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乌龟,你还真是麻烦的源头。怎么那么多人紧咬着你不放?你的命很值钱吗?值多少,告诉姐姐一声。若真是真金白银的,还不如我把你抓了。便宜那些人,还不如便宜姐姐,对吧?”七娴不忘调侃。
“姑娘。”君毅皱眉,声音里带了点凛冽,“姑娘虽然救过公子。但若有不轨之心,请恕君毅无礼。”
七娴看他半晌,摇头,撇嘴,无趣啊无趣,之前还觉得这男人什么都好,怎么就正经得连一个玩笑都开不得?
拓跋归到底是知道些七娴秉性的,道:“君毅,不用作真。”倒还真有些主子架子,跟之前四处逃窜的小鬼真真两样。
“我苗依族是天焰皇朝附属之族。我是族长之子。”拓跋归转向七娴,似乎回忆起了难过的事,眼里是隐藏不住的愤慨,“我苗依族本是安定之处。不料那神官许尚阳竟是狼子野心,暗中培养势力,阴谋害了我爹爹,想要夺去苗依领导权。可是我苗依族人不肯听从于他,他便想要以我为傀儡。我苗依与皇朝素有盟约,我逃出苗依,便是要去找皇朝陛下借兵,夺回我拓跋氏,为爹爹报仇!”
七娴一个头两个大,她说什么来着,这小鬼必是麻烦中的麻烦。果然,这身世,这经历,啧啧,自己还是赶紧跑的好。
月黑黑,风高高,所谓正是跑路的好时机。
某女一身素衣,轻步踏出屋子,回首望望。
不要怪她不义气,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没有必要为他扯进什么麻烦之中。况且她为拓跋归那小鬼受的够多了,都已经身中了什么莫名其妙的无名之蛊了,都不知道以后自己会因为这蛊而遭怎样的罪。虽不是有心救他,但论结果,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做到她这份上,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况且那君毅不是什么苗依战神吗?有那男人保护小乌龟,必是安全无虞的。
七娴正欲跨步离开,突听上头传来一声轻唤:“姑娘!”
七娴嘴角咧咧,好,跑路都能被抓个正着,她这运气,不是普通的背。
抬头望,君毅依旧一身黑衣战袍,坐于屋顶,手边放着他的黑铁大刀——应是在为拓跋归守夜。全身黑色隐没在黑漆漆的夜里,难怪自己没有注意到。
“姑娘要去哪里吗?”君毅奇怪问道。
“不,我只是出来赏星赏月赏夜景而已。”七娴继续咧嘴,扯出一个十分狗血的理由。她总不能告诉人家她怕惹上他们这大麻烦,所以打算溜了吧。
“那姑娘要上来吗?高处的视线比较好。”君毅望望天,认真说道。
七娴额际黑线掠过,这人还当真了。
当下,摆手:“不用,我还是休息去好了。”先回屋,再寻溜走之道。
“姑娘。”君毅喊住七娴,“姑娘跟我们一块儿到苗依吧,我们苗依族必是要多谢姑娘。”
摇头,摆手:“不用。”她不需要什么感谢,也当不了饭吃,只要别跟她扯上关系,别给她带来麻烦,她就千恩万谢了。
“姑娘无端遭祸,替我家公子受蛊毒之苦,等借兵之后,君毅必是想尽法子替姑娘解蛊。”君毅又道。
知道就好,她这还真是飞来的横祸,这人想到要帮她解蛊,还算有些良心。
君毅又补充:“姑娘放心,君毅即便舍命,也会护住公子与姑娘。”坚决的语气。
护住她?七娴挑眉,抬头望君毅。君毅的脸庞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坚毅。两世以来,除了姬家那个爱妹成痴的三姐,还真的有其他人愿意保护她?七娴心内一暖。
好!就冲他这句话,她便留下好了。
“为什么叫我穿女装?”拓跋归瞪着眼前粉黄色的纱裙,额间青筋呈现。这女人,不会是闲得发慌,终于要恶整他了吧。
七娴白他一眼。这小子洗净脸上的污渍后,长得还真是不赖。秀气的眉眼虽仍显青稚,但仍能看出这轮廓、这长相不久后必会是祸水一枚,不知道要伤多少女孩子的心。
“小乌龟,狡兔还有三窟,何况人乎?你的长相,怕是隐藏不了我们的行踪,倒不如换去这一身男子装束,可能还有些机会。当然,你想死得快一些,可以继续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但是,千万别拉上我。”这小子,还质疑她的决定不成。
“戚姑娘说的是。许尚阳的势力太大,我们能避则避。”君毅也点头,“变装确实是很好的隐藏方法。”
那是自然,谁会在逃亡路上还像他大爷一样穿那么拉风的战袍?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战将吗?七娴撇嘴。
拓跋归挣扎了好一会,这才勉强地点点头。
两人到后头换起了衣裳。
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一个秀致水灵的黄衣少女,盈盈美目,顾盼生辉。
知道拓跋归长得好,也不带这样的,长得比她这个真正的女人还像女人。这下深深打击了身为女儿身的七娴。
七娴怨念中,相貌被三惠五娆比下去,那也就算了,被有美人之称的林允之比下去,她也已经容忍了。但被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比下去,那还真是奇耻大辱了。
君毅也是一身全新装扮,很普通的奴仆装束。脱去了黑色战袍,黑铁大刀也用青布包好,夹在怀中当做包袱。如此打扮,恰好。敛去了一身锐气光华,再怎么看也只是个长得稍微出众的仆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