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姯未曾想忽然会有人进来,惊得抬头,见是苏水,皱眉道:“苏姑娘,你怎么来了?”
“我……”苏水正要答话,目光落在予姯手中的棉布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渍。她惊诧地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这个是……夏誉宁!”忽然又瞧见予姯身后的人,苏水惊呼一声,慌张地跑过去。
探上他的手,隐隐的,缺了暖意。苍白的薄唇紧抿着,她叫他,也不应。
“予姯,他怎么了?”
颤抖地问着,心还是乱了。只因,想起了柳演的话,是真的么?他真的会死么?
不!
胡乱摇着头,从宁王府回来,他不是一直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予姯,请柳先生来,他医术不是很高明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是不是?一定会有办法的!”握着他的手,语气带着哽咽,心里一遍一遍地想着,不要有事,不要有事……
予姯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惊呆了,半晌才走过去,手搭上她的肩,轻声道:“苏姑娘……”
她的话未完,苏水又道:“予姯,你怎么不去?柳先生他……”
“苏姑娘。”予姯扶住她的肩,开口道,“你不必紧张,少爷他没事。他只是睡着了,他没事。”
“真的,没事?”苏水似有些不相信。
予姯坚定地点头:“恩,真的没事。”
苏水愣了一下,才想起柳演来。顿觉尴尬,忙松了抓着夏誉宁的手,微微咬唇,好啊,居然敢骗她!
目光不小心又落在那块棉布上,心下一动,问道:“那上面的血渍是怎么回事?”
“这是……”予姯说的有些迟疑,手不自觉地藏于身后,想起夏誉宁交代她的话,无论如何也不要告诉苏水。
少爷是怕她担心呵,瞧着面前的女子,予姯忽然觉得好羡慕她,她拥有了少爷完完整整的爱啊!
“予姯,你在瞒着我什么?”苏水追问着。
“没有。”予姯否认,目光落在夏誉宁的脸上,笑道,“少爷只是睡着了,睡醒了就没事了。”
她说着,退了几步,又道:“既然苏姑娘来了,那我上去看看柳先生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陪陪少爷吧。”
“哎,予姯!”
苏水叫着她,却见她急急离去。
“哎哟!真是气死我了!”突然听见柳演的声音,苏水吃了一惊,他怎么又来了?果然,见柳演冲进来,怒道,“我有什么忙要你帮的?”
“柳先生我……”予姯一时语塞。
柳演不理她,径直走向苏水,道:“我说丫头啊,予姯丫头太叫我失望了,我来告诉你。夏誉宁那小子上次给你解毒之后呢他……”
“柳先生!”予姯打断了他的话,急道,“少爷说了不能告诉苏姑娘的。”
“我说予姯丫头,你……你怎么就不开窍呢!”柳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管向苏水道,“那小子体内余毒未清,又执意夜闯宁王府。谁看不出来就是为了你啊!他那大哥啊,在王府这么多年都没有事,也不急于一时啊。苏丫头,你是聪明人,我这么说了,你该是明白他的心了。”
柳演暗自庆幸自己一口气说完了,斜眼看看苏水,见她有些呆呆的,得意地摸了摸他那两撇胡子。
听柳演都讲了出来,予姯竟仿佛松了一口气,半晌,开口道:“苏姑娘,少爷虽然嘴上硬了些,可是他的心里除了你,从不曾有人进去过。”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心狠狠地疼着。她也爱他啊!
可是,看着少爷痛苦,她却又比谁都痛苦啊!
柳演“哈哈”一笑,伸手拍开夏誉宁的穴道,又向苏水道:“好了,我们出去,你好好陪着他。我说,他重病未愈,可千万别刺激他啊,不然后果很严重!”
语毕,推了予姯出去。
予姯讶然:“柳先生,少爷他……”
柳演迅速捂住她的嘴,将她拉至外面,偷偷朝她眨眨眼睛。予姯会意,回头瞧了一眼,感激地看着柳演,他一片苦心啊,是想撮合少爷和苏姑娘。
眼睛有些酸酸的,却是笑了。
苏水看着他们两人推推嚷嚷地出去,觉得有些奇怪,才要起身,感觉榻上的人动了动。惊道:“夏誉宁!”
女子的一声“夏誉宁”,令他心头一颤。
苏水的声音啊,呵呵,可是,他是疯了么?定是幻觉了,不然怎么会听见苏水的声音。这个时候,她该是和闻君亦在一起吧。
想着,心口疼痛,令他不自觉地蹙了眉。
苏水见他痛苦的神色,忙伸手探上他的额,轻唤他:“夏誉宁?”
又是一声!
夏誉宁缓缓睁眼,景象慢慢变得清晰,女子担忧的神色呈现在他眼前。真的是她!
猛然抓住她的手,他霍地起身,环顾四周,还是身在密室之中,可是苏水怎么会……
“夏誉宁,你怎么了?”忽然抓住她的手,苏水微微吃惊问道。
抓住她的手不松,更是紧了紧,他换上邪魅的笑:“女人,不用陪你那相公么?这么好兴致把红杏都探进我这里了?”见着她,明明的开心的,不知为何说出来的话。尽是酸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