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从来没见过水沐这样的眼神,一时怔住了,本能的点点头。水沐松了一口气,郑重道:“玉儿,沐哥哥今天过来,有很重要的事情同你说。”
黛玉看着水沐那焦灼炽热的眼神,没由来的脸上一红,轻轻嗯了一声。
“玉儿,你愿不愿意一辈子都和沐哥哥在一起?”水沐轻声问着,一颗心已紧张的提到嗓子眼儿里。
黛玉眼中有些儿困惑,可是想到有一日生活中没有水沐,黛玉不由得一凛,她不知道那将会是什么样子。困惑的看着水沐,可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水沐狂喜,一把将黛玉拉进自己的怀中,喜道:“玉儿,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
水沐的怀里还是那样温暖舒适,一如黛玉小时候的感受,她轻叹一声,低低道:“沐哥哥,那个舞蝶郡主说她是北静王妃,玉儿听了心里好难受。”
水沐抱紧黛玉,轻轻在她的耳边说道:“傻玉儿,别听她胡说,我的王妃只有一个人,她只能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黛玉羞红了脸,推开水沐,飞快的跑开了。水沐忙追上去,拉着黛玉的手道:“玉儿,沐哥哥说的都是真心话。”
黛玉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水沐,轻声道:“玉儿知道,就是听她那样说心里觉得很难过。”
水沐揽黛玉入怀,轻吻着她的发丝,声音有些儿喊哑,只说道:“她那么说,是不是让你觉得沐哥哥会被人抢走?你怕沐哥哥被别人抢走?”
黛玉偎在水沐怀中,轻轻嗯了一声。水沐喜欢的说道:“玉儿,你做沐哥哥的王妃好不好?沐哥哥以后都是你一个人的。”
黛玉小脸儿通红,好半晌才闷声道:“玉儿要听爹爹的。”
水沐轻笑,他的玉儿真是个害羞的小东西。喉头的震动让传到黛玉头顶,黛玉扬起头,晶亮的眸子里映着水沐的开心的笑颜。黛玉也轻笑了起来,一直以来,水沐保护她,宠爱她,纵容她,不论她想做什么,水沐都毫不犹豫的为她去做,这六年来,每一日朝夕相处,水沐早就在不知不觉中刻在了她的心上。
水沐紧紧拥着黛玉,一种奇妙的,血脉相连的感觉同时涌上两个人的心头,好象他们两个原本就应该是一个整体。那种感觉让两个人都不舍得放开对方,良久,良久,一声故意的干咳在外面响起,水沐醒过神来,转头一看如海正神色古怪的看着他们。黛玉一惊,将水沐一推,羞得飞快跑开了。
如海缓步走进来,定定的看着水沐,水沐挺起胸膛,迎着如海的目光,好一会儿,如海涩声道:“你就这么把我的心肝宝贝骗到手了?”
水沐就算是皮再厚,也不由得红了脸,忙跪下着:“岳父大人。”
如海也不让他起来,转过身坐到当中的紫檀太师椅上,水沐忙跪着转过身来,如海沉声道:“我知道你对玉儿是一片真心,可你能保证这真心会保持一辈子么?”
水沐忙道:“我能保证,在我心里的把玉儿看得比我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如海仍沉声道:“你能保证今生今世只有玉儿一个,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你都不会纳妾收通房丫头么?”
水沐坚定的说道:“沐儿最羡慕的就是恩师和师母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心只有一颗,只给玉儿一个人。无论发生什么,玉儿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如海脸上此微有点儿笑意,又道:“你会保护好玉儿,不让她让半点伤害,让她永远快乐么?”
水沐真诚的望着如海,郑重的说道:“我会用我的生命来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丁点伤害,也会尽全力为玉儿创造幸福快乐的生活。”
如海微笑道:“那么你就起来吧,我同意将玉儿许给你。”
水沐大喜,一个头磕到地上,称道:“多谢岳父大人成全。”
如海拉起水沐,拍拍他的肩说道:“沐儿,我相信你。不过玉儿现在还小,明年她及笄后先给你们定亲,过上几年再成亲吧。我还想多留玉儿几年。”
这会儿林海说什么水沐都是要答应的,忙笑着答应了,只要如海答应让黛玉嫁给他,怎么都行。
如海走了几步,回身道:“虽说我答应了这门亲事,可你小子也注意点儿。”水沐脸顿时红了,刚才一时忘情抱了黛玉,人家当爹的有意见了。
水沐心事大定,欢天喜地的回北静王府向太妃报喜去了。
这会儿,东平王府里却不安宁,东平太妃端坐在正堂,冷着脸看着从外面走进来,打扮的花儿一般的东平王。东平王一抬头,见母亲高坐正堂,那眼神很有威胁性,便想溜边儿躲过去,只是那身花团锦簇的衣服太惹眼,便是在黑暗中,依然是那么招人注意。
“阿远,过来。”东平太妃相当威严的亲自喊了一声,东平王莫离忙小跑着过来,低眉顺眼的躬身说道:“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阿远,你给娘亲说实话,这簪子从何而来?”东平太妃把玩着翡翠荷花簪,淡淡问着,声音里充满了无言的威慑。
莫远看了看簪子,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上前拿过簪子,沉声道:“母妃,您又翻我的屋子。”
东平太妃眉一挑道:“怎么,娘亲自给你收拾屋子还收出错了?你少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这簪子从何得来?”
莫远被东平太妃的话带回到南湖的画舫之上,那惊鸿一瞥的惊艳,公主慌乱之中不曾发现头上簪的翡翠荷花簪落到了湖中,可是他留意到了,被北静王踢下湖后,他首先潜到湖底将簪子捡了起来。原也没想自己留下,打算上了岸便还给公主的,那知上了岸,北静王却说公主将是他的北静王妃,还警告他和南宫离不许打公主的主意。他这心里顿时不知是什么滋味。一方面觉得只有那样的绝代佳人才配得上水沐,可又觉得自己的一腔深情忽然没了寄托,当时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竟将这簪子藏了起来,不想还了。
见莫远发呆,东平太妃只当他是在回想黛玉的容颜,越发确定儿子是看上公主了,不由喜道:“阿远,你可是喜欢公主?”
莫远被问得一楞,恍忽着说道:“那样出众的人儿,谁能不喜欢?”
东平太妃喜道:“好,难道你说喜欢,虽然公主有先皇的密旨可自择夫婿,可以远儿的人才品貌,还怕她看不中么?阿远,从明儿起,你天天去林家向林大人请教学问,若是能让他收你做学生更好。找机会多与公主相处,只要公主也对你上了心,这亲事就成啦!”
莫远回过神了,愕然道:“什么亲事?您又要我娶什么人?”
东平太妃笑道:“清婉公主呀,不是你看上人家了么?”
莫远忙摇头道:“不可不可,母妃您千万不要乱说,我几时说过相中公主了?”
这回换东平太妃傻眼了,她急道:“明明你刚刚才说喜欢公主的。”
莫远回想一下,忙解释道:“公主的确让人见了很喜欢,可不是那种要娶回家的喜欢,我看公主就如一个小妹妹似的,再没有那种心思的,母妃您千万不要乱来。”
东平太妃急道:“可你拿了公主的簪子左看右看,这还不是睹目思人?”
莫远急得粉白的脸胀得通红,忙道:“才不是,我只是见那簪子样子极好,做工又精,在欣赏罢了。决不是对公主有意思。母妃,北王兄早就相中了公主,等公主行过及笄礼便要去求亲的,您可别多事,破坏了北王兄的好姻缘。”
东平太妃沉下脸来道:“你天天就是北王兄北王兄的,他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不成,整天家也不成,就知道和南安王两个人追着北静王身后,他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你们两个这么不顾一切的。”
莫远最容不得别人说水沐的怪话,拉下脸来说道:“母妃,若不是北王兄教导我们两个,只怕我和南安王如今还是纨裤子弟,终日不务正业,只知道走鸡斗狗惹事生非,再不做一点正事。”
东平太妃叹气道:“娘知道是北静王引你们两个走了正路,可是,你们也不能因为这个就不成家吧。你满京城看看,到你这个年纪没成家的,还有几个?”
莫远脖子一梗道:“除了西宁王娶了外番来和亲的公主,其他四府里,那一个也没成亲。”
东平太妃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好的你不比,单比这个,别人府里如何我管不着,我只问你,到底娶不娶正妃?”
莫远呛声道:“不娶。”
东平太妃愤怒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不行,今儿说什么不能再由着你了,你若再不娶正妃,我便削了头发做姑子去。”
莫远气道:“母妃,你莫要再闹了好不好?前年您说我不娶正妻也行,但要给您生个孙儿,如今您也有孙儿了,还要怎样?难不成您说话不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