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轻言笑得眉眼弯弯,颇有一份狡黠之态,“就是因为我是言儿,所以我敢去摸这块逆鳞。”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月轻言神情恢复了以往的淡漠理智,“白师兄,你信不信,其实,凤师兄喜欢的,应该还是那个令他失常的‘离王妃’。”
白芷点点头,“我也这般想。每次我们提到他的王妃,他的表情都会与平常不同。虽然他总是在强调师兄他讨厌自己的王妃,但是,那般鲜明的情绪,却是凤师兄一向只在我们这些师门的兄妹上有过的。”
月轻言接口,“凤师兄面上不管如何,但本质却是凉薄的。对于看不上眼的人,连一句话也不会多说,怎会在别人面前露出这么大的情绪。呵呵,只怕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白芷皱皱眉,吟一声,道,“我知道轻言你想撮合师兄和嫂子,我也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凤师兄和他的王妃的关系,却是还要牵扯到了那个宋羽涵和秋墨影!宋羽涵倒也好说,到底是个娇贵千金,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不足为惧。但是……那秋墨影却是个不好对付的狠角色啊……”
白芷仔细地说着,但抬头,就看见了月轻言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灵台一亮,白芷似是明白了什么,“轻言,莫不是你有了什么办法?”
“办法还算不上。”月轻言道,“不过是发现了一件有趣儿的事。”
“有趣?”白芷重复了一遍。
月轻言眸中闪过什么,走到白芷身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便见得白芷蓦然睁大了眼,随后,又像是想通了什么,微微笑了起来。
“你是说……”白芷看着月轻言,轻声问。
“很有可能,不是么?”月轻言勾起唇。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白芷唇角弧度变大,“也许这是最好的解释。”
月轻言和白芷对视一眼,诡异的光同时划过。看来,为了他们亲爱的凤师兄,他们应该做些什么了。
夜色正好,月轻言收到了萧祁宸从宓州寄来的暗信。
月轻言看完飞鸽传来的纸片,略略笑了笑,就转手将纸片烧掉了。看来……她的夫君大人本事还是很厉害呵。不过几个月的时间,竟然已经能过到如此。看来,师傅委托的任务,也不是那么难以完成。
将纸片处理掉,难得的,也没有什么睡意。月轻言透过窗外看了看天空已经快要圆满的月,眯了眯眼,理了理自己的衣角,抬步走了出去。
“轻言妹妹!”
本来想随处走走以来散心,却没料到,刚走出房门没几步,突然就闻到一股女子的脂粉味,再紧接着,一声娇若莺啼的声音响了起来,而那声音唤得……竟然还是她的名。
神色没变,月轻言转身,便看见一个穿着嫩黄夹袄的娇俏少女正在朝自己的方向小跑而来。
“轻言妹妹,这么晚了,还不睡啊?”宋羽涵看着面前神色冷淡的月轻言,心中虽是忿忿,面上倒依旧笑得娇柔羞怯。
“‘轻言妹妹’?”月轻言微弯起嘴角,“我记得,目前来说,我从未有一个姐姐是姓‘宋’的。”
宋羽涵眸色稍凝,贝齿微微咬上了下唇,脸上的表情颇有几分楚楚可怜,“轻言妹妹,难道,你是……你是讨厌我了吗?”
月轻言一挑眉,嘴角的弧度带了些戏谑,“不错,不错。原来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呵。”
“轻言妹妹……没关系,我知道,是姐姐我对不起你的。”宋羽涵缩了缩身子,眼眶有些微红,“我知道你喜欢离渊哥哥,但是,离渊哥哥却只对我……我知道轻言妹妹你因此而讨厌我了,但是……我真的好喜欢离渊哥哥,我不能没有离渊哥哥。”
“哦?”月轻言没有打断宋羽涵的话,静静地听着,末了才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这么说来,凤师兄应该是非你不娶了?”
宋羽涵闻言,似是害羞地垂下了头,双手不停绞着自己的衣角,带出了丝丝女孩家的羞涩。
“可是……据我所知,现在的离王妃,似乎是你的姐姐,宋墨染,而非你宋羽涵吧?”月轻言淡淡提醒。
宋羽涵埋在阴影下的脸,脸上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有些难看,但那声音却依然软糯,“这……都怪我不好……当时,我太小……”说着,嗓音已经带上了哭音,“若不是我,姐姐就不用受苦。姐姐就不会被离渊哥哥视为替身……都怪我,都怪我……”
“当时年纪太小?”月轻言走上前,轻轻抬起宋羽涵的脸,似笑非笑地盯着宋羽涵的眸子,呵气如兰,“那你又怎知,你不是那个代替品?毕竟,你知道的,我才九岁……我还太小啊。”言罢,似是甜蜜,又似是叹息,“你又是那里找到那份自信,不会成为第二个代替品,嗯?”
“轻言妹妹……你,你说什么?”宋羽涵努力压制着眸里窜起的暴戾,颤着声音问道。
“我难道说的不对?我比你年轻,比你貌美,比你有能力,比你有手段,最重要的是……”月轻言微笑,月光下,明明是纯洁到极致的脸,却莫名让人生出一丝魔魅的感觉,“凤师兄更喜欢我,不是么?这几日,我过来了,你看看凤师兄陪过你几个时辰?嗯?”
“你……你……”宋羽涵瞪着眼,说不出话。
“哧。”轻言嗤笑一声,神色清冷,看着宋羽涵的样子,夹杂了一丝不屑,“已经撕破脸了,你还准备装什么呢?凤师兄和白师兄现在都不再府上,有什么话,就直截了当地说了罢。”
宋羽涵眸子一凝,那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已经收起了。娇弱的脸上现在呈现的,是一种跋扈高傲的样子。
“呵,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给你一句话,我的离渊哥哥不是你这种无父无母的贱种可以匹配的,你一无财,二无权,三无技艺。整天只会不知廉耻的跟在男人身后抛头露面,打打杀杀!这么不安于室的一个人,你有什么资格和我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