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御天脸色霎时变得苍白,眉头紧锁,不知是知道真相还是功力反噬,手指指着司徒秋延缓缓倒下。
此时的司徒秋延心情复杂,多少年了,面对突然到来的如意结果,他有报仇的快感,有往事的悲伤,有对冷御天仇恨,也有对实现毕生所求之后的迷惘,心思杂乱,表情呆板木然。
“东西在哪里,还没问出来,你怎么就把他杀了!”解决掉所有红衣人,北堂航懊恼气愤地指责司徒秋延。
“哼哼,如果真的有那东西,以冷御天的性格一定会带在自己身上,除了他自己,他不信任任何人。”
北堂航闻言快步走到冷御天身边,直接将剑丢在脚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从头到脚,从里到外,一处都不肯放过。究竟找什么东西?见风鸣辰一脸困惑,蔺相天小声说:“据传言,天云教有一样震教之宝,是两百年前癫狂居士所创的‘铭咒’。癫狂居士出身不详,就如从天而降一般,不遵礼教,不屑武林,通古博今,不喜与人打交道,醉心武学,创出绝世武功‘铭咒’,据说铭咒里隐藏着他一生最重要的秘密。他一向不在意财物,率性而为,常常一掷千金,居无定所,所以世人传言他一定掌握了一个巨大宝藏,为躲避追杀才行迹飘忽。一生只收了两个徒弟,其一就是天山老人,还有一个女徒弟,身份不详,铭咒应该是被她带走的。不知怎么会落到天云教手里。”
“铭咒可谓天下无双,不管里面还有什么,如能修炼成功,天下恐难再遇对手,北堂老头必是看上了上面的武功,野心家!”
“快看!”一直盯着前面的小桃拉拉两人的衣袖。从冷御天的腰带夹层里果然翻出一打羊皮纸,北堂航正欣喜若狂的捧在手中。
“什么人?出来!”司徒秋延对着远处的树林警惕的喊道。
“呵呵,司徒世伯不用这么紧张。”魏卿枫笑吟吟的从一棵树后走出,难道这场阴谋里魏家也参与了?
北堂航揣起羊皮纸,从地上站起来,“魏世侄怎么也过来了?老朽答应过的事不会食言,以世侄的才谋,这魏家家主当之无愧。四家会议上,我定会遵守承诺,支持世侄坐上家主之位。”
“谢谢北堂世伯抬爱了,可惜了……”一脸可惜的摇摇头,眼中精光一闪,做了个古怪的手势,剩余的黑衣人中突然有人发难,翻手将身边其他看得莫名其妙的黑衣人除掉,向站在中间的司徒、北堂二人攻去。两人慌忙招架。
“你……”北堂航气愤异常,刚想指责魏卿枫背信弃义,便一脸震惊再也吐不出一字,因为他再也不能说话了。魏卿枫还是一脸温和的笑,收回划过北堂航颈部的长剑,北堂老头一脸不甘地滑落地面,再没有生气。出手之快之狠,连风鸣辰都吓了一跳,恐怕四大世家里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走好,世伯。”慢慢走向正被黑衣人围困的司徒秋延,不知究竟是对谁所说。
“这都是你设计的?”好像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放弃了抵抗。魏卿枫挥手制止黑衣人的行动。“是也不是”。
“大体上的事情都是沿着你和北堂世伯计划实施的,你们不知道的是,七年前的那场换人游戏无意间被我撞见了,也就在那时才知道铭咒真的在天云教。很不幸,我也想要那本‘铭咒’呢。”那一脸淡淡的温和在此刻却是如此残忍。
“那你与北堂的交易都是假的了?”
“怎么会?我不是按计划成功引开哪些人,说服柳、韩一起围剿天云教,你们吩咐的事我都照做了吗?只不过北堂世伯活得岁数比我大得多,我担心被反咬一口,才在他的卫队里安上几个自己的人,仅此而已。”指指身边的黑衣人。
“哼!”,司徒秋延不信他那一套,“你从一开始打的就不是魏家家主之位的主意吧,以你的智谋想胜过你的那些兄弟绰绰有余,你的功夫在五大世家里也罕有敌手,你根本是和北堂怀的一样心思,故意借我们之手找出铭咒,不要以为我看不懂你们的心思,什么匡扶正义,都是借口罢了。称霸武林?做梦!”说着突然一剑刺出,这一剑拼尽全力。
“其他人很快就会赶到,你本来就是一个已死之人,武林的叛徒,以为会有人相信你吗?”轻松地化解对方攻势,阴狠地说道,狠狠送出一剑。以前身上就带伤,这一剑眼看就要躲不过了,司徒秋延身形飞快向后滑,“哈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有永远的赢家!”身体快速地下落,他身后就是悬崖。仇已报,司徒家不复存在,再也没有拨乱反正的机会了,魏卿枫说得对,江湖之大已无自己容身之地,生无可恋,也该是解脱的时候了。
风鸣辰陡然定住似的,司徒坠崖前那意味深长的一眼什么意思,没道理他会发现自己的。
“趁现在!”马上反应过来,握紧短剑飞快向魏卿枫身后滑去。四人也跟着跃出,解决剩余的黑衣人。
“你们?”魏卿枫听到剑带动的风声,身体自然做出反应,险险避开,不敢置信的看着突然杀出的五个人,五人行动迅速,出手毫不迟疑,快狠准,招招见杀机。蔺相天和风鸣辰联手,力求以最短时间解决掉魏卿枫,拖得越久他们越危险。
果然,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自己暗算了北堂航,却被北堂镜夜引来的人撞破。
“咳咳,不管你们是什么人,想打四大世家的主意,休想!”
死到临头还想套话吗?已经完全没有必要了。风鸣辰施展全力,速度惊人。瞬间,所有的动作声音全部停止了,抽出刺入魏卿枫心脏的玄黑短剑,嘲讽的冷冷回答:“四大世家,我还看不上眼!”
魏卿枫陡然瞪大双眼,终于没有那副温和的面具了,缓缓倒下……死不瞑目,四周重新归于死寂。
“这样就结束了吗?他们相互设计,谋划这么些年就这么一会功夫就全部结束了?全都死了?”小桃似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盯着地上的尸体,喃喃不已,这江湖太可怕,也许哪一天自己也成了他们吧。
结束?当然不会,最起码七年前究竟发生过什么还不知道,冷御天这个人会这么轻易地就被设计吗?他真的有这么无辜吗?十年前参与这场阴谋的到底有谁?司徒秋延所说的我们都是些什么人?很明显北堂和魏卿枫是后来才加入的。为什么司徒秋延说他曾以为他成功过?这与冷御天的失踪有没有联系?为什么冷御天一出现就先除了司徒家,难道司徒才是最终祸首?而且冷御天刚才又是为什么会跟着黑衣人走?这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风鸣辰走到小桃身边。“他们没预料到我们,没预料到武林之外还有人会参与这场游戏。我们是别人的意外,可是没有人能成为我们的意外,我们,不会输!”一字一顿的坚定,让人莫名的心安。是啊,她才多大,就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智谋,这一路走来,所有人都在她的规划当中,可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发现过她,掌控得了她,跟在这样的人的身边,是安心的,可以只做单纯的自己,不会被人强迫着长大。
“恩!”小桃信赖地点头,眼神不再迷茫。
“扔下去。”没有再看魏卿枫一眼,径直走到冷御天‘尸体’边,点住伤口周围大穴,从怀里掏出净毒丹喂到他嘴里,挥剑划下衣襟一角,扔在悬崖边上,造出坠崖而亡的假象。将地上的血迹稍微处理一下,命云恪卓同小桃将人带走,他和蔺相天留下应付其他人。
果然,不出一刻,其他人陆续寻到这里。看见风鸣辰一脸惊恐、一动不动地定在悬崖边,蔺相天面色凝重,皱着眉头,站在风鸣辰身边,不发一语。
“出什么事了?我们听到笑声……爹,爹……”北堂镜夜看见地上躺在血泊里的人,身体一震,飞身奔至前,没有呼吸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声音哽咽,双肩耸动,手足无措起来。
“对不起,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我们赶来时,令尊已经,而且……”看看呆愣的风鸣辰,欲言又止。
“呜呜呜,要是我们能早到一会魏大哥就不会……。”风鸣辰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俯在蔺相天的怀里哭泣起来。
“我儿(我三哥)怎么了!”人群中一位老者和女子似有所觉,急切地质询。
“我们听到笑声就往这边赶,路上遇到魏大哥,说这些事不应该让我们插手,让我们回去,就赶到我们前面先来到这,我们不熟悉这里的环境,绕了一大圈才到,可是,到这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白衣人坠下悬崖,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