梦一场。”

“小石!”芳利此时奔进厅来,忙拉着石如应,“快走看呀。”石如应问:“今天怎么早了,你不是说午时过半才有的?可是现在巳时还未过呢。”芳利道:“前几天还是未时才有的,不知为什么提早了,快走快走。”石如应来不及多问,已让她催出门去。

芳德海笑着道:“这两个,成天就知道玩,不知何时才懂事。”芳千里道:“毕竟还小,天真一点罢了。如此也好,多种几棵花来。”芳德海忧道:“只知道种花,将来能做什么事?”芳千里意长的道:“迟早会懂的。”

阳光明媚照下大地,凤凰花开的更艳。此时,芳利又高兴的奔来,拉着石如应往外。“不会吧,现在才巳时,午时还没到呢。”石如应道。“现在已很多了,走嘛!”芳利拉扯道。“越来越早,是不是也越来越多了?”石如应问,芳利拖着他便去。

其他人则是不明白,芳德海问:“什么越来越多?”芳千里估计道:“大概是花吧。”芳德海想不明白,又道:“那什么越来越早?”芳千里道:“时间吧。”芳德海反问道:“前天是未时,昨日是午时,今则是巳时,这几天能开放多少花?”芳千里深思不知了,芳凤花道:“爹、伯父,这是他们的事,话意只有自己知道。”董良摸摸下巴,道:“喜欢花而已,要不跟去看个所以然来。”

五棵凤凰花,周围飞舞着无数的彩蝶。石如应赞道:“太美了,比昨日更美。”芳利笑容可掬的道:“那当然了,如果一年到头都有此景,那该多好啊。”石如应多愁的道:“说的也是,只可惜花总会凋谢,蝴蝶亦会归去。”芳利善感的道:“难免的,待到来年,还会有此景呀!”石如应望着她,怀着一丝怜惜,结巴的道:“小利,我发觉……”芳利见他呆着不动,叫道:“快来啊。”二人手拉着手,在蝶群中漫舞,清脆的笑声回荡四周。彩蝶围绕着,同样共舞。

不远处,已站着几人。董良笑了笑,道:“原来如此,在此浪漫来了。”向万刀赞口道:“真漫啊,生平第一回看到此景!”芳凤花神往的道:“没想到利妹种植的凤凰花别出心意。”芳千里见到此景,恍然大悟,激动道:“凤凰舞云雾,漫与蝶共舞。阿香,我明白了。”芳德海听到话意,道:“二弟,你说什么?”芳千里情往一笑,道:“哦,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罢了。”

芳利见众人都来到,万分高兴,叫道:“凤花姐,来呀!”芳千里收起回忆,便走上前去,道:“利儿,你的花可否借给伯父一株吗?”芳利对这几株花爱惜如宝,听说借心底有点舍不得,“伯父”芳千里知她不舍,难为一笑,道:“也罢,也罢。”芳德海见他情意不已,上前道:“利儿,借给伯父一株吧,听话!”芳利稍顿道:“那好吧,就借给伯父一株。”芳千里看着几株花,情不自禁的笑了,道:“谢谢你,利儿!”向万刀道:“凤花,不如过去感受一下此美景。”芳凤花轻声应道:“好。”董良望着这些彩蝶,然而幻想起了红玲。

芳千里挖起一株花,回忆沉醉,欣慰而去,喃喃道:“凤凰舞云雾,漫与蝶共舞”芳凤花深知自己爹的心情,不禁猜想自己娘的模样。芳利问:“伯父他怎么了?”芳德海望他去的背影,长长一叹,没有回答。

芳千里直往庄后,到了阿香坟前蹲下身,道:“阿香,芳大哥明白了,终于明白你的意思,利儿真行,竟能植出你的愿望。我特地向她借了一株来送给你!”他这回露出了笑,道:“我将它栽在你面前,好让你天天看到、感受到:凤凰舞云雾,漫与蝶共舞!”他在碑前挖坑,边道:“利儿对这几株花是爱惜如宝,有点不愿意,但还是借给我一株。”栽好了花,了愿的道:“阿香,你的心愿终于实现了,希望你在天有灵,能赏到此景!”在他脑际,已呈现起她春天般的笑容。他良久才收回记忆,这时发现周围已来了许多彩蝶,不停的飞舞。“阿香,你看到了吗?太美了!”他笑着道,心中激荡。身后不远处,芳利正偷偷的躲在一旁,静静看着。

芳千里刚回厅中,芳利奔了进来,道:“伯父,您很喜欢那几株花吗?我决定将它全送给你!”芳千里微笑道:“不用了,留下来给你欣赏吧。”芳利忙道:“不了不了,反正可以再种的嘛。”芳千里不知她为何大方起来,道:“听话,伯父要那么多也没什么用的。嗳,你能植出这几株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肯送给伯父一株,伯父已心满意足了。谢谢你,利儿!”芳利坚持要送,鼓起嘴道:“伯父,你都不把利儿当自家人了。”说完转身奔了出去。芳千里望她跑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

芳利悄悄推来小车,挖起所剩的四株凤凰花,往庄后而去。她来到坟前,将这几株花栽下,道:“伯母,我是利儿,虽然没有见过你,但我知道你喜欢这几株花,所以全送你。”这几株花的芳香,招引来了无数的彩蝶,在周围飞舞。“还有啊,拜托你让凤花姐开心一点,她成天焦虑,都憔悴了。”芳利站起身,笑笑道:“伯母,利儿走了,下回再来看你!”

“小利,小利!”石如应边喊边奔来,芳利站在房前抚着鬓角一缕头发,心事重重发呆。石如应缓口气道:“怎么了,心事重重的,花没了。”芳利抿抿嘴道:“没什么,我送给伯母了。”石如应茫乱的问:“你不是说”芳利心有所思,道:“是的,伯母已去世很多年了。不过,我知道她喜欢凤凰花,所以我才将花全送给她,了去伯父伯母的心愿。”石如应道:“你真孝顺,不如我陪你去再种,还能不能种出像那几株的花呢?”芳利摇摇头道:“不知了。”石如应有信心的道:“走,不试试谁又知道。”两人又手拉手而去。

另处。向万刀正问:“凤花,利儿是如何种出来的花?”芳凤花道:“我也不知道,这就是爹所说的‘漫与蝶共舞’。”向万刀稍思片刻道:“漫与蝶共舞,真浪漫!”芳凤花轻声道:“也许是吧。”向万刀不经意拉过她的手,道:“凤花,不如我们去问问。”芳凤花缓缩回手,脸庞微微泛红,道:“万刀,这”一时想说之话忘了一干二净。向万刀无意失态道:“对不起。”芳凤花只是一笑,不作声息。“我、我我有点事”向万刀找个借口离去了。芳凤花神情迷乱,望向远处,不知心要去何方向。

在一棵高大树下,几丈外,向万刀指尖夹数片长叶正失神的回忆着。树杆上已插入几片长叶。他回过神,指劲一捻,甩出数片叶子。叶子受了强劲,飞向树杆,在空气中留下“萧萧”声响。长叶入木寸许。牢牢不落。他连连捻指,“萧萧”之声不绝于耳,长叶连连入木。待他停手之时,树杆上的叶子排成了一个“情”字。

“向兄弟,在练功啊?”董良这时走了过来,道:“无聊,闷得慌,所以四处走走,不想在此能遇到了你。”向万刀无奈一笑道:“我也是。”董良提议道:“要不你我去喝茶?”向万刀吐口气,道:“没心情,我还有私事,先走了!”董良尴尬的一愣,注意到树杆处入木之叶,摇着一笑,道:“人间情事,真是无比愁烦。是天弄人,还是人弄人?”忽然间,一丝忧愁流露到他的脸上,眉头不禁收敛,“红玲,你在哪儿?”两只彩蝶相互追逐着,飞过了他的视野,飞过树稍,直往远处。

芳千里思忖着:“利儿对花爱不舍手,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大方了呢?是孝顺吧!”他脸上泛起一丝笑,“不行,我要对阿香说说。”到了庄后,他停步在离坟数丈之外,明白了芳利的用心。坟前五株凤凰花,艳开如火,周围无数的彩蝶绕舞,似如仙境。芳千里缓步进蝶群之中,万分激动,言道:“阿香,你看到了吗?你看,真美啊!”他蹲在坟前长忆着,眼睛也开始迷糊起来:

从蝶群中走出了一位年轻的美人,她面带笑容,正张开双臂向他走来。芳千里迎上道:“阿香,是你吗?”阿香轻笑道:“芳大哥,我终于看到了,看到了如此美景!终于了去心愿,谢谢芳大哥让我梦想成真。”他道:“阿香,应该多谢利儿,是她种出来的凤凰花。”她又道:“芳大哥,还记得‘凤凰舞云雾,芳香亦醉人,漫与蝶共舞,同醉入梦中’吗?”他点头应道:“当然记得了。阿香,我全明白了。”她轻舞过后,道:“来,先品‘凤凰舞云雾’之茶。在蝶群中品茶,在蝶群中与君漫舞。你说是不是空前绝后的浪漫?”蝶群中呈现出一张桌子,其上正摆着一壶茶与两个杯。可清楚看到六只蝴蝶正吊起茶壶往杯中斟茶。他惊讶了:“这么神奇!”二人端起杯,品完茶后,她赞道:“好多年了,没有喝到‘凤凰舞云雾’之茶,今品依旧。芳大哥,还会当年的那支舞吗?”他感到遗憾,道:“阿香,说实话,这多年来,真的是生疏了。在我的记忆里,总是回忆不起那支舞。”她怀念的道:“没关系,我们来跳一回,这是最后一回了。”他不愿意的道:“阿香,我真的不想你走,如果我们一家三口能在一起,那该多好?还有,乖女儿也很想见到你,哪怕就看一眼也就心满意足。”她轻声的道:“芳大哥,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回忆罢了。你和女儿活的开心,我已很高兴了。来吧,漫与蝶共舞就是此意。”他不可强留的道:“好的,只要高兴就好。”两人手挽手,在蝶群中漫舞起来。彩蝶送上祝愿,将其围在其中。“可惜这是最后一次。”她怜惜的道,且又埋怨自己:“都怪我当年没有种出特别之花来,不然”他安慰道:“阿香,多年的心愿,今天不是实现了吗?”她亦感欣慰,道:“嗯,这是我的梦。继续跳完这支舞吧!”两人一个是二十几年前的相貌,一个是二十几年的模样,但彼此之间并无时间之别而有距离之隔。跳完这支舞,两人相拥一起,一切尽在不言中。良久,他不舍的道:“阿香,能再多留一会吗?”她轻笑道:“芳大哥,今生未能报答你,只能到来世再报了。”他深长一叹,道:“君去不返恨聚晚,无限期望不归期。不问来日风幻云,只愿多留一瞬间。”她依恋不舍,无奈道:“多留一瞬间,来世我还要作你的妻子,来弥补今世的所欠!到时再续‘花舞醉笑,与蝶花舞’。芳大哥,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他一声叹息:“阿香,女儿唯一心愿就是能见你一眼。”她摇摇头,道:“只可惜时间不多了。”话刚说完,便闻:“我在这!”芳凤花站在不远处,道:“爹,她是我娘?”他一时难以言尽,点点头回应。阿香道:“凤花,快过来,时间不多了。”芳凤花迈至身边,欲哭无声,道:“娘,我梦寐想闻的娘!”阿香抱住她,道:“凤花,别哭,娘要走了。”松开怀抱后,渐远离去。“娘!”芳凤花亲切喊了声。“阿香!”芳千里心中非常着急,想拉住留住她。“你们多保重!”一股强烈的光闪过,令人避目,就这一瞬间,她已消失于蝶群之中。

“阿香!”芳千里睁开眼,周围的彩蝶如初飞舞不停,低沉道:“阿香,谢谢你给我最后一个梦!”他摸了脸庞,才发觉自己已经流了两行泪。

芳凤花打了个瞌睡,此时却从瞌睡中惊醒。“娘!”她惊叫一声,起身便往庄后奔去。到庄后便见到彩蝶飞舞的美景,芳千里正蹲在坟前轻诉。她走上前,道:“爹,方才我见到娘了,不过是在梦中。”芳千里道:“你终于见到你娘了,只是时间太短暂!见到你娘是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芳凤花心知安慰,道:“爹,见到娘一眼,已心满意足,是不是梦已无关重要。爹,我在梦中见到你与娘在蝶群中跳舞,仅是那一刹,但我印象深刻,特别是娘抱我之时。”芳千里面带微笑,道:“你与爹作的是同一个梦,你娘很开心。在爹的心目中,这不是梦,是一个真切的现实!凤花,过来上柱香。”他又叹道:“这梦是插曲,是你娘的最后一支插曲。”芳凤花上完香,道:“爹,虽是一支插曲,但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旋律,深在心中。”芳千里意味深长一叹,道:“花醉笑,与蝶共舞。”

房中,芳千里喃喃吟道:“凤凰舞云雾,芳香亦醉人。漫与蝶共舞,你我入梦中。”他还是停留在回忆中,在回忆中正回味着自己的梦。梦中的情景,是那么温馨浪漫,令人怜悯。“爹!”芳凤花步了进来,“爹,在想什么?”芳千里不作回答,见其身着打扮,问:“凤花,你要出门去?”芳凤花回道:“是,在家闷得慌,想一个人出去解解闷。”芳千里嘱咐道:“也好,要早点回来。”芳凤花即道:“爹放心好了,那我去了。”转身而去后,芳千里又自言一句:“豪志散世间,等闲一笑中。”

芳凤花走到门口处,出乎意料的呆住了:“阿华!”宋主华与梁心林出现在门外,“凤花!”芳凤花说不出话,看到他正与梁心林相牵的手,心底发出一丝凉意,立刻又打消了,忙道:“快进来,还站着干什么?”

一进厅中,董良叫道:“宋兄!”其余人也是一阵惊呼,不停打量着他。“真不好意思,给大家添忧了。”宋主华饱含歉意的道,“当时由于走之急,没来得及向大家告别,望莫见怪,请谅解!”董良稳定心情,道:“别客气了,无事就好。短短数日,与宋兄似隔千秋,可盼回你了。”宋主华道:“董兄太多牵挂了。”芳凤花问:“对了,梁姑娘的伤是否已好?”梁心林答道:“好的差不多了。”众人一阵诧异,不明其中。向万刀则问:“何方有神医,能医好你?天下真有奇人奇士?”宋主华道:“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啊!”

“是何方奇人异士?”芳千里跨进门,道:“姑娘,给我搭一下脉。”芳千里这才相信,佩服道:“竟是轻描淡写,是何人用何方医治的?”宋主华回道:“西湖畔的碧水蓝天”芳千里惊断了话,道:“西湖畔?曾略有耳闻,真是老糊涂了,当时没有记起来。救你之人是谁?”宋主华又道:“蓝夫人与连青天两位前辈。”芳千里十分惊诧,道:“当年,蓝夫人、连青天、龙笑风等中了‘鬼骨巨毒’后销声匿迹,没想到有幸又闻其名。”向万刀说道:“我听说过此毒,人称之为‘毒丈夫’。我的爷爷曾中过此毒,后来在‘寒山’之上觅得奇花方才化解。”芳千里疑问道:“难道无药可医的巨毒,今朝有药可解了?”梁心林轻声言道:“不错,蓝连前辈可解,一是蓝莲清露,一是凌霄花露。不但能医巨毒,而且可疗内伤。”宋主华深感内疚的道:“二露是世间再好不过的奇药,只可惜连前辈他为了我与心林,更因蓝夫人之间误会,令他告世而别”芳千里不能相信,还是猛吃一惊,道:“他武功那么高,身怀‘点星诀’绝学,怎么会呢?”宋主华片刻后才道:“他中的是‘天水穿情剑’。”芳千里道:“‘天水穿情剑’乃蓝夫人的绝技,凡是中此剑之人,任凭有再高的功夫、有神奇的药,都无法保命。连青天怎么会身中此剑,难道其间的误会已至极点,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宋主华吁口气,道:“当时情形,在下表达不清。总之,蓝前辈已知他的用心良苦了。”芳千里深长一叹,“世间事,真叫人无奈、惭愧啊!”

“阿华,你的‘七星龙剑’呢?”芳凤花留意到他的手上。宋主华应道:“在蓝夫人手中。”芳千里沉思道:“留在她那,也算是物归原主吧。”宋主华轻松的道:“秘笈众人争之,剑众人争之,武林中人太自私了。将剑留在与世相隔之地,也可少惹来一些麻烦。”说完朝着梁心林道:“心林,你说是吧?”梁心林柔声道:“你也有点自私。”芳德海认同的道:“身外之物,放在无人知晓地方,是最佳的选择。”芳千里接着道:“久而久之,也就淡忘了。”众人相互谈论着,直到很久很久。

院外一角,宋主华顺手摘朵小红花,为她戴上,“心林,真美!”梁心林含羞一笑,道:“是吗?”宋主华点头应道,梁心林依恋轻语:“阿华,如果说有一天我突然不在了,你会不会”宋主华不等她话说完,忙道:“不会的,在我心中,你是一百一的好,决不能失去你!”梁心林心底一乐,笑道:“我是说如果,看你急的。”宋主华不多思虑,道:“那么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出现为止!”梁心林似真似假的柔声道:“到现在,还是那么傻。如果我一直不会再出现,你应该另寻一个真心知己。”宋主华不知她为什么问这些,更不知她所思,然而坚定不移的道:“也许是我傻,我一定要同你在一起,直到永远永远!”梁心林感到无比安慰,拿出那只曾经赠之纸鹤,轻笑问:“折出纸鹤,真的能实现愿望吗?”宋主华看着她手中那只纸鹤,心头一动,道:“心林,我有句话想对你说。”梁心林便道:“有什么话说好了,难道说不出口吗?”宋主华摇头否认,过了片刻后,语气轻重、话意情长的道:“愿为比翼鸟,望是水中鱼。天涯绝壁永同伴,海角无路长相依。”梁心林听完不禁赞道:“好一首诗!”宋主华接着又道:“心林,答应我,永不分离!”梁心林只是笑容永呈,没有开口说什么,心中甜美至极,这是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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