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和风出去找吃的,在夜幕的掩护下有些事情做起来会顺利些,当然得到食物的可能性也大些。谁知今晚风向突变,本来躲在下风处的我们突然之间变成了上风处,一整片斑马、羚羊马上嗅出了我们的气味,立刻甩开长腿狂奔,没几秒钟,我们面前就只剩下空荡荡的草场了。难道今晚又要饿肚子了吗?我们不甘心,又转了几圈,才瞄上一只孤独的长角羚。它体形高大强壮,头上长有两支三十多公分的长角,是一只雄性成年羚羊。这样大体形的动物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捕猎对象,却是今晚唯一的选择了。它可能是为了找荆棘中的嫩芽,不知不觉走到了丛林深处,所以没有闻到我们的气味,在它的同伴们都已经逃之夭夭时,还在不紧不慢地吃着宵夜。以前从来没有追击过这么大的猎物,但凡事总要有第一次的,我和风对视了一下,决定拿它开刀。必须要尽快行事,今晚的天气有些怪异,天知道它什么时候又要改变风向,我可不想再白费一次力气了。我和风稍稍分开了些,形成半包围势,从左右两处夹攻目标。
方圆几里之内的动物都已经跑得干干净净了,四周非常安静,连一声鸟叫虫鸣都没有,长角羚这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什么,但在它做出反应之前我和风已经不约而同地从草丛中跃起,把它按倒在地。长角羚愣了一下,马上开始剧烈地挣扎,我咬着它的鼻子不松口,好几次差点被它的长角顶到,好在有风死死地压住它的身子,不让它活动。本来是想咬住它的鼻子让它窒息而死的,但我没有掌控好,用力过猛,两颗长牙竟然噗的一声刺进了肉里,并穿过鼻子上这点儿薄肉狠狠地嵌入它的头骨。长角羚吃痛开始惨叫起来,声音尖利,在黑夜中格外突兀,我暗叫坏了,忘记连它的嘴巴一起咬住,竟然让它叫出了声,这么大的声音一定会惊动鬣狗群的。风伸过头来,一边用前掌压住长角羚的身体,一边亮出四颗长牙在它的咽喉处一用力,长角羚终于不动了。我和风也顾不上其他,急忙撕开毛皮,吃起里面的肉来,这么大的猎物带走是不可能的,只能趁鬣狗没到之前能吃一点儿是一点儿了。果然没吃两口,我们就听到了鬣狗的嗥叫声。一群鬼魅般的身影从黑暗里聚到一起,围在我们身边,不时地鬼哭狼嚎一番。
我们不理睬它们,它们就会不舍弃地靠过来,瞅冷子抓你一把或咬你一口,风气急地冲了过去,它们就会立刻呜呜叫着做鸟兽散,等风退回来,它们又像潮水般涌了过来。我和风相互掩护着与它们周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退了下来,等我们一走开,它们立刻一哄而上,呜呜叫着扑到那只长角羚的身上,然后一阵尘土飞扬,没有几分钟,长角羚就被啃得只剩一副骨架了。我们在旁边看着它们瓜分我们辛苦得来的食物,气得牙齿格格作响,但自己实力不足又有什么办法?我们只好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回去的路上,我更加坚定了要和那三只雄狮连手的决心,想要尽早把这群可恶的鬣狗处理掉,这是唯一的办法。
第二天,我趁着风出巡的时候试着向那三只雄狮示好,他们一开始以为我要赶走他们,所以都很紧张,对他们来说,我和风虽然人数比他们少,但我们要比他们高大强壮,不像他们每个都瘦得吓人,而且我们是先来者,对他们来说算的上是地头蛇,心理优势还是有的,如果我们硬是要赶他们走的话,他们也不敢和我们硬拼。明白了我的意思后他们都有些迟疑,其中两只雄狮明显手足无措,都看着另一只。领头的那只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地面,既不同意也不反对,看得出来他正在急速地思考,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也许他们只是想暂时寄居在这里,并没有和我们结成同盟的打算,但世间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你想留下来,就要让我们看到让你留下来的好处,我没等他表态,一转身,在他们惊疑的目光中回到了自己的营地,现在求人的应该是他们,我必须要保持一个高姿态才行。
等我自顾自地跑回来才发现风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面前不远处看着我。想来我在那三只雄狮面前的一番表演都已尽数落到了他的眼里,我有些不自在,毕竟这次是我私自行动,没有提前和他商量,本来我是想等那三只雄狮表了态之后再告诉他,谁知让他给发现了。我心虚地向他笑笑,风皱着眉头没有表示,我真怕他现在就狂怒地冲过去把那三只雄狮赶走,但他并没有这么做,甚至没有表示反对,只是一直紧绷着脸,一连几天没都给我笑脸。他不发火,已经做好心里准备的我反而有些不适应了。风的脾气不好,甚至可以称的上是暴躁,像这种事情绝对在他可以容忍的范围之外,但他竟然没有反应,我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他了。后来我才明白,风虽然耿直但却不笨,这种情况下,他也明白团结起来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做的事,正是他想做却又拉不下架子做的事,其实我们俩是想到一起了,所以虽然他气我不和他商量却没有发火,任我折腾下去。好吧,你不屑做的事就让我去做,我的性格比较无赖,这种事情做起来的确比较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