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七娴忍住抽搐的脸皮:“请问,大管家,你怎么知道……呃……贱妾……爱爷?”真是说不出口啊!
战若水道:“昨日,夫人的丫头去了爷的书房。”
七娴心下“咯噔”一下。喜儿!那神经大条的丫头做了什么?
战若水接着说道:“那个丫头倒也衷心。居然去为夫人叫起屈来。说夫人没了爷会活不了,爷就是夫人活下去的动力。夫人真心对爷,爱爷,爷千万不能忘了夫人……”
接下去的,七娴已经听不到了。只听脑子“轰”地一声炸开!
强!太强悍了!
她终于能够理解昨天那大爷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了。本来她就只想安安生生地过完余生就好。没想到她家丫头嫌她的日子太过安生舒适了,没事给她找出堆事来。并且是那样赤条条的告白!连她这个当事人听了都不禁冒汗,不忍心再听下去,天知道战笙歌那个男人是怎样听完的!
虽然说这话的不是自己,可是由贴身丫头口中说出,那就与自己无异。
平日里看不出来啊,喜儿那丫头居然能做出那么勇敢的事,竟然跑到战笙歌书房去闹腾。
好!真是太好了!
不仅叫人看了笑话,成了笑料,并且以后在这个后院里,她就等着被人冷冻死吧!家宴得赏在前,在二十四房有孕时又抢宠在后。
好!很好!
她的安生日子算是到头了!
果然,战若水似乎还嫌不够乱,来了一句:“其实,若水对夫人也是佩服得紧,这么多年敢如此对爷说话的也就只夫人一房了。这事儿后院都已传开了,各位夫人都直夸夫人你勇敢呢!”
七娴黑线。后院全都知道了,怎么偏偏她这个当事人还蒙在鼓里?夸?心里估计已经把她诅咒死了吧!勇敢?苍天可证,勇敢的那个人绝对不是她!是她家丫头!
这时,只见那罪魁祸首正笑眯眯地捧着一壶新茶走了进来。
七娴狠狠地盯住喜儿,咬牙切齿。让她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中,这丫头真是“功不可没”啊。
喜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夫人,您看喜儿做什么?”
战若水一脸笑意道:“你家夫人刚知道了昨日你的英勇行为,正感动呢。”
感动?这战若水还真敢说!她感动的是她怎么就有这么一个让她想掐死的丫头。
喜儿倒是喜滋滋的,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夫人,喜儿这样做是应该的。只要夫人开心就好!”
开心?她现在想哭好不好!七娴真真是欲哭无泪啊。要责备喜儿吧,人家也不过是好心,能够为她姬七娴做到这个地步真是衷心可嘉;就这样让这事过去吧,她心里不甘那!她家丫头私下里做出的事,为什么顶的是她的名啊?不带这样冤枉人的!
“夫人。”七娴正痛定思痛中,只听战若水喊道。
七娴抬眼,咧了咧嘴:“战管家还有事?”
此时,战若水倒是收起了笑脸:“夫人,您知道这么多年未有人对爷说过那样的话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她怎么知道!她只知道这话从她这房流了出去就意味着她离死期不远了!
战若水却是一脸深意地望着她。
七娴道:“还请管家明言!”
战若水直直望向七娴:“夫人是第一个对爷说爱的人。”顿了一下,“夫人该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七娴只觉头疼,第一个说爱?那么多女人难道没人跟他说过这个字眼?
不过想想也是,谁会对着一根木头说这么个字?况且也没人敢对他说吧。就他整天毫无表情的面孔,女人见了虽然倾心也不敢告诉他吧。
这回完了,自己居然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虽然准确地来说,不是自己!但肯定的是,战若水对这件事那么认真绝对不是没有道理的。
战若水接着说道:“爷对人也许冷漠,但是如果真心待爷,爷也必会倾心相对。爷最容许不了的就是背叛,尤其是自己人。”
七娴垂眼。他的意思是自己因了喜儿这一闹腾成了战笙歌自己人了?看样子会很麻烦啊!
战若水看看七娴,起身道:“夫人,若水言尽于此。望夫人能够好好思量若水的话。若水就先告退了。”
七娴随意挥了挥手,她还沉浸在“自己人”这句话的考量中。
战若水笑笑,倒也不在意。
到得院门转角处,却不经意地撞上了一个人。战若水眼疾手快,飞速稳住对方的身子。
只听对方“啊”的一声尖叫,然后是一阵尖利的喝声:“你怜柔苑不要欺人太甚……”声音却是突然戛然而止。
七娴这才抬起了头,只见一橙衣女子正怒目圆瞪,与对面只半步之遥的战若水两两相望中。
好!这后院中终于有个女人敢对狐狸管家怒颜以对了!七娴就差鼓掌叫好了。
却见那女人神色极其扭曲中。一阵红绿纠结后,面部线条终于柔和了下来,一副贤淑贞良的模样:“原来战管家在这儿呢!四娘失礼了!”
那翻脸的速度登时叫七娴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