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站起来,可是却一下子又跌坐回去,她竟然激动到脚软了。
“主子、主子!”她几乎是用爬的爬到床边去的,喜极而泣地看着那沉睡了九天之久的人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泪不可抑制地滴落下来,一直流一直流,那种无法描绘出来的激动充斥着她的心中,她紧紧地握住了夏沐心冰凉的手,“主子,奴婢、奴婢……”她激动到连话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懂得一遍一遍地叫着她,生怕她又再一次沉睡下去。
那种无边的恐惧感,她再也、再也不要经历了!
夏沐心抬起眼来,水雾朦胧的眼眸看向宁儿,有些疑惑,“宁儿……”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难听,喉咙仿佛着火了般火辣辣地痛着。
听到她低哑暗沉的声音,宁儿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松开了紧握住她的手,“主子,你、你先别说话,奴婢去给您倒水!”她语无伦次,声音抖得厉害,夏沐心艰难地眨了眨眼,伸手想要拉住她,只是手还没抬起来就已经掉了下去了。
她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宁儿的背影,忽然间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原来,原来那并不是梦……
只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长到她根本就不愿意醒过来的,可是……
苍白无力的手缓缓地抚向自己平坦的腹部,似乎,再也感觉不到她的存在了,再也感觉不到了……
到了最后,她还是变得,一无所有了……么?
缓缓闭上的眼,有一抹水光划过,稍纵即逝,只余下那一丝丝水色如烟……
端着水回来的宁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残留在夏沐心脸上的绝望之色,她怔了一下,忽然想起蔺玉跟她说过,主子迟迟未醒过来,也许是因为她潜意识里认为她腹中的胎儿已没有了,所以,才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咬了咬牙,她快步走过去,将手中的杯子放下,抓住夏沐心的手按在她的腹部,急切道:“主子,您感觉到了么?虽然它现在不算是很健康,可是,它还是存在着的!”
闻言,夏沐心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宁儿,幽眸中沉淀着满满的不敢相信,宁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奴婢没有开玩笑,主子腹中的胎儿还在,它还在!”
“……”夏沐心怔怔的,似乎无法反应过来她说的话,下一刻,却有清澈的液体,从她的眼眸中缓缓地滑落。
宁儿永远也无法忘记,那张带泪的面容上所浮现出来的,激动与喜悦,那是一种,让任何人都无法不动容的……喜悦!
王妃清醒过来的消息不到一天就在王府中传开去了,某些人在觉得可惜的空余下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些日子里王爷所表现出来的怒气并不是她们所承受得起的。
当贴身侍女琦儿回来禀告她王妃已经醒过来的时候,殷夫人只是平淡地‘哦’了一声,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醒来了啊。’就没下句了,琦儿看着自家主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之后,便没什么其他的反应了,只是将手中的馒头撕成一小块一小块,扔到小池里。
琦儿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声,“夫人,王妃娘娘醒过来了,你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认为本夫人需要有什么样的反应?”将手中最后一小块馒头扔下池中,殷夫人终于转过来正视着琦儿,眼神是她一贯的高傲。
从青楼中出来的人眼里还能保持着这种让人无法厌恶的高傲的人,除了殷夫人之外琦儿就再也没见过其他的人。
琦儿苦笑一声,道:“王妃醒过来了,那主子想要抢回王爷的宠爱就变得更加难了,奴婢只是不明白为何主子看起来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而已。”
“呵!”殷夫人高傲一笑,回道:“琦儿,在王爷宠爱本夫人的时候,本夫人会竭力去讨好王爷,而且这也是本夫人自己愿意的,可是若是已经失去了王爷的宠爱了,需要本夫人千方百计去抢夺王爷的注意力,这种事情本夫人可做不到!”顿了一下,她又道:“本夫人才不像有些人那样子不择手段!”
“主子……”琦儿的表情看起来没什么惊讶的样子,似乎对殷夫人说的话已经心中有数了,所以她只是微微笑了一下,虽然那笑容有些苦涩的味道。
“那主子打算怎么办?这辈子就这样过了?”
看她一眼,殷夫人耸耸肩,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次王爷是真的动情了么?”
琦儿顿了顿,才答道:“也许是吧!”
只不过已经不是也许,而是肯定了。只是她所不明白的是,既然王爷这么宠爱王妃娘娘,为何在王妃刚进府的时候又要一下子纳了两名妾室来给王妃难堪呢?而且在之前一段日子里还一度冷落王妃很久,难道是因为王爷是在才渐渐喜欢上王妃的?
琦儿百思不得其解。
“琦儿……”殷夫人站起身,慢慢走近寝宫里,若有所思地道:“王妃的这件事,会这么简单就结束么?”
琦儿跟在她身后,毫不犹豫回道:“不会!”
殷夫人转身,深深看她一眼,才转过去,低低叹息道:“侯门深院,还真是个可怕的地方哪!”
不同于殷夫人,当轩辕祈听到柳韵凝醒过来的消息时,他刚下朝,听到这个消息时,他连朝服都没换就急忙忙地赶到夏沐心那里去了。
赶到夏沐心庭院的的时候,那些从皇宫里来的太医们正低着脑袋从寝宫里走出来,见到他来了,急急忙忙地下跪行礼,“臣等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他望了望寝宫的方向,问道:“王妃怎么样了?”
其中一名太医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想了想,才道:“回王爷的话,臣等,不清楚!”
“……”太医的话成功拉回了他的注意力,视线终于停留在这一群太医的身上了,可是同时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比的冷然,“什么叫做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