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令明太后措手不及的是,颜平辉居然在第二天的早朝便擅自将择妃的旨意下达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绿游国的择妃令从来都是由太后所草拟发布,这次颜平辉竟然做出如此反常、不合理的举动,让大家都吃了一惊。
原本还想去找安小琬了解情况的明太后压着心底的愤怒,严肃地问。
颜平辉反倒是露出一脸无所谓:“如母后所听闻,我只不过是告诉大家,我想大婚了而已。”
“难道你不知道择妃令应该由哀家来发吗?”明太后觉得事情反常总是异变的前兆,如果不能将事情了解透彻,她始终无法安心。
“因为安小琬不能嫁给我,她必须要嫁给另一个男人。”一直被母后逼问,心情极差的颜平辉在不甚烦恼地情况下,沉痛地道出实情。
明太后如起初的颜平辉一般不解:“难道这绿游国内还有比你更佳的人选?”她可不相信,至少安小琬喜欢着平辉,她坚信自己几十年的识人经验,这点绝不会错。
颜平辉长叹一声:“确实比我更佳,我只能给她爱情,而那个人却能给她生命。”
给小琬生命?明太后彻底被颜平辉的话弄糊涂了。
择妃令颁布,朝野一片议论纷纷,毕竟这可是新君第一次选妃。颜平辉的俊美外形早让全国大半少女芳心暗许,而那些有权势背景的千金名媛们更是争先恐后,个个都看准了后位,就算再不济至少也想混个妃子做做。一时间,各色美女齐聚京城。而宫内也为了陛下的大婚,开始了积极的准备。
全国上下,唯一不知道这件事的,恐怕只有被可以蒙在鼓里的安小琬了。
她因为答应了要替白龙越裁衣,所以便将之前所买的布料从家里搬到了白家。
看到裁剪了一半的那件衣服,安小琬突然想起在她被老爹抱来白家之前的那个晚上,她正依着颜平辉留下的外袍,打算依样比照尺寸。
“可恶的人……”想起那天在街上遇到后,颜平辉惹人生气的举动,安小琬不由地轻骂起来。只是那话听在耳中更像是情人之间的撒娇。
安小琬一边在心里抱怨着,一边嘴角上扬。她拿出颜平辉的外袍,顺着之前未完成的活儿,接着做。
等这件衣服做好,她便打算亲自进宫一趟,将新衣和洗干净的外袍给平辉陛下送去。只是想象,安小琬便如同已经看见了颜平辉笑弯了眼角的喜悦表情。
这天,安小琬正走在院子里,无意间听见两个丫鬟的对话。
“你听说了吗?陛下这次选妃子,据说我家小姐最有可能当上皇后哦!”
“那可是大喜事啊。难怪小姐这两天也不爱发脾气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白家要个皇后了,以后的地位就更高了。”
“可不是嘛!今后我出门遇上王府那几个眼高于顶的臭丫头,也可以好好教训一顿了。”
“是啊是啊,我也总是受她们的气,这下可算是有机会出气了!”
选妃?皇后?安小琬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呆立了半天。等她回过神来想问清楚时,那两个丫鬟早就已经离开了。
颜平辉要选妃的事情,为什么没人告诉过她?旁人不知晓她与颜平辉的关系,情有可原;那么老爹和苏静这几天来看望她的时候,怎么也不说呢?难道是怕她受到打击伤心?
可是,难道他们不明白,从毫无关系的外人那儿听到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更加大啊。
她恍恍惚惚地回到房里,看着桌上摊放着的还差一点就能完工的衣服,只觉得自己此时如在梦中,或许刚才所听到的只是她的幻觉。
觉得太过突然的安小琬一时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人们常常会将事情误传,说不定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她猛然站起身,忍着头晕的难受感觉,不过下人叫喊,向家中跑去。
“小姐,你怎么自己跑回来了?”苏静正要出门,看见安小琬气喘吁吁地出现有些意外,连忙跟着她走回屋里。
安小琬在厅里坐下,喝了口水,缓了缓气息。她突然站起身,拉住苏静的衣袖,开门见山地问:“听说平辉陛下发了择妃令,这是真的吗?”
苏静没想到小姐赶回家中,只是为了验证这件事。他支吾了一会,心里不由骂道:这个白龙越怎么回事,明明说好在大婚举行之前一定要瞒住小姐的,结果还是让小姐知道了。
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的安小琬,在看到苏静这般表情后,心凉了。从小一起长大,她一看苏静的眼眉便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像现在这样拖着下巴、目光闪烁的样子,明显就是心虚、想要编谎话的表现。
苏静觉得小姐的这个问题比捣毁一个土匪寨还要复杂。偏偏老爷和陛下又特别叮嘱过,不能让小琬知道陛下择妃的真相,这让他更加不知如何回答。
安小琬盯着苏静看了半天,最后推断道:“看来,这事儿是真的了。”她不明白颜平辉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来。难道只是因为那天喝茶的时候,他就看上了白珑芷,进而明白了什么样的才叫做美人?接着颜平辉便觉得她安小琬实在是太平凡了,所以便索性纳妃娶后?
在苏静的陪同下,安小琬又来到白家。
她回到屋里,看到她亲手缝制快完工的本打算送给颜平辉的新衣服,一股气愤冲昏了头脑。那摊开的布料犹如在取笑她的平凡和自作多情。
小琬一把拿起剪刀。咔嚓咔嚓,她便将这衣服绞成了可怜的布条。就好像她原本完整的心,被颜平辉的那道择妃令绞得支离破碎一般。
“唷?”一个安小琬此时最不想听见的声音自门口响起。
心情糟到极点的安小琬头也不回,没好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白珑芷呵呵一笑,充满了讽刺:“这是白家,我这个白家小姐为什么不能来?”言下之意,她是指责安小琬寄人篱下却不懂看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