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还了人情,又解决感情路上的后顾之忧,这种一举两得的好事,怎么想怎么划算。
柳水仙眉毛挑了又挑,好笑得看了看眼前精明的女人。顿时脸上笑意更盛,她怕是要辜负这女人的一番“好意”了。
战少年倒是摸着下巴,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得端量起了柳水仙。
然后,他以那种怜悯的眼神又看了看惊羽:“媳妇,一个男人都能比你好看这么多,你还真是白混了。”而后,又不满道,“媳妇,我说过我不要找男人了。要看美男,我自己不会照镜子么?”
惊羽又一次抽了,这丫的,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而且,需要那么打击她么?
一阵郁结后,惊羽这才后知后觉得发现这句话中的关键词——一个男人!
惊羽风中凌乱了。
“你说……男人?”她不确定得问了句。
“对,男人!”战少年很是镇定,“不信你瞧……”说着,身子便瞬移到柳水仙身前,在柳水仙未及反应之前,将手从颈间伸进了她的里衣。
这场景,在旁人看来,该是多么令人YY无限、遐思丛生啊!
可惜,下一秒钟,惊羽就被强迫性石化了。
因为,战少年手上生生多出了个大大的白面馒头,然后柳水仙左边的凸起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眼,平了下去。
“真是浪费,居然拿馒头做这种事。”战少年很是惋惜得叹口气,然后狠狠得撕着那颗白面馒头,填进了自己的腹中。
柳水仙笑盈盈得看着眼前被雷得内外俱焦的女人,还不忘调笑一句:“怎样?巫妹妹,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
巧儿小丫头自然早就张大了嘴做木偶状了。
一片沉寂过后,惊羽面无表情得掠过两人,直接往内室而去。
丢人了!她居然吃了一个男人的醋!
果然,她一踏进内室,就听见柳某人稍显做作的娇笑,里头的愉悦却是放肆不已。
惊羽在巧儿的服侍下,终于卸下了一身奇怪的装束,舒舒服服得泡了个澡。
“小姐,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巧儿还有什么面目去见老爷跟巫娘娘。您都不知道,柳小姐……呃,柳公子跟奴婢说了狩猎林里的事后,奴婢多担心。这种事,是男人家的事。小姐,您跑去做什么……”巧儿一边给惊羽擦头,一边碎碎念了许久,才发现自家小姐望着窗外,早已不知神游到哪里去了,不满得喊了一声,“小姐!”
惊羽这才回过神来,安抚起了自家小丫头:“知道啦,你看小姐我不好好得回来了么?下次我一定会三思而后行,让你安心啦。”
她转头再看暮色沉沉,独孤玄那么久不回来,不会又出了什么事吧?
巧儿这才满意得点点头,猛然间又想起一个问题:“小姐,柳公子是男人的话,那你与广清王爷岂不是没有阻碍了?”
惊羽哽了一下,回头看看比自家老妈还要关怀自己感情路的丫头,又郁结了。这丫头,能不能不要在这时候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她好不容易忘了之前的乌龙事件……
惊羽担心着独孤玄,好不容易才朦朦胧胧睡着了。
但反射神经已然被训练得灵敏无比的她在下一刻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高大黑影深深的压迫感给惊醒。
下意识的,她握拳发力,就要先发制人。
却在下一瞬间,她的身边卧下了一个人,长臂一勾,自己就被那人纳入怀内。
坚硬的铠甲,刺鼻的血腥,熟悉的怀抱,无一不彰显着来人的身份。
“你……”惊羽松了拳,皱了眉。她想问,你怎么这么晚回来?老皇帝跟你说了什么?独孤义最后怎么样了?
但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她感觉到身边这人身上笼罩着一股没来由的忧伤。
这男人从来都是万事尽掌于手中的人物,什么时候这般无助迷茫过?
“要不要先去清洗一下,刚刚有找御医给你看看吗?”惊羽反手搂住身边的男人,温声如是问道。
她知道,有些事,有些话,他想说,便会自己说的。
毕竟,他那过去二十几年的生活,她从未参与过。
她能给予的,只有她的关怀而已。
“惊羽,若是要你在天下与你爱的人之间取舍,你会选哪个?”良久,嘶哑的男音响起,有些颤抖。
惊羽轻道:“天下么?我还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我的心中,只有我爱的人。”
说罢,惊羽只觉独孤玄的怀抱更加紧了些。
“那个男人,那个生我的男人明明知道的,知道母妃是被冤枉的,居然为了所谓一统天下,牺牲了我的母妃……”
惊羽心顿时沉了沉。这就是独孤玄难以接受的真相么?虽然具体情况未知,但大抵也能猜出几分。概是因了利益,不得不牺牲吧。在这个时代,这种事该是很常见才是。
在很多人看来,即使是最爱最亲近的人,又怎样能同权势富贵、留名青史相比?
其实,又有几人能通晓其中的道理,没有小爱,何来大爱?
没有真正爱护亲人的心,又怎会有爱护国家、爱护万民之心?
“我不甘心……为什么偏偏要牺牲掉我的母妃……她是他的妻子啊!”耳旁传来独孤玄的低喃。
惊羽微微叹口气,眸光不禁黯了黯。
以天下试人心,从古至今,又有几人能通过这试炼?何况是这乱世中的一个雄心勃勃的帝王?
若是独孤玄在那个位置,碰到这类情况,会作出怎样的选择?
她不是不信任独孤玄,她只是不相信这不断变化着的现实。
她向来知道独孤玄不会是寻常人,以他的能力,必定会是北临掌权之人。到时候,他的心思,还会这般纯净,还会觉得牺牲一个人来成全自己的雄心有什么不对吗?
“你呢?”不知不觉,惊羽问出了口。只有两个字,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个字中包含了怎样千回百转的心思。问出口后,她便觉得不妥,独孤玄又不是她腹内的蛔虫,又怎么知晓她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