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羽恨恨盯住他。只见独孤玄正挑衅得朝她眨巴着眼睛,唇轻轻翕合着,用仅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求我啊!”
因着独孤玄背面对着众人,因此只惊羽能瞧见这一幕。
这独孤玄分明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若惊羽眸子里能喷出火来,恐怕眼前的独孤玄已经被燃烧了无数回了吧。
秦妈妈还是一脸的惊悚:“她……”
不过立刻又被独孤玄有些疑惑得打断:“这样的小美人儿,会是江洋大盗么?”
惊羽心内“咯噔”一下,太邪恶了,这样的话语,配上现下这般诡异的气氛,还真是让人把自己往那大盗身上联想啊!
果然,那官差已然右手按上了刀柄,眼神开始警惕起来,颇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架势。
惊羽瞄一眼独孤玄一脸“不求我就不帮你”的神色,深吸了口气。所谓大丈夫能伸能屈,她虽然不是大丈夫,但同样知道节操这个东西真是值不了几个钱。只要能逃过这一劫,还怕这一次的仇,报不回来么?
当下,惊羽启了笑颜,低了姿态,嘴角微张,轻吐两字:“求你!”
声音虽轻,但那字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咬牙切齿。
独孤玄乐了,虽然听出了这话里的不情不愿,但这一出,到底是自己赢了吧!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玩的玩物,他还想留着,好好斗斗法呢!
此时秦妈妈似是找回了声音,急急喊了声:“她不是……”
独孤玄迅速抛下一张银票:“秦妈妈,这个美人儿,本王要了!一千两,够不够?”
秦妈妈一愣,接住银票,立时脸上就笑开了朵花儿:“够!够!王爷出手果然是大方啊!”不是她楼里的姑娘又怎样?只要能让她赚了就好!当下又朝惊羽吩咐道:“百灵啊,今儿晚上好好伺候王爷!”
不待旁人反应,只见独孤玄打横儿抱起了惊羽,低低打趣:“原来是百灵啊!本王还以为是叫小荷花呢!”
一句话就只惊羽听得明白,自己以前跟他报的假名为小莲,换句话说,不正是小荷花么?
“你们继续搜!本王可要先乐着去咯!”独孤玄心情极好得对那官差道。随即不管众人惊愕的表情,大步踏上二楼,直直进了雅间。
拓跋云霁盯着独孤玄与惊羽的背影,眸色越来越沉。转头,轻问柳眉:“那女人,是什么人?”
柳眉一副兴味盎然的神色:“在我们这楼里的姑娘,还能是什么人?”转眼,便有点委屈得抛了媚眼给拓跋云霁,“五王爷,既然我家王爷另结了新欢。今夜,奴家便来伺候您吧!”
二楼菊字号雅间,昏黄的灯火照耀着大红的床帷,营造出一份相当浪漫暧昧的气氛,一双璧人儿交缠的身影映照在雪白的墙壁之上。
当然,如果忽视掉女子手中的水果刀的话。
独孤玄眯了眯眼,对向了一进屋就张牙舞爪、拿起果盘上水果刀便袭来的惊羽,慢悠悠道:“你就是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么?”虽然刀刃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之上,但他丝毫没有惧色,依旧笑得一脸欠扁模样。
惊羽冷哼一声:“那要看什么样的救命恩人了!你这样的,就只能配得这样的的对待!”她可没忘了,自己遇上这危险的根源,可是他跟柳眉呢!
独孤玄一手抚上胸口,状似痛苦,叹息道:“小莲啊,你这样说可就深深伤了本王的心了!本王可是因了你,茶不思,饭不想了好几日呢!”
惊羽扯了扯嘴角,这男人无耻的功力可真是日日见长了!
当下讽笑:“王爷不愧浪子之名,这番表白必是用在无数女子身上了吧,难怪说话都不用打腹稿!”
独孤玄突然止了笑,认真得盯住了惊羽。
惊羽立刻有了不好预感。
果然,只听独孤玄一本正经道:“小莲,你这是在吃醋么?”
惊羽立时像是被噎住了,一口气堵在了胸口。怒火熊熊燃烧!吃醋?她看上去跟那狐狸精柳眉是一个品位,会看上这只阴蛾子么?
独孤玄说得兀自得意:“不用不好意思。本王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你喜欢上是你眼光好……”
惊羽只觉血气冲上脑子,新仇旧恨,一起涌了上来。挥刀,就要向眼前那人嘴上划去。让他再也不能胡说八道!
却见独孤玄眸中精光掠过,轻巧翻了个身,避开锋芒,并且趁机一把抓住惊羽持刀的手,怪叫一声:“谋杀亲夫啊!”
力道大得令惊羽手中的刀子无法再进一步。
“小猫儿终于化身为小老虎了么?”独孤玄话中犹自带笑。
惊羽反射性得挥上另一只拳,迅速向了独孤玄胸腹去。
眼见离目标只一寸的距离,却见独孤玄横出一掌,格挡住惊羽重重一击。
男人的力气终究是占了上风。只见独孤玄扼住惊羽的腕子,反身就将惊羽两手高高固定在头顶。水果刀也“哐当”一声落了地。
惊羽眸色沉了沉,眼前这男人居然能够那么轻易就化解了自己的力道,实在是让她不能将他与不学无术划上等号。
想来,这男人还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呢!
惊羽不觉嘴角弯了弯,这样最好,省得自己觉得是欺负了一个手无寸铁的废人!
独孤玄紧贴住惊羽后背,嬉笑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本王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本王知道小莲你爱慕本王已久,不管是皇宫还是花楼,你都义无反顾得跟随着本王。所以,本王就勉为其难得成全了你的投怀送抱吧!”
说着,手底下也没停下来,拥着惊羽,就向了几步外的红帏帐大床去。
惊羽额际青筋跳了又跳。是!她承认这男人不是随便的人,因为他根本就随便得不是人!爱慕他?义无反顾得跟随他?投怀送抱?这男人还能将她的行为解读得更为猥琐么?
一瞬间恍神的功夫,惊羽只觉身下一阵松软,身上一阵沉重,这才发觉自己被这男人压在了床上,两手还被禁锢在头顶,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