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怀孕的母象突然烦躁起来,不停地来回跑着,大声怒吼,声音像打雷。临近的几棵树都遭了殃,被撞得七扭八歪的,有的还被连根拔起,它可能要生了吧,一闹就是大半夜,直到黎明将近才安静下来。它这么一闹,雨林草林上的动物都没法睡觉了,胆小的都跑了个干净,我们则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也战战兢兢的不敢睡,生怕它分不清东西南北跑到我们这边来,把我们踩成肉酱。好不容易等它消停了,天边已经开始发白,一整夜的精神紧张让大家很疲惫,全都随便找了个地方开始补觉。谁知才闭上眼没几分钟,我就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和昨晚的“打雷“声很像,但明显小了好几个档次,而且声音嫩嫩的,有种稚气十足的感觉。我忍不住好奇爬到石头上张望,看到本来分散的象群成员都聚到了一起,团团的围着母象,把它围了个严实。我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才从它们圆柱般的腿间看到地上有一坨灰色的东西,还在动,那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象,原来母象真的生了。
看着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的小象,我心中又是兴奋又是失落,不知怎么才好,兴奋的是看到一个非常可口的食物,失落的是在象群的保护下,我们只能远远看着流口水,难以靠近,再加上担心它们会长时间留下来,多种情绪绞在一起,竟然把我的睡意给挤没了。我看看风,他正在半闭着眼睛打瞌睡,胡达和塔塔早已睡熟了,只有夏洛趴在石头上默默地看着象群,不知心里想的是不是和我一样。感觉到我在看着他,夏洛转过头来,神色平静,看不出在想什么,但可以看出他现在也没什么睡意,我向他示意了一下,他点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轻轻地跃出了藏身的地方。我一动,风立刻转过身来,睁开眼睛看着我,我做了个手势告诉他我去探一下象群的情况,一会儿就回来,他才又闭上眼睛。我和夏洛顺着象群所在位置的侧面走,一直走到小河边,喝了一些水,然后绕到象群的西边。边走边看,终于看清了小象的样子,它刚生下来,体重已经将近一百公斤了,与我们狮子的新生儿相比简直是个庞然大物,但和它重达两三吨的妈妈比还是很袖珍的。
它还没有站起来,正挥舞着长鼻子在地上挣扎,它的妈妈则在一旁走来走去,不时用长鼻子抚弄自己的孩子一下,鼓励着它快点儿站起来。我看得出神,只是稍稍走近了些,一只公象就发怒地冲了过来,我急忙回头就跑,边跑还边埋怨它太过紧张,像这种情况我们是根本不可能去攻击小象的,当然,我也不否认自己的贪念,可能我眼里贪婪的目光太过明显了吧。夏洛则站在稍远的地方抬头张望,看到我狼狈地跑回来微微笑了一下,我回头看看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才讪讪地吐了吐舌头。夏洛和风一样性格很沉稳,总是面如止水,从以往的行动中也看不出有什么出众的地方,但我总是觉得不放心,从胡达和塔塔对他言听计从的态度来看,他应该不像他的外表这么平凡简单,但我的几次试探却都落了空,他就像吞进石子的水面一样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波澜。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总觉得他有所保留,但他每次行动都尽职尽责,挑不出什么毛病来,我不敢试探得太过分,就算再有心结,我也不想改变现在的格局,我们正是需要人的时候,只要他安分,就没什么可挑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