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说完,两人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终于,我抬头,直视白寒,他黢黑的眸中正好倒映着我容颜,我竭尽全力的对着他展颜一笑,眼角的地方酸酸的,并不算疼痛,还好,我至少还能笑的出来。一字一句的,我笑着答道,“我不愿意!”
良久的寂静,“再说一遍!”声音清清的,冷冷的,像是琉璃杯中的冰块撞击杯子的声音,美丽的声音,却不带丝毫人类该有的感情,让人止不住发憷。
我笑,更加尽力的艳丽,刻意的一字一顿,让他能听得清楚,“我、不、愿、意。”
“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吗?”白寒脸色没有丝毫改变,他上前一步,逼近了过来,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那样的表情,宛如初见,冰冷,高贵,像是任何人都该匍匐在他脚下,“你敢拒绝?”
我继续,也不管笑容是否苦涩,“为什么不敢?”
白寒道,“你不怕死吗?”
他已经,并不是第一个问我这种问题了人,我笑容愈加苦涩,“怕啊,我怕极了!”不然,也不会想方设法找到那四样东西,连受了那样的伤也不放弃,如果我不怕死的话,何不利用这四年的时间,做我想做的任何事,这样,至少此生无憾,不会像现在这样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白寒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那为何拒绝,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抗旨不尊,对现在的白寒来说,我多半是死路一条,“可是我不愿意啊,有什么办法?”我不愿意啊,有什么办法,不愿意被人强迫成亲;不愿意嫁给这样的白律;不愿意被这样的白寒逼迫;我就是不愿意,有什么办法?虽然只是很平常的一个人,但也有一生想要的坚持,我想,总会有那种让人愿意勇敢一次的东西,我的意愿,就是我的坚持,我的勇敢!
白寒很有兴趣的勾勾唇,露出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那你打算怎么办?”
使劲握了一下拳,在感觉到疼痛之后放开,我缓缓的,从手镯里抽出牵情丝,也不回答,只警戒的盯牢了白寒。
“你以为,能从这里逃得出去?”他冰冷的声音似乎连人都要冻伤。
我摇头,我还没自恋到以为自己天下无敌的程度,只是,“如果不反抗,我怎能甘心?”
半晌,却不见白寒有什么动静,我正觉不对间,忽然脚一软,全身的力气像被泄掉一般,连牵情丝都握不住,我惊骇的望着白寒。他仍是面无表情的望着我,“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权利吗?”
我眉一皱,忽然想到师傅曾说过的一种毒,“是红酥黄滕?无色无味,却可轻易制住习武之人红酥黄滕,你下在空气中?!”
“没错,你倒见多认广。”他似讽似嘲。
我狠狠的闭眼,在睁开时,眼中丝丝哀伤心痛,还夹着隐隐的恨,“白寒,”第一次,如此完整的叫出他的名字,“你当真要逼我至此?”
对上我的视线,他似是微微失神,片刻之后,恢复了平静,“三日后,叫我皇兄。”
说罢,也不等我回答,转身拂袖而去。
望他挺直的背影,我半是绝望地阖上了双眸,“你会后悔的!”
他脚步微微一顿,“不,我作的决定,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