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回 云边明月悬刀刃,眼底寒光透玉壶
天河大道连狭斜,青牛白马七香车。
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
龙衔宝盖承朝月,凤吐流苏带晚霞。
百尺游丝争绕树,一群娇鸟共啼花。
游蜂戏蝶千门侧,碧树银台万种色。
复道交窗作合欢,双阙连甍垂凤翼。
梁家画阁中天起,汉帝金茎云外直。
楼前相望不相知,陌上相逢讵相识?
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方年。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作仙。
比目鸳鸯真可羡,双去双来君不见。
生憎帐额绣孤鸾,好取门帘帖双燕。
双燕双飞绕画梁,罗帷翠被郁金香。
片片行云着蝉鬓,纤纤初月上鸦黄。
鸦黄粉白车中出,含娇含态情非一。
妖童宝马铁连钱,娼妇盘龙金屈膝。
御史府中乌夜啼,廷尉门前雀欲栖。
隐隐朱城临玉道,遥遥翠帷没金堤。
挟弹飞鹰杜陵北,探丸借客渭桥西。
俱邀侠客芙蓉剑,共宿娼家桃李蹊。
娼家日暮紫罗裙,清歌一啭口氛氲。
北堂夜夜人如月,南陌朝朝骑似云。
南陌北堂连北里,五剧三条控三市。
弱柳青槐拂地垂,佳气红尘暗天起。
汉代金吾千骑来,翡翠屠苏鹦鹉杯。
罗襦宝带为君解,燕歌赵舞为君开。
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
意气由来排灌夫,专权判不容萧相。
专权意气本豪雄,青虬紫燕坐春风。
自言歌舞长千载,自谓骄奢凌五公。
节物风光不相待,桑田碧海须臾改。
昔时金阶白玉堂,即今惟见青松在。
寂寂寥寥扬子居,年年岁岁一床书。
独有南山桂花发,飞来飞去袭人裾。
走在繁华的街道,邵云,胡杏儿二人,被这小小的天河镇,竟然如此繁华的景象所吸引。
二人近乎忘记此行是为了找寻陈法拉而来,索性便就在街头逛了起来。
“诶!云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这街上玩耍过?”胡杏儿手里拿着一串滑不留手的冰糖葫芦,问道。
“小时候?喂!胡大小姐!我记得在洛阳城的时候,我们才是第一次见面诶!我们是那时候才认识的哦!”邵云答道。
“切!我以为你还记得我,故意不说,原来你已经忘记了我呀!真没良心!”胡杏儿委屈的说道。
“杏儿妹子!你……你没事吧!”邵云被胡杏儿这一说给弄得摸不着头脑,认真的伸手探了探胡杏儿的额头。歇斯底里道。
“我哪有啊!你……”胡杏儿忙推开邵云的手,娇声道。
“哎呀!云大哥啊!你……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胡杏儿踱着脚,像足了大小姐发脾气的模样。
“我记得什么呀!你倒是说清楚点啊!我!……我真的不知道诶!”邵云见胡杏儿焦急的样子,深怕她就在这大街上发飙,于是忙问道。
“诶!算了!不说了啦!不说了啦!”胡杏儿快步往前走着,不理会邵云。
邵云挠了挠后脑勺,撅着嘴想了半天,但怎么就是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邵云那上嘴唇本来就够翘的了,这么一撅嘴,那嘴唇显得更是翘了,伸出舌头探了探嘴唇,随即又用牙齿拔下那高高翘起的上嘴唇,很是迷茫。
这时!一个路人装了一下他,这才醒了过来。
“咦!人呢?”刚刚还在呢?怎么?……”忙左右看了看,始终不见胡杏儿的身影,忙快步向前追了过去。
见那胡杏儿正半蹲在一个地摊旁。看得甚是入迷。摇了摇头,也过去蹲了下来。
见这地摊,竟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者,正在编织着蚱蜢。又见胡杏儿手中也拿着一对蚱蜢,捏着竹签,摇摇晃晃,甚是好玩!
“咦!我想起来了!你!你是……你是大妹子!”邵云有些激动,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
“云大哥!你……你终于想起来了呀!我!……我就是大妹子啊!”胡杏儿将手中蚱蜢晃得更高,咧着嘴笑说道。
“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胡杏儿哥们般的在邵云肩上重重的拍了拍。嘿声道。
“怎么会呢?我怎么会忘了呢?呵呵!还记得那是在我七岁那年!我跟南哥下山玩耍,结果走散了,呵呵!当时啊!我都饿坏了,还是你给了我一个馒头呢?”邵云回忆道。
“呵呵!是啊!可是你答应过,要买个蚱蜢送给我的呢!”胡杏儿也激动的说道。
邵云昂首想了想“记得那时候自己身上的钱丢了,这大妹子把自己的馒头分了一半给自己,自己还答应以后要送个蚱蜢给人家呢!可是再后来就再也没有见过那大妹子咯!”“我!……”邵云正待要说什么的时候。
“嘘!”胡杏儿伸出右手食指按住了邵云的嘴唇,示意不要说。随即又指了指邵云的身后。
邵云应声转过头,正见一大对人马经过,原来是崆峒派的人马,为首的便是那崆峒派大弟子郑中基。骑着高头大马,形象很是威武的很。
“这几天!咱们这天河镇,倒是挺热闹啊!”一个村民指手道。
“是啊!这样的排场也是见怪不怪的啦!不过我听说,这点苍派来头可不小啊!近几年很是活跃的很啊!估计今年的武林盟主极有可能便是点苍派了呀!”同性的壮汉道。
这时又有几个庄稼人凑了过来,婆娑的问道:“是不是啊?难道那燕山派,会输给点苍派吗?”
刚才那壮汉又答道:“诶!你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所以然啊!你没听说过,那燕山派昔日掌门‘燕剑轮’早已退出江湖,不问世事了吗?”
“噢!这个我听过!不过我听说大门下有八杰,他那八个弟子可是厉害得很啊!难道……?”那庄稼人又问道。
“嘿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时有多了数十个爱打听的路人围了过来。
邵云,胡杏儿二人也凑热闹般的凑了过去,且听听这位大哥如何评论这武林盛会。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那壮汉自然是高兴得很,提高嗓门道:“嘿嘿!各位大概都没看过上一届武林大会吧?嗯!嘿嘿!且听我一一道来。”
“嘿嘿!众位可能以为那燕山派还是当年的燕山派吧!嘿嘿!其实不然!那八杰中的五杰‘邵剑英’在当日被同门师兄弟爆出其身份原来是魔教中人,而且还可能正是那‘圣鹰教’教主邵风云之后,当场夫妻双双自刎,留下遗孤邵云,下落不明。”
“而自打那燕盟主退出江湖后,燕山派更是乱成了一锅粥啊!”众人“哗!”了一声!随即又用心听了起来!
只有一个手拿鬼头大刀的壮汉喊道:“怎么个乱成一锅粥?你倒是说说看啊!”
那说书的壮汉平了平双手让大家安静继续道:“怎么个乱?嘿嘿这可就有的说啦!且说那八杰中的排行老大,燕广德,本就是掌门燕剑轮之子,理应为燕山派掌门,但他那同门师弟,旷山客为了争夺掌门的宝座,嘿嘿!将那燕广德杀了,还将那燕广德之子,燕南天打下了悬崖!”
说道这里,那说书的壮汉似乎有些愤怒,但还是继续道:“而那八杰中的段世冲,也离开了山门,回了大理,不过!不过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出现!”
那壮汉喝了杯水继续道:“而八杰中的柯镇南,嘿嘿!在旷山客继任掌门后,便在洛阳做起了扯皮条的生意,发指啊!发指!堂堂燕山派,竟然开妓院!”
“而那八杰中的林文利,则是回到洛阳城打理家族生意去了!你们算算,他那八杰还剩下几杰?眼下就这燕山派,想要再次称霸武林?呵呵难咯!”那壮汉显然有些失落的走出了人群。
众人见那壮汉走了,您一言,我一语,纷纷猜测着这一任的武林盟主花落谁家。
邵云陈法拉二人见没什么意思,也就离开了。
“诶!胡……大妹子!你还没跟我讲,那次在这天河镇分开后的经过呢?我后来到处找你都找不到。”邵云道。
“走!云大哥!咱们边说边聊,”胡杏儿拉着邵云边走边道。
“其实呢!在那时候我是个孤儿,后来漂泊了大半年,终于被你师伯我爹收养的。”
胡杏儿喋喋不休的将往事一一讲给了邵云听。
“哦!原来是这样!”邵云听完后,很是高兴能再遇见离别了这么多年的故人。
“咦!云大哥!那不是陈姐姐吗?”随着胡杏儿手指处看去,正是陈法拉,正被几个相貌极为丑陋的男子围着。
“啊!还真是啊!”
快步来到跟前!天啊!那陈法拉正被几个奇丑的男子围住,脸上冒着惶恐的汗水。
再看那几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在天池之巅遇见的,‘养子沟五福星’。一个个嬉皮笑脸的,很是无赖的很。
住手!……!情急之下,邵云还真是叫不出那五福星的名字。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名字,他们形影不离,从来都是一个等于五个,五个等于一个,最大的名字,便是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但要这样去叫他们,大家都觉得麻烦。所以大家都称他们五福星。
那五福星被邵云这一声吼,吓了一跳,五福星天不怕地不怕,一个个粗怒的边回头,便喊道:“他奶奶的!是哪个王八……!”
正要将那句骂人的话喊出来,见是邵云,随即举起双手捂住嘴巴。
“哟!……哟!我说你们几个!老大,老二……,你们不在养子沟好好呆着,跑这里来撒什么野啊!”见是这五个白痴,邵云自然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打趣的问道。
“邵!…….邵云!我!……我们!”就像小儿犯错般抬起头,看了邵云,随即又看了看陈法拉。不敢再说下去。
“云大哥!”陈法拉见了邵云!自然是忙奔了过去。
“没事!没事!别怕!只是误会!他们都是云大哥的朋友!”随即又拉过胡杏儿与陈法拉,依在二人耳边细语道:“他们都是……都是低能儿!没有头脑的!”
二人听罢!“扑哧!”笑了出来!
邵云又道:“他们在这里出现,很有可能其他朋友也在附近,我得去打个招呼!大妹子!你帮我照顾你陈姐姐!”拍着二人的肩膀道。
“嗯!好!我会的!”胡杏儿应声站到陈法拉身边。
“记住!你要时时陪着她!不能让她一人出来了!”邵云叮嘱道。
“时时陪着她!这也太霸道了吧!”胡杏儿心里很不乐意的道。但既然是大哥哥吩咐的,那大妹子当然要照做咯!
邵云吩咐完,便揪住五福星的耳朵朝前面走去。
“陈姐姐!我们也回去吧!”胡杏儿道。
“哦!好啊!走吧!”陈法拉正盯着邵云的背影入神。
随即二人有说有笑的回去了。
“诶哟喂!你轻点!轻点!我!……我得耳朵都快掉了!”那五福星明明只有两个人的耳朵被拉住,但却同时这样说道。当真是心灵相通。
“呵呵!轻点?”将手上的力道加重道:“走吧!啰嗦!”
“诶!邵云!我说……我说你这是要把我们到哪里去啊!”老大狰狞着丑陋的脸喊道。
“老五!带路!”邵云继续揪着老大老二的耳朵道。
那老五自然是听话的很,快步向前走着,嘴里道了句:“好呢!”
要说这五福星,在江湖中,那可是臭名出九州的江湖恶霸,且武功怪异。来无影,去无踪,伸手敏捷的很。谁不惧怕?就当日在天池之巅群雄中,也没有几个不怕这五霸。
但偏偏恶贯满盈的五霸,唯独就惧怕这邵云。记得那是在天池之巅时,五福星,便就不服邵云,还多次要跟邵云过招,虽然五人身手很是敏捷,但在怎么敏捷,有哪里能快得过邵云那脚下的‘凌波微步’啊!
比试了五次!五次都败在邵云手下,这才拜服。
在那脸上稍微有点轮廓的老五的带领下,邵云一行人来到了一家酒家。“底基酒馆”还没上楼,便已经传来,混杂的笑声。
这笑声熟悉的很,一听便知是那天池之巅的群雄。
“哈哈哈!云少侠!因何故与这五福星…….?”原来是那老君山陈剑锋,摇着白纸扇站在楼梯口恭候着。
邵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这时那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的老大解释道:“我们!……我们在闹着玩呢!”
上了楼阁,见当日在天池之巅的群雄,十之八.九都在,一一阵寒暄后,已是酒过三巡。
陈剑锋起身叹道:“日暮残阳西落去,层层落叶墓前枯!”
邵云心道:“明日便是武林大会,多少恩怨将会在明日解决,而近日便是决战前夕,呵呵!此情此景倒是有几分诗意,”起身潦倒道:“云边明月悬刀背,眼底寒光透玉壶。”
“好!”众人虽然不解其意,但觉得听着入耳,一个个拍手叫好“云少侠!好文采!”
那陈剑锋也很是欣赏的点了点头!难得有个知己与知己吟诗作对,继续道:“千里狼烟千里雾,一声战鼓一声呼。”
邵云想了会道:“天池群英举杯起,不是佳人是故人!”
“好!”这句大家都听懂了,众人同时举杯,喝了起来,场面好不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