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水没有正面回答他,只笑道:“但请柳先生一试。”转向闻君亦,她道,“你愿意相信我么?”
女子的眼中流露出的坦然之色,令闻君亦心神一荡,他看着她,坚定地点头:“我信。”
苏水满意地点头,又道:“即使有危险,你也要一试么?”
“义无反顾。”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未曾有过犹豫。他不愿一辈子背负着空白的过去生活,而他,更愿意相信眼前的女子。
“不可以!”忽然,听见慕容芸英大叫一声,跑过来,拉住闻君亦的手,急道,“希缘,那么危险的事情我不允许你去做!”
话说着,目光却是愤怒地看着苏水。她这算什么?得不到他,等不到他恢复记忆,便要急着毁掉他么?
闻君亦却笑道:“芸英,你要相信柳先生的医术啊。”
她依旧摇头:“我不是不相信柳先生,我只是……只是不相信她!”纤指指向苏水,眼中带着不可思议,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
“芸英……”
闻君亦正欲劝她,却听苏水道:“我不过想了个主意,行不行还得看柳先生,如今既然柳先生没有反对,自然是有把握的,芸英你不该操心这个。而且,我与希缘的关系,想必你也清楚,我没有必要去害他。”
慕容芸英的脸色被她说得青一阵白一阵,却又不好发作。
柳演向前走了几步,朝闻君亦道:“跟我来吧,我需要好好研究研究再做定夺。”
“是。”闻君亦二话不说,急忙跟上。
“希缘!”慕容芸英气得一跺脚,只好跟上前去。
予姯听了一路,终于道:“苏姑娘,你们说的开颅,是不是要把头颅打开?”她问着,一脸煞白,这样的手术,说不吓人那是不可能的。
苏水点头道:“不错,不然又怎么叫开颅呢?”
“可是,那真的行吗?这头颅一开,人还能活么?”予姯急促地说着,有些担忧地看着离去的几人。
却见苏水诡异一笑,开口道:“不知道啊。”
予姯还想说话,却轻微“呀”了一声,忙拿了布,将药端下来,倒进碗里。
“是给夏誉宁的药么?”苏水问道。
予姯点头:“是啊,柳先生说了,一定要连喝三日,少爷体内的余毒才能除尽。”
“恩。”苏水轻声应着,伸手端过药碗,笑道,“今日我送去吧。”
“苏……好啊。”笑着应了,她去,少爷该会很开心的吧。
走在密室中,心底突然忐忑起来,呵,从来不曾想过,她苏水也有那么一天,会有那么多心思去算计别人呢。
嘴角染笑,她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可是她知道,要保护好自己,手段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还是要有真凭实力。
接近夏誉宁的卧室,隐约听见了剑刃与空气交融的声音,进了门,才瞧见他正在练剑。身姿曼妙,修长的身影在油灯的映照下层层晃动起来,瞬间令苏水有些目光缭乱。
心里忽然觉得苦涩,昔日那般娇生惯养的少爷,如今也要舍弃他那金边折扇,换上的,是杀人的利剑。
才想着,突然听夏誉宁大喝一声,骤然转身,泛着白光的剑尖向她刺来,声音带着戏谑:“予姯丫头看剑!”
“啊!”苏水惊叫一声,手一抖,药碗没端住,眼看着就要落在地上,却见夏誉宁快若闪电地出手,稳稳当当地接住了药碗。
方才他看清是苏水,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心下却又开心起来。笑道:“女人,药洒了,柳老头又得骂我了。”
说着,一仰头,将药喝尽。
“哇……”他皱起眉头,怨道,“看来柳老头的药是没地方用去了,这药怎么一次比一次苦!”边说着,丢掉了手中的剑,倒了杯茶,猛灌了几口。
苏水笑道:“你都这么大了,喝药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
夏誉宁瞧着她,开口道:“女人,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明日,你也分一半喝了试试?”
“我才没有那么好的兴致来尝药。”分药喝,亏他想得出来。
夏誉宁轻哼一声,不免又要调侃她:“你怎么又下来了?莫不是柳老头又说了什么话叫你下来陪我?”
苏水摇头:“没有,我自己来的。”
“哦?”夏誉宁的眸子闪了闪,身子一晃,抱住她,眯着眼睛道,“这次,是真的想我了?”
抬头瞧着他,苏水灿烂地笑:“此乃其一。”
夏誉宁忽然来了兴致,好久不曾见着这样的苏水了,连日来的不适似乎也忘却了。眉毛轻佻,笑道:“那你说,其二又是为何?”
苏水凝神瞧着他,却是收起了笑容,一字一句道:“教我功夫。”
夏誉宁一惊,却是笑:“为何?”
苏水却不愿多做解释,只道:“那你是教还是不教?”
他微微仰着脸,想了想,竟然笑道:“女人,你叫得我太生疏,改改口,如何?”
“改什么?”故意装作不知,她也笑着问。
“叫誉宁。”男子带着邪魅的笑,音色宛若柔和的缎带一般,萦绕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