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云离带面具的样子被东赤泠看见过,所以刚上马车,就取下了面具。小言子看到聂云离脱下面具后的脸庞,吞了吞口水,聂云离是很俊朗,但是脸色过于苍白,要是小言子是在晚上看见,一定会哭着喊“白无常”。
见小言子盯着自己的脸不放,聂云离靠着车壁,道:“别告诉夕泱,我的模样。”
“恩。”小言子点点头,看聂云离坐下的木板。问:“公子在里面,会不会很闷?”
聂云离依旧温柔的笑着,扣扣两声,敲了下屁股之下的座位,问:“夕泱,小言子,问你在里面藏着,会不会很闷?”
藏在一个人屁股很已经很憋屈了,现在还要被人倜傥,夕泱道:“是很闷,要是能有一个人进来陪陪,就不闷了。”
车间里谈谈笑笑,转眼就到了城门口。城门口被守卫牢牢看住,左边留了一条只有一个人能通过的道路,出城的百姓,就去那儿检查。右边留有一条一米多宽的道路,每辆马车等守卫检查完后,才放行。
每个守卫手上都拿着两张画像,一个是长得很清丽的男子,而另一个是一个瘦瘦的少年。
夕泱说得不错,城门已经被封锁了。
马鸿身边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霸道冰冷的气息,让人心里一凉。
张唯同检查的守卫,一起查看。而东赤泠也亲自到了城门口。
聂云离按在木板上的手,重了重,东赤泠还是很重视夕泱嘛。才逃出皇宫,就亲自到了城门口,检查过往的百姓和马车。
福叔进失锦城后一直都呆在聂府里,根本不认识东赤泠他们这些人。驾着马车,排队在另一辆马车后。
东赤泠负手站在两条道路之间,眼睛一会看看检查的百姓,一会看看车辆。身上密布阴沉,身后的两只手被他紧紧握着。手里要是拿着一个鸡蛋,肯定能被他捏烂。
没有哪次太子殿下会如此生气,张唯心里想,七皇子怎么好端端要逃走?上一次七皇子失踪,他们就把失锦城挨家挨户地翻完了,而这次呢?不但派了三百禁卫军去挨家挨户找,甚至连太子殿下都到城门口监督。
小言子忐忑地坐在车中,两只手揪住衣服,脸上也流出几滴冷汗。
聂云离温柔的笑着,一只手搭在了小言子的手掌上,轻轻帮他搬开。
“不必紧张,放轻松就好。”
话一说完,车帘已经被人掀开。张唯探头往车内一看,看见的就是一个脸色苍白的男子,握住一个小姑娘的手。张唯干咳了一声,聂云离才放开小言子,道:“官爷,我们马车就这么点地方,看完了吗?”
张唯可记得这个男子,上次在雪月楼当着禁卫军的面,还在办事的就是他。看了眼他旁边的小姑娘,张唯心说,还是一个有恋童癖的人。
张唯久久没有放行的意思,小言子急了,往聂云离边上靠了靠。
“张侍卫,里面有没有可疑的人?”马车边,一个手拿画像的守卫,探头看了看,顺便问张唯。
一听马车中,是两个男的。东赤泠移步走过来,到了马车边上,从张唯掀开的缝隙看进去,顿时失望。
小言子没见过东赤泠,绕是这样,还是被东赤泠泛冷的眼眸,吓得出了一身冷汗。东赤泠的心思全放在夕泱身上,找小言子不过顺带,只看了一眼,就撇开了。
东赤泠摆了摆手,正准备放行的时候,城门外却传来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速度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城门口。眼看男子骑着马儿要撞上马车,福叔一个翻身,冲了下去,踢中马儿的肚子。
马儿仰头,两只前腿提起半空,蹬了蹬。福叔趁这个时候,又踹了一脚过去。马儿和马上的人,皆被踹飞出去。人仰马翻,那人被甩出去之后,在地上划了好几米,才停下。听见那地上滋滋刺耳的摩擦声音,众人都捂住了耳朵。
在左边路道检查的百姓一瞧福叔,一个劲的喊:“好功夫。”
福叔被百姓们夸得不好意思,对着人们摆了摆手,“三脚猫功夫而已。”
“等会派两个人暗中跟着他们。”东赤泠觉得太奇怪了,一个驾马的车夫,有这么好的功夫干嘛?
车中的聂云离也皱紧了眉头,应有此劫,真是躲也躲不过。要是福叔不出手,马儿肯定撞上马车,倒时候马车一翻,他们肯定露馅;要是福叔出手吧,这功夫露出,必定惹人怀疑。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多说什么也没有意义。
聂云离掀开车帘,一脸苍白的脸,像是许久没见过阳光,照在他脸上,竟然有几分晶莹剔透。
朝着东赤泠的方向,露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官爷,我们可否出城了?”
东赤泠没来及回答,那个被福叔踢翻的人,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膝盖站起来。众人都很惊讶,从马背上被急甩出去,这人竟然毫发无损。看着他朝这边走来,福叔坐在车外的身子,动了动,莫不是来找自己麻烦的?
东赤泠也看向他,只见他外衣在地上摩擦了好几个口子,里面穿着的军衣露了出来。张唯一眼认出,悄悄到了东赤泠身边,道:“太子殿下,那是蓝郡王军营里的衣服。”
那人走到聂云离的马车前,跟福叔一样,都像个汉子。朝着福叔弯腰,露出一抹笑容,道:“对不住啊,我这有急事,刚进城门,驾马太快,差点就撞上你们的马车了。”
这人非但不责怪福叔一脚把他踹翻,反而给福叔道歉。这样的真汉子,通常令人敬佩。福叔挠了挠耳后,一个劲摇头,“我也不对,兄弟你受伤没啊?甩出去那么远。”
那人拍了拍胸膛膝盖,“我这好好的,哪能有什么事,我有急事要办,得快些走了。兄弟,以后再会。”
福叔点点头,对着他打了个再见的手势。
东赤泠见人要走,吩咐道:“把他叫过来,看来有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