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防不胜防
苏晴翌早就想去，可就是找不到借口。
这回有了这个借口正好可以去一探究竟，这丫头知道的一定比玉儿要多得多。
她名则为自己的贴身婢女玉儿烧香，实则询问自己后半生的归宿。
此次前去算是一举两得吧。
“可是……姐姐……倘若将军问起，我该如何作答？”凝香眉头一紧，清秀的脸上多出了些忧虑。
苏晴翌一听见将军二个字心底微微抽搐了下，看来她真的爱上他了，希望明日不要叫她失望。
“你就说我在府内烦闷，想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周边的景色。”苏晴翌抬头望着屋顶，脑子里一阵慌乱。
真是个痴情的男子，此生就算真的作为宛如的替身她也心甘情愿，只要可以陪伴他到终老。
凝香傻乎乎的注视着苏晴翌，对着她发呆的模样“嗤”一声笑了出来。
见她笑苏晴翌眉头一皱，性感的唇瓣微微上扬，头斜斜的望着她得意的模样。“你这死丫头，偷偷乐什么？小心我明天找个人把你给嫁了……”
苏晴翌说话的时候故意咬了咬下唇，脸上流露出邪恶的表情，白皙的玉手还配合着准备拽她的耳朵。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见效了。
凝香吓得连忙跪地求饶。
这回苏晴翌可开心了，捂着嘴巴开心的笑了起来。
凝香嘟着嘴巴，故作生气的看着她。“哼，姐姐好坏，竟然吓唬我。凝香要一生都陪伴小姐，不要嫁人，小姐不要赶凝香走？”
虽然故作生气，可话说到一半脸色一沉，神情恍惚的拽着苏晴翌的手。
看她这样苏晴翌还真有些心疼了。
可是这么好的丫鬟，怎么就只愿跟着自己，难不成是为了钱财？
想到这一层，苏晴翌不禁感觉可怕。呆滞的目光对着她，欲言又止。
“小姐放心，凝香只是希望可以终生伺候小姐，并无他求。如果小姐还怀疑凝香的话，凝香，凝香真的就只有一死谢恩了。小姐……”凝香说着泪水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哭的跟个泪人似的，看着叫人甚是心疼。
“谢恩？”苏晴翌秀眉微蹙，她对她有什么恩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倒是越想越糊涂了，她只是昨天才刚认识这个人，怎么就对她有恩情了？
“凝香，别这样。起来，你先起来……我答应你便是，只是你方才所说的恩情？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以前认识，可是这个傻子的记忆里面为何一点痕迹也没有，要不是这样那又会是什么？苏晴翌想着感觉很奇怪，乌黑的双眸静静地等着凝香开口。
凝香慌张的低头不敢正视苏晴翌。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还有多少事情他们都瞒着她？
“真没想到，我视你同姐妹，虽我比你小，可也算对你不薄。你为什么对我处处提防，难道我们就不可以坦诚相待，为何定要这般谨慎？这有什么意思？”
苏晴翌脸色苍白，伸手拨动了下床纱，缓缓坐起身子，依靠在床榻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凝香。
“小姐……小姐……您不要这么说，真的不是这样子的，不是的。您对我好，我都知道，您的大恩大德我都铭记在心，求您千万别这样说好不好，你这样就像用刀在挖凝香的心一样疼。”凝香跪在地上，着急的抽泣着说。
看见她这样，苏晴翌心头一紧。
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撒谎的人，可是她为什么又不肯说？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她真的冤枉她了。
“嗯，那好，那你告诉我你所说的大恩大德是什么意思。你我素不相识，你为何会这样说，这到底是为何？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坏事，害怕被我发现？”苏晴翌眉头紧皱，淡然的伸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胸口，把漂亮的锦缎裹在身上，将侧边的被左木然扯烂了的碎片推了推，顺着床沿掉在地上。
乌黑的头发很自然的垂下来，被苏晴翌撇到一边，微微吸了吸鼻子侧脸抽动着瞪着眼睛，一副不说就要置人于死地般的表情，吓得凝香瘫在地上不知所措。
“饶命，饶命啊。小姐……我说，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小姐。”凝香额头在地板上撞得“咚咚”响，声音嘶哑着说。
“嗯，这就对了。你早知如此又何必掩饰，难道以为这样就可以掩人耳目，不被觉察那你就错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明白吧？”苏晴翌表现得很坦荡的模样，白皙如雪的肌肤轻盈的抚摸着身边的锦缎，紧蹙的眉宇顿时缓缓舒展开来，看着天庭饱满气宇轩昂。
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小姐，还是全盘托出的好，否则这样日日提心吊胆也不是办法。
凝香哽咽着，生怕苏晴翌一动怒差人将她拉出去砍头。
砍头就砍头这也就罢了，可小姐日后要谁来照顾。
离开了她谁又会如此贴心的服侍小姐。
“小姐，事情是这样的。因为你同奴婢之前的主子，宛如长得十分相像，简直就如同一个人一般，别说将军就连奴婢也都好几次把你当成奴婢的主子。所以，所以方才才会一时冲动，失了口还望小姐恕罪？”凝香继续跪在地上，惊恐不安的等待着苏晴翌发话。
原来如此，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宿命？
想着苏晴翌的心就开始疼了起来，鲜红的血液缓缓地流淌着。
“小姐，小姐……都是奴婢不好，都怪奴婢。是奴婢惹小姐不高兴了，奴婢该死……”凝香试探着抬起头，可是却发现苏晴翌面色苍白，神情呆滞的望着正前方，珍珠般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凝香一边自责一边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下，真希望小姐不要再这样，可以好好的。
“呵呵……”苏晴翌没说话，秀眉微蹙冷笑道。
多可笑，多可悲。
原来这件事唯有她一个人还被蒙在鼓里，就连这个丫鬟都知道她却不知。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求你了。不要再这样子好不好，凝香不该把这些告诉你的，唉……”凝香低头继续自责着。
苏晴翌停下来，脸色变得苍白，勉强扯出一抹笑容对着凝香。
“你起来吧，我知道这一切与你无关，怪就只怪我太傻，太天真了。不然怎会沦落至此，现如今没死可以说已是万幸了，是吧？”苏晴翌声音变得低沉且冷酷了许多。
这下可如何是好，这回真的闯祸了。
凝香着急的秀眉紧蹙。
小姐可千万别做出什么傻事，否则将军肯定饶不了她的。
“你放心吧，我不会连累你的……我知道我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一切我都明白，即便作为一个替身那又如何？只要可以得到他的真爱，我也就死而无憾了，是呀，有他陪我我又有什么好难过的呢？”苏晴翌抬头向窗外望着，眼角有大颗的泪珠滑落，像一把冰冷的小刀一样将她的心刺伤。
分明已经很满足，已经没什么遗憾的了，可为何又感觉心如刀绞。
分明什么也不在乎了，可为何在听到那句她早该知道的真相后还会那么疼痛。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此时此刻只想安静一下，好好想想这些问题。
其实她要的不多，一个真心爱她的人，陪她终老。不要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功名利禄，她只希望可以有人陪她，有人疼爱她足矣。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凝香感激的跪在地上磕头拜谢。
苏晴翌明媚的眸子微敛，面无表情的对着凝香。
“你起来吧，都是我连累了你，你这丫头……也真是的，为什么这么狠。还疼么？”苏晴翌俯身将凝香扶起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庞，有些微肿看着叫人心疼不已。
苏晴翌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她害的。
“没事，没事，我没事小姐。只要小姐没事，我就没事了。”凝香抬头对着苏晴翌，刚才还着急的脸此时突然阳光灿烂起来。
“呵呵，你这丫头。”苏晴翌浅笑了下双手托着凝香的双脸，内心深处一阵触动，好像看见了玉儿的影子，可是马上又回过神来，轻声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我一个人安静一会，明早记得早些叫我？”
“是小姐。”凝香若有所思的抬头对着苏晴翌，她看起来好憔悴。
可是她又能帮得了她什么？想起来不禁感觉一阵心疼。
凝香迟疑了下，想说话可是看见苏晴翌收回手沉闷着转过头，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凝香离开后房内变得异常宁静，静的叫苏晴翌感觉害怕。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是这样子？
她在现代还有父母，他们一定很着急，一定很担心她。
可是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想着想着眼角不禁流下了沉痛的泪水。
漆黑的夜空变得异常漆黑了起来，苏晴翌透过窗户还可以看见点点繁星，明亮的月亮。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此时是否还在人世，是不是也在同她一样对着明月落泪。
微凉的风吹着树木缓缓波动，银白色的月光普照着整个大地。
茂密的绿叶深处，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叫声，听着叫人胆战心惊。
将军府内灯笼差不多都已熄灭，唯有苏晴翌的寝室内还有些许亮光。
突然，就在正堂正对面的花园旁边闪过一个黑影。
还来不及仔细观察，这黑影已经倏的向着将军寝室的地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微凉的风还在继续着，可是却更加的阴森恐怖。
碗口大小的“英明神武”四个大字下面的侍卫不知去了哪里，这还是左木然亲自安排下来的，可此时却都不见了踪影。
黑影顺着花园摸到此处，见门口并无侍卫心中大喜。
可是屋内仍有灯光，不由得心头一紧。
“难道她这么晚了还在等他？”黑影拉下嘴上的黑布，小声低语。
说完倏的，轻车熟路闪了进去。
苏晴翌此时正侧躺在床榻上酣睡，见她已入睡他放心的喘了口气，矫健的身子快速闪到她跟前，拨开床纱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肌肤。
“没变，果真没变……看来并不是我看花了眼……只是那日……”黑影摘下脸上的黑布，英俊的脸庞暴露了出来，邪魅的唇瓣微微上扬。
眼神中流露出思念以及一些复杂难懂的情绪，他很明显心疼她了。
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被冷漠了。
想必之前一定少了不少的苦，不然也不会如此憔悴。
看着看着他心底一阵痛楚。
“宛如，你等着。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再也不会叫你留在这里受罪，左木然那匹夫……”他邪魅的眼神在苏晴翌的身上扫视着，在她妩媚的朱唇上停住。
有些冲动的深呼吸了下，然后俯身浅吻她的唇。
吻完，转身对着窗外瞥了一眼，然后熄了灯身子倏的闪出房间，消失在漆黑的夜色里。
“叩叩叩……叩叩叩……”
苏晴翌还在熟睡中，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睁开朦胧的睡眼，此时天色已亮。
“进来——”苏晴翌有些疲倦的伸了个懒觉，声音嘶哑的抬头对着门口。
“咦，真奇怪，灯怎么自己熄灭了。这毯子是谁给我盖上的，一定是凝香——”苏晴翌秀眉微蹙，目光扫视了下身边的物体。
“小姐，洗脸了。”凝香红润着脸蛋，流露出灿烂的笑容，粉红的樱桃小嘴轻轻地喘着气。
苏晴翌看着开心的笑了笑。“你这丫头，一定睡得很晚吧。还这么有精神——”
凝香没说话只是笑。
青华山山路崎岖难走，好不容易走到山顶却已是晌午。
炎热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眼看已经进入秋季的阳光竟然还这么毒。
苏晴翌停下擦了擦汗，转头望了望，来时的轿子已经不见了踪影。
这么远的路都靠脚丫子走上来的，一停下来全身像散架了一般。
看来日后该多锻炼锻炼身体了。
苏晴翌低头思考片刻。
“咦，小姐，你说你干嘛这大老远的往山顶爬。差人把那个真人请下山不就得了，何必如此劳民伤财，这又是何必呢？”凝香也累得脸蛋通红，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白皙漂亮的胳膊插在腰间，身子斜斜的站着对着苏晴翌。
“小丫头，你懂什么。心诚则灵，你不懂的。”苏晴翌浅浅笑了笑，也不知为何顿感心旷神怡，好久没这样过了，可此时不知为何却如此舒服。微凉的风轻盈的吹拂着她的黑发，缓缓地在半空中飘动着。
凝香可爱的嘟着小嘴转过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苏晴翌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擦了擦汗水继续前进。
前方的景色果然秀丽，跟传说中的没什么区别。
“咦，小姐——那个大概就是你所说的青华寺了吧，以前只是听说，也没来过。这地方竟然还真的有这样富丽堂皇的，跟宫殿似的地儿。”凝香欣喜的抬头指着自己前方的一个看上去十分挺拔，装扮得金碧辉煌，门前还栽着一些迎客松，远远望去像个高傲的，不可靠近的圣地。
果然是神圣之地，这还未进入便可感觉到一股逼人的仙气。
“小丫头说了你不懂了吧，这叫圣地。在将军府多俗气，你看这地方，多壮观。咱今天就来沾沾仙气——”苏晴翌性感的唇瓣向两边排列着，整个人看上起端庄典雅，像个高雅的贵族一般正视前方的饰物。
凝香心里喜滋滋的对着眼前的景物，脑子里面一阵惊讶。
小姐怎会知道这些，按道理讲这些都应该是出家僧人该懂的，她一个穷人家的孩子，来将军府也没几天，怎就知道的这么多？
凝香越想越感觉不对劲，可在怎么样她能怎样，她只是个丫鬟而已。
她唯一可以做的，也就是对着神灵祈祷，但愿不要出事就好。
“咦，凝香。咱们来的时候没有被发现吧？”苏晴翌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起来，这事情怎么越想越感觉不对劲，没道理会这么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