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挺着腰走过来笑着说道:“公主妹妹,你这枚镯子好精致,给大姐姐看看可好?”说着便伸手去抓黛玉的手腕,想撸下那枚镯子。
黛玉眸色一沉,手往后一缩,元春便抓了个空,紧接着,元春便觉得有什么东西重重打在自己的胸口,她顿觉得透不过气来,身子往后一倒,刚刚倒在抱琴的身上。
抱琴见元春双目紧闭,吓得大叫道:“快来人呀,不好了,元贵人晕过去了!”贾母和王夫人本就离的近,王夫人嗖的冲到元春身边,一把搂起她,大叫道:“元春……元春,你哪里不舒服?”
元春脸色发紫,明显是透不过气来,到底是贾母有经验,忙道:“快给她顺气,她这是一时背过气去了。”
抱琴王氏忙给元春顺气,小太监也飞跑去报告太后皇上,没过多会儿,元春便醒了过来,见自己正卧在地上,王夫人和抱琴两个正在给自己顺气,她便道:“这可是怎么一回事?我不过是想看看公主的镯子,如何就摔倒了?”
王夫人闻言狠狠的瞪了黛玉一眼,正要说话,便听小太监尖声叫道:“太后娘娘驾到。”
原来太后听说元春出事,生怕累及孩子,便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见太后,王氏便伏地拜着:“太后娘娘,您可要为元贵人做主呀。”
太后皱眉道:“元贵人,怎么回事?”
元春看一眼黛玉,委屈的说道:“回太后娘娘,奴婢只是想与公主亲近亲近,说几句体己的话,却不知道被什么推了一把,就摔倒了。”
太后脸色一沉,看向黛玉,只见黛玉一脸的坦然淡定,见太后看向自己,才缓声说道:“回母后,元贵人要看儿臣的镯子,来抓儿臣的手腕,儿臣自小就不喜外人碰自己,便避了一避,并未让元贵人碰到儿臣的身子,可不知元贵人怎么就跌倒了。”
太后闻言,看了一眼黛玉手上玄青的镯子,果然古朴别致,还泛着淡淡的光,一看便知不是俗物。她心里也有些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了,黛玉看着就不是那种主动惹事的人,这事必是这元贵人心里不服气,又仗着自己怀了龙子,想要压黛玉一头,那镯子果然让人动心,这元春必是想强要了去,只不知怎么就把自己给摔倒了。
太后面色阴沉,对元春道:“你身怀皇嗣,自当小心才是,如何这般毛手毛脚,若是孩子有个什么,你有几条命担着?来人,送元贵人回宫好好反省。”
王夫人见太后也不为元春做主,心里又气又急,可又不敢在宫里撒泼,只得忍着满心的气,跟在贾母身后,却不停的小声抱怨着:“大姑娘也真是的,都是自家姐妹,娘娘既是喜欢她的镯子,很应该摘下来主动送上才是,竟还避开娘娘,这事也怪,她只是避开娘娘如何能摔着,必是大姑娘暗中搞鬼……”
贾母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冲着王夫低声喝道:“你有完没完?我玉儿的东西凭什么就要尽着你的女儿!你说玉儿捣鬼,可你也看清楚的,玉儿连手指都没用有动一下。如今玉儿是公主,你算再不满意,也得承认,玉儿的份位远在元春之上,便是让,也是元春让着玉儿才是正理。”
王夫人急道:“可元春才是您的孙女儿,那林丫头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贾母怒道:“我的敏儿嫁出去,你们就把她当成外人,元春如今也是嫁进宫的人,却还是自己人,好一个贤德的二太太,莫不是你还只当自己是王家的人?”
王夫人被贾母说的脸色惨白,从来老太太也没这么给自己没脸过,这可怎么好?
贾母见王夫人总算是消停了,便也不再理她,看见黛玉正要上车,便快步上前高声道:“公主请站一站。”
黛玉闻声皱了皱眉,收回脚步转过身子,看着贾母快步走来,淡淡问道:“外祖母有何事?”
贾母走到黛玉面前,躬身道:“公主,元贵人无状,冲撞着公主,老身特地来给公主陪个不是,请公主大量,莫与她计较。”
黛玉微微一笑,轻声道:“元贵人如何,自有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管着,并无黛玉说话的份儿,若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不计较,黛玉自然不会去另生事端,请外祖母放心。”
贾母叹了口气,轻声道:“她在宫里苦苦熬了好几年,才有今儿的日子,难免张狂了些,刚才的事我瞧的真切,原是她的不是,若不是她怀着孩子,老身再不来求这个情,千不念万不念,只念在她腹中骨肉的份上,公主便饶恕她吧。”不管刚才怎么和王氏生气,贾母到底念着元春是贾家的依靠,自然是要来求个人情。
紫叶见贾母立逼着黛玉给个回复,心头生怒,不客气的说道:“贾太夫人,我们公主原就未说要怎么着元贵人,如何您却一再逼我们公主?难道元贵人不论做错了什么事,咱们公主都要由着她不成。况且太后娘娘只是命元贵人回宫反省,也没罚她什么,老太太怎么就这么惊慌?莫不是反个省元贵人都承受不住。紫叶也是学医的,却没听说过这个。”
贾母被紫叶的话堵的无话可说,想想也是,太后并没怎么着元春,细想起来,太后还是回护着元春的,否则只凭着元春以下犯上,便要狠狠罚了才是。贾母忙陪笑道:“紫叶女官说的是,倒是老身糊涂了,玉儿可千万别见怪。”
黛玉脸上始终挂着得体而疏离的笑,贾母看了心中难过,忍不住问道:“公主,如何就这么生份了?”
黛玉脸色微变,看贾母一脸的慈爱与痛心,低叹一声道:“外祖母年纪大了,莫再为这些事情操心,安心颐养天年不是很好,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更难过。外祖母,黛玉回家去了。”说完踩着红毯铺就的台阶上了公主辇车,绝尘而去。贾母双眉紧锁的走回自家的车子,黛玉最后的话里大有玄机,她一时也参不透的。
这一路上却也平安,黛玉坐在车里,累得垮着小脸皱着眉头说道:“真真没意思透了,再不爱来了。”
紫叶见黛玉这样,极心疼,将黛玉揽到怀中,轻轻给她按揉绷了一晚上的双肩,小如意从黛玉腕上跳下来,身子一摇便略变大一些,盘在黛玉的颈上,小脑袋趴在黛玉的肩窝,嫩红的小舌头舔着黛玉的粉颊,极尽讨好之能事。黛玉是小如意继水沐之外接受的第二个人,其他的,甚至是服了水沐之血的林海,小如意都不爱搭理,吩咐搭理了他们便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一般。
黛玉纤长的手指在小如意脑袋上轻轻搔痒,直痒得小如意咯咯直叫,好似在笑一般,小尾巴欢快的甩来甩去,一副极开心的样子。
“如意,是你放的火对不对?”黛玉笑着问道。
小如意跳到黛玉手腕上,扬着头,眼睛直盯着黛玉的眼睛,和如意对视一会儿,黛玉轻轻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如意还太小,有很多异能它还不能用,以目前它的能力,只是简直在黛玉脑海里幻化出一点片段,黛玉看到沈湘袖底射出的无影飞蜈,便清楚了前因后果。
摸摸小如意的头,黛玉笑道:“多谢你啦小如意。”
小如意听了这话,欢快的晃着头,身体也奇异的扭动着,倒象是在跳舞庆贺一般。
紫叶和柳依都是见过小如意的,只是觉得它实在太可爱了,也没有觉得这一幕是何等的惊世骇俗,公主辇车的隔音效果很好,她们也不怕别人听了去。
回了林府,紫叶柳依两个等黛玉睡下了,便去了如海那里,一五一十的将晚上的一切经过细细说了一遍,如海点了点头,道:“你们也辛苦了,快去歇着吧。玉儿拘了一晚上,定是累了,让她多睡会子,明儿不要叫她。”
紫叶柳依走后,如海面色沉沉,黛玉是他和贾敏唯一的孩子,他怎么忍心让黛玉受这些委屈,虽说有小如意护着黛玉,可他这做父亲的,也不能眼见着女儿算计。随既召来柳湘莲,命他潜入皇宫,去打探沈湘的情况,她若是伤重不治,便也罢了,若不是,必不能让她好过了去。至于贾府那个自以为是的二太太和老奸巨滑的老太太,也不能白放过了,到底是哪一人给贾敏下的毒,可是好好查上一查,说什么也不能让真凶逍遥法外。
柳湘莲头戴黑纱小帽,遮住他那光秃秃的脑袋,身穿紧身夜行衣,在深深夜色里,如风一般,悄然飘进皇宫。
“湘儿,你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身上怎么会突然起火?”太后屏退了服侍的宫女们,沉起脸问道。
沈湘身上烧伤了好多处,疼的直抽气,可又不敢落下泪来,怕泪水冲掉脸上的药,那可真要毁容了。听了太后这话,她委屈的说道:“侄女怎么知道,那林黛玉是妖怪,我给她见礼,她身体上传来极大的推力,生生把我推倒了,那火球也是从她身上发出来,太后姑妈,您可要给湘儿做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