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进行了大半,风鸣辰借故就带着卓同离开了席位。
“九少,你可来了,快一点。”转了一大圈,确定周围没人盯梢,走进后院,新老板王杰已经不知道转了几个圈了,这着急啊。
“我还能跑了不成?让他们等着,吊起他们的胃口才更有兴趣。”风鸣辰不急不慢地跟着王杰来到舞台后方的一间无人房间,挥手示意他到前面去忙。他能不急吗,好不容易说动这尊大神出来撑场子。尽舞堂早期能迅速闯出名堂所仰仗的歌舞,很多是九少编排的,那影响力,那精彩程度,那新奇创意都是有目共睹的。要想在通州一炮打响,必须得来点绝的。当年秦莎也打过风鸣辰的主意,可惜始终没敢开口,这次为了达到九少制定的目标,王杰是豁出去了,顶多被九少暗中报复报复,要是完不成任务,还不得让驻留在京城里的那些人笑死。
“诸位”,大厅灯火全部点亮,舞台正中央站着一身锦衣的王大老板,“今天青楼开张,能请到各路豪杰前来捧场,实在是王某的荣幸,今后青楼在通州还要仰仗诸位。”冲台下四周拱手致意,既表达谢意又不卑不亢。“今日实在有幸,请到一位朋友前来献艺,这位朋友精通音律,从不肯轻易露面。这次能破例登台,是给足了王某面子,给足了青楼面子,她自有她的规矩,还请众位海涵。”
下面的人早已面面相觑,这青楼果然不逊于民间所传,自进门起就惊叹连连,现在竟还有一位让老板都顾忌的神秘歌者,究竟是何人有这番能耐。突然,大厅四周的烛火熄灭,引来一阵骚动。
“噔——”一声清越的琴声陡然响起,掩盖了众人的骚乱声,大家才重新望向台上。舞台四周烛火亮起,点点如萤,在大厅里烛火熄灭的同时,一条薄纱从舞台上方垂下,将升在半空中的圆台遮掩,圆台边缘嵌了水晶,烛光一折射,台上的人影若隐若现,朦朦胧胧。不知何时人已登上高台,琴音正是从那里迸发。一时间整个大厅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发出的‘啪啪’声。
“噔——”随即一串清扬的琴声泻出,这琴声似筝,又比筝细腻悦耳。散清商而流转兮,若将绝而复续,纷旷落以繁奏,逸遗世而越俗。若乃察其风采,练其声音,美哉荡乎,乐而不淫。虽怀恩而不怨,似幽风之遗音。正当众人惊叹于这乐音,忽闻空灵悠长的女音传来:
怡虹别院驻在烟雨楼前
停在台阶没有拦住我越走越远
醉了红颜也罢断了琴弦
你若是我会不会在凡俗之间
迟迟留恋呜……
这是一种厌倦也是一种执念
荒唐的是我
只不过是区区等闲
如有佳丽三千不如知己一见
别人笑我太疯颠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林豪杰墓呜……
无花无酒锄作田
别人笑我太疯颠
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是武林豪杰墓呜……
无花无酒锄作田
荒唐的是你
看不懂就说我可怜
呜……如此可怜
金缕玉甲也是布衣袈裟
想问天哪
告诉我倒底是真是假
放了天下也把爱送给人家
你若是我会不会把富贵荣华当作一盘黄沙
声音里没有苦涩,没有哀转,没有寂寞高手的孤寂,宛如置身世外,众人皆醉我独醒,俯瞰着大地苍生,冷眼旁观着碌碌凡尘,“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那种无拘无束的癫狂,恣意不羁的风流,让人忍不住猜想,她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何能如此洒脱。
大厅里重新焕发光明,却唤不回沉醉的众人,谁又迷失了谁的心。
以为自己已经够了解她了,那个为了目标可以不顾一切,为了理想可以负尽天下的狂傲不羁的人,也可以这般的清冷,高高在上笑看苍生,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再执着,哪个,才是真正的她,真正活着的她。“我就是我,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风鸣辰!”突然想起那日的寂静山谷,她迎风负手而立,背对自己站在山巅,豪气霸道地宣言。是了,情有千劫,人有百态,但那个追求,那个目标,如果只有一个人能达到的话,舍她其谁!只要做一个历史的见证人就好了。
“对了,阿杰,年叔会送几个孩子过来,你给我好好磨练磨练,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叫孙修武的,脾气还是太浮躁,还有一个小个子现在叫莫汉离,我可交给你了,要是给我带瞎喽,看我怎么收拾你。”一边让卓同为自己收拾着装,一边嘱咐着。这些都是为下一步计划准备的人才,一个都不能有意外。
“那他们是属于哪个部的,情报还是教育?”洪景会为了尽快发展完善,划分了几个不同的部门,各部各司其职,按照风鸣辰制定的计划有序扩张,走的路线也不相同,由风鸣辰负责宏观调度,只听命于风鸣辰一人。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只管教好他们就是。”很快,洪景会会多出一个新的部门,一个象征绝对权力的部门。
“明日就是武林大会了,小九来吗?这次可是聚集了不少武林豪杰。”
“正好我也想长长见识,一路走来就是游山玩水了哪里是闯荡江湖,这种几年不遇的盛事我一定要去凑凑热闹,你说是吧,师傅。”风鸣辰说的一脸兴奋,蔺相天才恍然反应过来这师傅叫的是他。
“恩”,无力地点点头,一脸疲惫。都怪她一时兴起答应王杰登台表演,结果引来一批无聊人士追查探寻,自己被迫临时充当起青楼的护院,已经几天没睡好了。
“师傅这几天都快玩得乐不思蜀了。”风鸣辰阴阴的笑道。
“想当年蔺大侠的风流名号也是远播武林呢,这次大会蔺大侠能够现身,对武林的影响定是非凡。”经过几天相处,北堂已经把她当自己人了,拉拢风鸣辰,先不提他背后的势力,那蔺相天就算不情愿帮自己也至少不会帮助魔教,多了一个实力战将,胜算也就更大。可惜可惜,千算万算,他错料了风鸣辰搅局的能力,可谓一失足成千古恨。
“人好多啊,你看那人拿得是什么兵器,怎么没见过?看看,那个人的打扮好奇怪啊。咦,怎么还有小尼姑呢?”天啊,别说我们认识她,太……太……,丢人了。风鸣辰他们决定一致无视好奇宝宝小桃。云恪也纳闷,为啥主子会带这样一个人,主子早熟的不得了,卓同沉稳寡言,蔺相天事不关己,突然冒出个叽叽喳喳的女人,与他们简直格格不入。
卓同仔细观察着周围的地势,雁归山庄建在坡影山山顶,上山的路程有一大段十分险要,石板路边就是深深的山谷,虽已是深秋,山周仍是郁郁葱葱。这种地势易守难攻,天云教会从这里攻上来吗?以天云教行事的诡异,真的不好说。
“没事建那么高干嘛,累死我了。”为了隐藏实力,只好一步步爬上山,对风铭辰的体力是个很大考验,毕竟这身体只有十岁。
高大威严的石门,雁归山庄的大总管钟晋领着一众侍卫在山庄外门迎接各路人马,为了防止别有用心的人混入,每张贴子只进一人,那些大的门派早早被安置在庄里了,不在此列。
“阿天,北堂是不是忘了给我们帖子了?”还没进门,就被侍卫拦住了。风鸣辰搔搔脑袋粉无辜地问身后的人。
“呵呵,这请帖可不是银子能买到的,没想到我们又碰上了。”真是冤家路窄,竟是前几天欺负孙修武他们的恶少。见那个不可一世的小屁孩被拦到门外,起了报复之心,这次表哥魏卿枫在身边,不怕他们耍花样,昂着下巴嘲讽起来。
“那人是谁?怎么跟旺财似的,对着人就叫唤?”一脸困惑的问小桃,那眼神好像在思索为啥狗能长出一副人像。
小桃盯了那人一会,恍然大悟道,“少爷,您忘了,他就是上次抢小五钱,被云恪吓跑的那人。”这外门上人来人往,这孩子也不懂得说话小声点,给人留面子,真是被她主子带坏了。
这下,那人脸一下子绿了,咬牙切齿,“你……,哼,不知道哪来的不懂礼教的土财主,本少爷不与你计较,这雁归山庄可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别以为有点银子就能无法无天,有本事也让四大世家邀请。”说完显摆似的掏出请帖,递给侍卫。身后跟着的魏卿枫皱皱眉头,真是个草包。那个小孩穿着讲究,属下站在周围看似随便,却等级分明,将他牢牢护在中间,听吐息功夫都不低。刚刚直呼北堂,定是与北堂世家里的人相熟。人家根本就不把你放眼里,还傻不拉几地自讨晦气,要不是姨夫要我看着,真懒得搭理这种人。
“在下魏卿枫,与雁归山庄有些交情,不知小兄弟口中的北堂所谓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