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柳姨也是第一次发现这个棍子一样的东西竟然是可以吃的,而且还是糖一般的甜味。微笑赞扬道:“我儿真是聪明孝顺,为娘很是开心。”
言下之意,却是以为这甘蔗是小六发现的,小六笑了笑,却并没有辩解,显然是默认了。而在回头看她的时候,却调皮地对着自己眨了眨眼。安柒在后面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小六,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笨笨的。至少,他知道这件事情可能引起的怀疑,所以,才没有对美人柳姨说出真话。这是对她的保护,从一开始遇到他,这个孩子似乎都在尽他的全力在保护她,这样的举动,实在是让安柒觉得很温暖。
“是啊,柳姨,想不到这个东西竟然能吃呢!您觉得怎么样?”安柒也走了进去,顺便把刚刚弄好的炒饭也拿了进去,笑眯眯地看着美人柳姨。美人就是美人,连咬甘蔗的样子都那么动人,安柒再次发出感叹。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现在这个身体长什么样子,虽然说自己本来只是一个清秀佳人,但是女人嘛,谁都希望自己越来越漂亮。也不知道现在的样子能不能见人,她都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也和小六一样,一看就是煤炭里面滚出来的。
“柳姨,这个东西真的没有人发现能吃的吗?”想了想,安柒忽然开口问道。
“是啊,我活了快三十年了,确实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东西的,说是果子也不算,可它偏偏甜甜的。就是有些麻烦,吃了之后还要吐出来,不过这东西用来当零嘴倒是不错的。”美人矜持地把口中的甘蔗皮吐出来,优雅地开口道。
“那要是,我们把这个东西拉到东门镇去卖怎么样?我有一个想法,小六每天这样出去乞讨,有了上顿没下顿的,也不是个办法。这个东西既然现在的人都没有吃过,那么我们就拉出去卖。时人讨个新鲜,肯定会来买的。我们把外面的皮事先给弄掉,砍成一节一节的拿去卖,让人不知道它究竟长什么样子。这样的话也不怕别人看到了眼红,来跟我们抢生意。要是挣到了钱,我们就可以不住在这个破庙里面了,也不担心以后的生活,柳姨的病也可以有钱好好的休养。你们觉得怎么样?”
安柒试探着开口,勾画着以后的美好生活,眼神中不由得带上了憧憬。如果可以,谁都不想一直贫穷,安柒满以为会得到两人的同意,谁知道回应她的却是一阵沉默。
“怎么了,我这个想法不好吗?”安柒有些惊讶,小六却忽然一改常态没有说话,整个气氛显得有些凝滞。过了一会儿,美人柳姨才开口道:“小柒,柳姨知道你的意思,可是,我们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也不想去改变。当乞丐,也有当乞丐的好处。这件事情,你就别想了,若是你觉得柳姨这是在为难你,你就随意吧。”
那后面隐藏的意思,让安柒一阵心凉,她不明白,为什么本来是好好的,只是因为她说了要去卖东西挣钱,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这实在是让她有些委屈,却只能低下头,掩盖住脸上的尴尬和苦涩,心里也不由自主地难过起来。
“娘,小柒妹妹也是想让你的身体早些康复才会想到去赚钱的,您就别这样嘛!您放心,只要娘亲不高兴的事情,我们肯定是不会做的。不早了,娘亲你好好休息吧,我和小柒出去了。”小六出声,拉着低落的安柒就走了出去。
看着不出声默默行走的安柒,小六终于忍不住出言安慰:“小柒妹妹,你别难过,娘亲她不是针对你。其实以前我也想过要做些什么来维持生活,可是娘就是不允许。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娘亲不是很喜欢我被人看到一样。就算是我要出去乞讨,娘亲都要把我脸上再加上一层灰,明明就已经够脏了,似乎还嫌我不够像一个乞丐似的。你看看我,我的样子是不是很难看?”
安柒抬起头,却对上小六瞪大眼睛吐出舌头的鬼脸,再加上那黑漆漆的面容,简直像一只搞怪的猴子,异常好笑。哪怕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疙瘩,安柒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郁闷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知道小六是有意逗自己开心,安柒也不再垂头丧气地板着一张脸,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柳姨这样,也许是有苦衷的,我没有怪她。”
“你不生气就好,其实啊,就是娘亲答应了,我们也做不成的。去东门镇做小贩是要交一两银子的摊位费的,我们身上没钱,就算是想卖那个东西,也是没有办法的。”
“一两银子!这不是抢人嘛!”知道了这里的物价,安柒气愤地大叫,这个东门镇还真不是一般的黑啊!难道,真的只能一辈子做乞丐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安柒开始纠结,刚刚才开始安定下来的心,想着遥不可及的未来,真是左右难平。叹了口气,暂时打消心里这个想法,安柒看着小六问道:“虽然这样,我还是要问你,那甘蔗你是在哪里发现的?我想去找找看再说。”
“行,我记得好像就在附近的地方,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去。”
“好吧。”安柒点了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走一步是一步,不过。安柒好奇地凑近小六那张脸,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天,直看得小六浑身发毛。
“小柒妹妹,我、脸上有什么吗?”
“我在看你的脸到底长什么样子,可是我看了这么久,还是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
“小柒,你取笑我!”小六控诉。
“哈哈哈哈!”
空气里传来两人的笑声,一场小小的不愉快就这样化解。破庙里,原本应该安歇的美妇人站在门口,看着外面两个小小的身影,禁不住泪流满面。
小六,娘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