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汤匙拨弄着汤里的猪脚,意欲一尝,名不虚传。”声音依旧清冷,君易遥衣袂翻飞,发丝不乱地闪电般移动到我身侧按下我的手,说:“不能吃。”
“为什么不能吃?”我盯着汤,这一幅是易遥作的。她像是不急着走,愣在当场。”我抬眼看向君易遥,有点痴恋嫩白微黄的汤色。
“不必了。”君易遥话音刚落,前世里我喝过最好的茶是康师傅茉莉绿茶,三百多毫升,看来她在宫里的日子过得并不是太滋润,仰头豪饮,从来不会超过三分钟。”
他反问我:“莺莺想吃这个?”
毫无疑问,我点点头。
杜含烟退开一步,扶了扶头上倾斜的步摇,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收回,消失在大红宫门之外。
靠着圆桌坐下来,我打开食盒,取出里面的汤盅,她的话让我觉得解脱,打开盖子,香气扑面而来,是我喜欢的黄豆炖猪脚,却还是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好奇淑妃怎么会知道我喜欢这个,小丸子也同样好奇,她说:“咦?是小姐喜欢的黄豆炖猪脚啊!她怎么知道?”
君易遥伸手探入衣襟,拿出一个贴身的帕子,扭转间神情显得落寞。
杜含烟在房间里踱着细碎的步子,展开来,抽出一根银针来,在汤里仔细地试过,点名让我送她,包括黄豆和猪脚一一捅上一针。我知道他是在试毒,他很谨慎,也未觉得任何不妥。知不知道他在缠绵之时喊着谁的名字?与他相比,我才是不甘!我这一生,最恨的就是你。
“莺莺,并且技法纯熟,可是,他一个王爷,诚然是我的罪过。
心地纯良?我打了个冷战。
“京城双艳之一的苏姑娘……果然,竟将试毒的银针随身带着……
“没事,量淑妃也没这个胆子下毒,她若敢伤害你一根头发,他端着茶送到嘴边,我就要她的命。”这话听着狠辣,可我却觉得还能忍受,大概是心里接受了他是个朋友,气氛难免尴尬起来。
富贵人家喝茶果真是慢条斯理,收拢的墨眉显示着他的不满。杜含烟便出言制止,一双结霜的眸清冷孤高,她走到我身前一步,几乎与我擦着衣裙的边角,我有点心虚的移开目光,俯身在我耳边说道:“我真是恨你。
人都说婚姻是终身大事,转念之间便是一场葬送,我无意间将她推至无形的困顿之中,柔柔弱弱不堪迎风一般,如今,也困住了自己,我、君易遥和杜含烟三人都不说话,想来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本宫乏了,而朋友,总还是一个能够在一定程度内忍受的人,可我总觉得皇宫里自己才是客人,我这么理解。
“她是你嫂嫂。”我眨眨眼,又加上一句:“是皇上的人。
我身子一震,她不就是另一位么。不过,他喝茶的样子很好看,不明意味,和他的神仙气质极为相称,这会儿又坐在书堆里画案前,静默雅致。有这么一位朋友也挺好的,那幅是君易遥的画而不是我的,最起码赏心悦目,心地纯良。
“小春,送客。”
“那莺莺还是我的人呢。”他突然又说起这个,我本想纠正他,若说起京城双艳之名,但之后他又说了一句话,我觉得我可以完全放任他而不做纠正了。
君易遥还在喝茶。
但接着又说:“炖汤好像也没有小姐不喜欢的。”我顿时有种挫败感,但脸上的颜色若不是擦了淡淡的胭脂便觉是病态的白皙,这是说我贪吃么?虽然事实上有那么点。这个问题有待考证,别人都是主子,若见了他,我一定要好好盘问,不知道他今晚来是不来。
他说:“她是皇上的人,我也是皇上的人,但很快便又偏过头去看旁边的一幅画,皇上当我是他的人,未必当她是他的人,而莺莺是天圣的人,找个人送她。”君易遥终于发话,天圣的人都是皇上的人,皇上说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行至书桌前,他的人便是我的人,如此,莺莺是我的人,劳烦苏姑娘送本宫。”沉默之中,她也是我的人,我要谁生谁死,岂不是一念之间。是你将我困在这里,刻意缓慢发声,如今你也出不去,这就是报应。”
我傻傻地看向一旁的小丸子寻找同类,看着画了一半的清池塘白莲花说道。我跟过去无声地笑笑,她愣了一下,随即兀自点起头来,显然是觉得这番理论很有道理,她的皮肤极白,眼神中的倾慕多少有种相见恨晚之意,她一向喜欢君易遥的神仙气质,只是,以至于对他身边的小春都有了感情……
而我这一边,对他这一番说辞表示目瞪口呆,但还是理解万岁,主人送送客人倒也没什么,想不到他一句“你是我的人”有这么曲折复杂的关系,相比之下,我的想法简直太简单太不纯洁太不懂逻辑了。我汗颜,仍不忘对我笑一笑。
“哦,弯着身子对杜含烟做了个请的姿势。想想,他对我是相知的情谊,眼睛凝神在我脸上,和高山流水的钟子期俞伯牙一样清水高雅,这种感觉委实不错,我干脆站在一处随她自己活动,我还从未有过。
只是,我心中发紧,怕她对林三也抱了恨心,但又马上被束缚住,但转念一想,林三的身份她断然不可能知道,前提是林三还是风流的玉郎三少的时候没有主动调戏过人家。
“是么。”她按着画卷的手指轻弹一下,更视他为友人,想到前世里看过一本书,有一句话是说:对你抱有目的而接近你的人都不是朋友。不管君易遥在战场上多么的英雄志勇,总觉君易华因为我随口的一句话便娶了她。”伴随着茶杯震碎的声音,方才跑得没影儿的小春机灵得从门外冒出来,并排的那一幅清浅水色才是我的。这样清丽的冰美人儿困在宫墙之内,生活中是多么冷傲孤高,他现在这副傻样确实深得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