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找她,我就死给你看。”雨珊的尖利的话在棉被的遮裹下,传得并不远,但铙是如此,幽月仍是听见,他唇角微扬,嚼了抹笑,死?你舍得吗?
等雨珊挣脱束缚时,眼前已是空无一物。她徒然的立在那,那床锦被被她牢牢的攥在手里,清秀的脸上狰狞的几近扭曲。
“元钰蔺。”
“喊破喉咙也没用的。”
雨珊猛的回头,月色之下,赫连苏宁立于台阶之侧,隐隐之中与幽月竟有着极为相似的神彩,雨珊一愣,“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长得如此相似?”
赫连苏宁笑了笑,抬手摸向自己的脸,轻声道:“我也是在这一刻发现,原来我跟他长得甚是相似。”
话落眉宇微蹙,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似是难以相信那个猜想。但稍倾,他便敛下了心绪。逼视着雨珊,“事情到这一步,你打算再如何继续?”
雨珊侧了头,看着空远的夜空,淡淡一笑,“放心,好戏在后头。”
赫连苏宁附和着轻轻一笑,“但望不失吾愿。”
一连出了数十里,幽月才停了下来,对着静寂的周遭,说了声,“出来吧。”
一阵风声哗哗,离歌一身白衣站在他的身侧,冰冷的眸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低声道:“离这三十里远,有家百花楼,你去解解燃眉之急吧。”
幽月摇头,再次提气压下那在心里窜来窜去的情欲之气,体内缓似有着千万只小虫子在啃咬,下体肿涨的像是要暴烈,对于已偿人事的他来说,那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
“我要去找鬼医,你去保护她,别让她出意外。”
离歌挑了眉头,提高声音道:“你知道这千日香混着合和散,持久不泄有可能会导筋肪俱烈而死,清白较之于生命真有那么重要吗?”
幽月惨笑着摇了摇头,“你别啰嗦了,难道你真要看着我死?”
离歌恼怒道:“遇见她之前,你不也是那样过来的,怎么现在就这等的贞烈了。”
扑哧一声,幽月忍不住笑出了声,未几,却是甩落了一身的汗。“你也知道那是之前,今日若换成是她遇到这番情况,想必,她定也不肯随意委身他人,我又如何呢?”
“你想死随你,你死了,我便把她也杀了便是。”
离歌冷哼一声,一个拔地而起,衣裾翻飞处,已在数里之外。幽月眼见他去的方向是别院方向,心下稍安,也提了口真气,朝药王谷去。
第二日,正陪着轻颜说笑的青平公主,忽然接到公主俯派人送来的口信,说是宫中出事了,让她速速进宫。
青平公主看了眼轻颜“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轻颜摇头,“现在的宫里出什么事都可能,我毫不怀疑,也许过不了几天,宫中便会传出皇帝驾崩的消息。”
青平公主的神色之间便有了淡淡的不安,轻颜见她这样,有心宽慰几句,轻轻的笑了几声,才柔柔的说道:“我也就那么一说,公主又何必当真呢?既是来了人请,公主该早些进宫才是。”
青平公主便连忙起身,笑道:“也是,想的再多不如进去看看。”
轻颜便笑笑,送她出俯,青平公主看着那绕了架腾爬到屋顶的紫腾花架说道:“有时候想想,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样的生活其实也是一种幸福。”说完,偷偷的撩眼打量轻颜。
轻颜点点头,“公主说得是。”
青平公主会心的点了点头,却不料轻颜紧跟着,轻声说道:“只是那样的生活却必须得到他人的成全,而这份成全,何其难求。”话里不无伤感。
青平公主敛了眼神,越是到后面,她的心情便越是反复,一下子想着,也许应该让幽月远离权势,必竟那个也是她的侄子,一下子想着,不行,幽月才是真正的帝王之后。这样那样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不停的纠结,近些时日,越发的使得久不犯起的头痛病也犯了。
轻颜看着空空的院门,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夜了,幽月仍然没有回来,难道真的出什么事了?送了公主,轻颜一个人沿着小径走到别院的后山,坐在崖壁上,静静的听着崖下的山风来回呼啸。若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是这种在意却不是她愿意的。无疑,这些日子以来,幽月是最适合她的人,但随着这种适合,她清醒的认识到,他的世界绝对不会只存在她一个人,也许某一天,她甚至必须亲自安排他身边的那些女人。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只要想到,他像被自己拥有一样被其它女人染指,她就有种杀人的冲动。这是不对的,这样的社会,何来一夫一妻?更遑论,他的身份。
脸上生起淡淡的苦笑,“我到底要怎么办呢?”
极轻的一句话,被风吹得远远的,隐隐的传来一声深深的叹息,轻颜不知那是她的叹息还是那被风吹散的叹息声。
青平看着被安静的置放在床榻之上的俞淑妃,脸上平静的看不出任何表情。一侧,王贵嫔抽了帕子,拭了拭了眼角,轻声道:“早上一起来,便接到宫人的消息,连忙赶了过来,却不料,早就不行了。”
青平不语,只是缓步上前,抬头看着那尚没有解下的白绫。俞淑妃自尽了?她为什么要自尽?皇兄呢?这个女人在皇兄的心里有着非同一般的存在性,他就这样漠视她的死亡吗?
“皇兄那边通知了吗?”
王贵嫔摇了头,“皇上自从上次遇袭后,便一直病着,青平你也知道皇上对俞淑妃的感情非同一般,我不敢将这消息告诉他。”
青平点了点头,抬头看着那飘荡的白绫,对跪在一地痛哭不止的宫女说道:“取了那白绫下来,本宫要看。”
王贵嫔愣了愣,她从进殿开始,便在想着事情有可能的发展方向,消息早有人透到永和殿,而皇上一直不动声色。忽然之间,她便有了疑惑,不管是真病还是假病,都该有所表现,不是吗?如经的风平浪静,真的让人难以捉磨。恍然间,竟然忘记了一直悬在梁上的那根白绫。她往前一步,指了宫女中的一人,斥道:“没听到公主的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