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玄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的自觉,一反常态,认真道:“娘子实在是太了解为夫了,为夫就是在吃醋。”
惊羽本就是开开玩笑,此时倒是被独孤玄如此大方的承认噎住了嗓子。
再瞥一眼看戏看得兴味盎然的战少年,惊羽又好气又好笑,伸手就朝了战少年而去。
战少年瞪眼,赶紧护住了自己面前的糕点:“干嘛?要吃东西找你的‘为夫’要去!”
惊羽笑得可亲:“人家街头卖艺好歹也有钱赚。姐姐我免费给你提供了这么多茶点时笑料,你总得付点演出费吧。”
战少年顿时无语凝噎。
“哈哈”,独孤玄很不给面子得大笑起来。
正乐着,却听下面一声尖利女音划破长空:“啊——杀人啦!”
紧接着,一阵骚乱不可抑止。
酒楼里的人,蜂拥着往外跑;楼下的行人,更是抱头鼠蹿。
慌乱中的人们,自然将东启车队撞得东倒西歪,早没了什么队形。
“保护好礼品。”一声低吼穿透过人群,响彻在空中——正是傅冰。
他沉着脸,看一眼被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暗箭射中的某倒地不起的护卫,警惕打量四周环境,迅速作出如下判断,命令道。
护卫们自是各个紧张得拔出刀来,紧紧守在自己的岗位之上。
“怎么回事?”惊羽蹙眉,站起身来。
“他们被盯上了。”独孤玄脸上也是难得的严肃,“在北临境内出事,很明显的挑衅与挑拨。”
正说着,一阵箭雨,就从四面八方,射了下去。
东启车队虽有护卫,但到底不是精兵,对方又在暗处,还是远距离攻击,自然防御力大降。
普通百姓更是没什么抵御能力。
一瞬间的功夫,遍地哀鸿。
“屋顶!”惊羽跟独孤玄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
能这般居高临下射箭的,除了在屋顶匿藏外,没有其它地方可想。
惊羽转身,就往楼上奔去。
既然确定了方位,那就方便了。直接冲上去,攻打偷袭者的老巢就行。
在外面,倒确实对这些人无可奈何,但在酒楼里面,还真是方便多了。就着天窗,便能到达屋顶。
这种事,按惊羽的个性来说,本可不理。毕竟,她不是圣母,外面的人就算全死了,她也能悠悠闲在这儿品茶,然后跟战少年讨论箭术精准问题。
但问题是,里面有个人是傅冰,是真心待她的傅冰。
她又怎能眼睁睁看他出事?
独孤玄眸里阴霾了一下,立时跟着跑了上去。
独留下战少年悠哉吃着点心:“啧啧,跑那么快干嘛?”
隔着天窗,惊羽两人果然听到了上头有人踩着瓦片发出的脆响声。
惊羽悄悄将天窗打开一条缝隙来,向外看去,只见四周的屋顶竟都埋伏了黑衣蒙面人,人手一只弩弓,正朝着底下不断放着冷箭。
惊羽冷眸,这么大一支弩弓队埋伏在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背后的人也可谓是费了不少心思了。
惊羽伸手,就拽住距离最近的某弓手往后倾斜的小腿,向下拽去。
不等那人反应,独孤玄眼疾手快、配合默契得劈掌出去,直击那人后颈。
“哗啦”一声,那黑衣人便破瓦而入,掉进了酒楼大堂里,昏了过去。
惊羽顺势拔出那人腰间的大刀,纵跃上屋顶。
独孤玄亦不甘其后。
屋顶众黑衣人只及茫然回头,就被电光火石般穿梭于屋顶的两人杀得个措手不及。
弩弓队向来是远程攻击战队,再加上没有人料想到会有惊羽跟独孤玄这两个计划外的半路程咬金杀出,自然是没有防备。
砍杀、踢飞,两人动作迅疾,不带一丝犹豫。
顿时,弩弓队阵型被破坏殆尽。
随着瓦片碎裂的“哗啦啦”之声,黑衣弩弓队不得不站起身来、现了形,却依旧抵挡不住两个煞神的到来,纷纷摔下地面或者被踹入了酒楼内。
惹得战爱闲抱着自己的糕点边跳脚喊无辜,边很是不道义得总是上前补上一脚。
阳光绚烂下,屋顶白衣女子与紫袍男子各自面向一方敌人,出手快、狠、稳,没有华丽的招式,却是气势十足、一招制敌。
酒楼一侧的弩弓队几乎沦陷。另一边,则也因了酒楼顶上的情势,分了一半注意力过来。
本来处于劣势的傅冰一行没了弩弓队的密集攻击,自然气势大盛。
护卫中功夫好的已然飞身掠上屋顶,进行近身战。
傅冰弯弓、射箭,一气呵成。三箭并发,便向了另一侧屋顶准备偷袭惊羽二人的弩弓手飞去。
只听得几声惨叫,便有黑衣人滚下了屋檐。
屋顶上的人杀得尽兴,下面的人后援及时,不一会儿功夫,这支弩弓队就已经溃不成军、全数覆灭。
傅冰抬头看屋顶上那两人,眸中闪烁着情不自禁的惊喜,万年不动的冰山脸居然多了几分和煦与柔情。
即使阳光打在身上泛起模糊的光晕,使得他无法看清那两人的脸面。但他敢肯定,那个白衣身形,必是惊羽无疑。
独孤玄揽着惊羽的腰,飞掠下来。
立时就有护卫挡在傅冰身前,警戒万分。
惊羽看向傅冰,弯唇微笑:“好久不见。”
傅冰的眼神落到独孤玄懒意丛生的笑容时,顿时冷了下来。
酒楼天字号厢房内,气氛持续低迷。只能从某少年口中咀嚼食物的声音中感觉到丁点儿人气儿。
傅冰一动不动得盯住对面独孤玄,大有把他拆骨入腹之感。
这般热烈的视线,即便厚脸皮如独孤玄,也有些扛不住了。他清了清嗓子,腼腆道:“小侯爷,你不要这么热情得看着我,我有惊羽了,不能再回应你了。”
“噗——”战少年一口茶尽数喷出。
换完衣服出来的惊羽正好听到这句话,脸色颇为怪异得看看笑得一脸羞涩的某只孔雀男……很好很自恋。
傅冰的脸,顿时黑了。
刚想发作,就被疾步走来的惊羽打断:“查到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他们是死士,来之前全都切过舌、服过毒药,问不出什么,全死了。”傅冰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