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贵嫔拍了拍胸口,脚下的步子虽有停顿,却不曾停下。缓了缓,迎着俞淑妃走上去。
“这院子里的人呢?”
俞淑妃往边上侧了侧,让王贵嫔走了进去,却在墨兰要跟上时,猛的将手里的门关上了,墨兰慌乱的拍着门,一迭声的喊着,“娘娘,娘娘……”
“你们在外守着吧,我跟淑妃娘娘说说话。”
俞淑妃没有理会王贵嫔,转身走到窗前,抬眼看着窗外,“为什么要将长宁许给庄成王?”
王贵嫔笑了笑,“这你应该问皇上,是皇上的主意。”
“哼。”俞淑妃轻哼一声,回头冷冷的看着王贵嫔,“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皇上已经被你那好皇儿幽禁了。”
王贵嫔不改笑颜问道:“淑妃这话可不能乱说。本宫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过皇上了,每次求见都被皇上所拒,本来还想着来问问淑妃娘娘皇上的近况,谁不知这宫里宫外,娘娘圣宠有加!”
俞淑妃忍不住的便回头瞪着王贵嫔,“到底要怎样,你才肯放过长宁。”
王贵嫔冷笑几声,上前,仔细的端详着俞淑妃的神色,一字一顿道:“除非你死,只要你死了,长宁便不用远嫁。”
“此话当真?”
“当真。”
俞淑妃点头道:“好,我死。”话落便去持桌上的剪子,却被王贵嫔冷冷的一句话给阻了,“我不介意你拥有一个体面的死法。”
俞淑妃的手顿了顿,手指已经触到剪子的冰凉,她慢慢的缩回了手,目光停在室内那天青色的帐缦上。点头,“谢谢娘娘恩典。”
王贵嫔微笑退出。等在屋外的墨兰立刻迎了上去。
“回凤仪殿。”
一行人又像来时一样无声的退回了凤仪殿。
“墨兰,你知道本宫为什么要她死吗?”
墨兰的手抖了抖,微低了头说道:“奴婢不知。”
王贵嫔笑了笑,冷冷道:“她在皇上的心中是不一样的存在,我到是想看,她都要死了,皇上他还怎么装。”
墨兰不语,仍是扶着王贵嫔四平八稳的朝凤仪殿走去。王贵嫔却忽的停了步子,目光看向那处最高的宫殿,眼里有着说不出的落寞与悲凉。
“这一切,真的有意思吗?”
幽月看着迎向自己的雨珊,手指微微的动了动。雨珊看着那颤动的手指,轻轻一笑说道:“宫主,这千日香,是奴婢好不容易求来的,宫主还是不要妄动内力的好,不然……”
幽月便转了头看向室外的一弯月色,“你这是何苦呢?”
雨珊笑了笑,轻轻抽去腰间的红带,“宫主又何苦呢?奴婢在这千日香里混上了和合散,宫主想是痛苦已久,何苦如此为难自己?还是宫主觉得雨珊姿色平庸,难以入眼?”她软了身子,缓缓的依到幽月的怀里,一只手轻轻的摸上幽月的脸,一只手在幽月的胸前来回划弄着。
幽月深深的吸了口气,看似极为辛苦,就连额头都有了一层薄汗。话语之中却是不留半分情面。“难得你有自知之明。”
雨珊抚在他脸上的手一顿,神色之间便有了淡淡的薄怒,但很快便被她压下,她只是抬起了身子,伏在幽月身上,端详着幽月的脸,轻声道:“奴婢真的爱慕宫主,宫主便不能怜惜奴婢一番情深之苦吗?”
幽月瞥了头,将目光转身别处,不去看她,只冷声道:“此时收手,尚有可回旋余地。”
雨珊摇头,原本欢笑的脸上渐渐生起一片哀色,乌溜溜的眼里生起一层水汽,未几那水汽疑结成珠,啪嗒一声落下,温了幽月的唇。幽月便偿到一股咸涩之味。心里生起一声长长的叹息。重新抬了眼对上雨珊痛苦的眸子,和声道:“我可以像对妹妹一样对你,只为你为她所做出的一切。”
雨珊重重摇头,“那不是我要的。”
幽月再次深吸了口气,似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雨珊,你要的是我不能给的,即使你现在得逞了,也不代表什么。你知晓每个皇子成年之时都会有教习宫女,你不要将自己弄得像她们一样不堪。”
雨珊摇了摇头,“你知道我多希望那个人是我吗?”
话落,一把扯开了自己身上仅剩的薄衫,又伸手去扯了幽月身上的腰带。
却不曾想到,手一空,手心尚有他身上淡淡的体温,然人却早已离了她三尺之外,幽月冷冷的看着她,嫌恶的拍打了几下自己的衣裾。
而更让幽月意外的却是雨珊忽的凌空扑了过来,处子之身在月下泛着莹润的光,跳动的月兔,神秘的森林,丑陋却又那样突然的呈现在眼前,让幽月连闭眼的功夫都没有。几乎是不曾思考,对着那具投怀送抱过来的躯体,幽月的掌风不带任感情的挥击而出。
眼前一片血雾,雨珊被掌风扫了出去,那片喷薄而出的血雾却是溅上了幽月,幽月连连闪身,终是来不及。他低头看着袖口那点点星红,恍然之中,鲜红之中有条极细的看不见的线,一瞬间没入肌肤。
“你……”在感觉到不对时,他极快的点住了臂上的数处大穴,但那细线却在那极短的时间内没入心房。
“呵呵呵。”雨珊吃吃的笑着,虽然随着她的每一声笑声,都会不断的有鲜血顺着她的唇角流出,在胸前流成一条深深的血痕,但她浑不在意。“子母蛊,你体内的是子蛊,母蛊在我的体内,我生你生,我死你死。看,宫主,我们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却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幽月过了最初的骇然后,已是平静下来,看着如一堆破絮的雨珊,他再不多语一句,转身便走。
“你想回去找那个贱人是吗?”
幽月停了步子,看着雨珊,“这世界还有人能贱得过你吗?”
“我贱?”
眼见雨珊便要窜到跟前,幽月手微动,榻上的锦缎便将雨珊扑头盖脸的遮了起来,而他再不停留,一个纵身便消失于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