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其中微笑道:“我相信你。”说罢,又扭过头看着易采薇道:“红依,这本是你陪嫁的礼物,那一日太过匆忙,忘了给你了,你今日回来正好,好生收着,如果不是自己心爱之人万万不能给。知道吗?”
那是一块如同月芽一般的玉佩,透明的红色,看起来极为珍贵,她正欲伸手去接,一记女音大吼道:“她不是红依,不能给她!”
易采薇不等那声音落下,直接去抢那块玉佩,只是她的速度快,有人的速度比她的还快,纤长的手在空中滑过一个美丽的弧度,红玉的光华在空中划过,温润中透着兰草的芳华。
声音刚落下,玉佩已落在兰无痕的手中。
林夫人抚着头走进来道:“老爷,她根本就不是红依,红依右侧的锁骨上有一颗红痣,而她没有!依她的举动看来,红依只怕凶多吉少!”
林其中大惊道:“怎么会这样!”说罢,他又扭过头看着兰无痕道:“兰庄主,这件事情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
兰无痕的脸依旧温润,笑的依旧淡雅,却不紧不慢的道:“没错,林夫人说对了,她的确不是林红依,真正的林红依已经死了。”
“你!”林其中气的身体晃了晃道:“你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兰无痕淡淡的道:“比起残忍我可及不上林大人,当年为了打击竟争对手,派杀手将其满门杀死;更为了一已私欲,怕那些卖私盐的供出你,你不惜买通水盗,将他们全部杀死,沉尸河底;为了堵我的嘴,不惜将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塞给我,你的女儿若是干干净净的话,我或许会将她娶回去放在那里供着,可是她明明是一只破鞋,你却硬要塞给我,难道在你的心目中我兰无痕就是一个专门收破鞋的吗?”
“你!”林其中的眼里满是震惊。
兰无痕又淡淡的道:“所以害死你女儿的是你,而不是我。”他轻轻的拉起易采薇的手扭过头对林其中道:“玉佩我也要拿到了,你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不要妄想来威胁我,若是把我惹急了,我也不介意血洗盐政司府。”
他的话从始至终都很淡,没有一丝杀机,可是他话里的那些危险任谁都听得出来,普天之下也只有他能将这样的话说的如此的轻描淡写,仿佛将整个盐政司府移平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林其中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他脸上的表情似怒到了极致,却又偏偏只能强行将怒气压下。
正在此时,门口传来了一记极愉悦的男音:“这里这么热闹,实在是再有趣不过!”
兰无痕听到这记声音,牵着易采薇的手微微紧了些,易采薇轻叹了一口气,诸葛云深也来了,这一出戏似乎更加热闹了些。
满屋子的人全跪下来道:“参见太子殿下!”
“这里不是朝堂,不必拘礼,都起来吧!”诸葛云深淡淡的道:“我今日闲来无事,便出来走走,刚好路过盐政司府,于是便想着已经有一年没见过盐政司了,便进来看看,不想兰庄主也在。”说罢,他的眸子缓缓的扫过众人。
众人缓缓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林其中的腿脚不好,这般跪倒一时竟站不起来,易采薇在他的身边,极为“孝顺”的将他扶了起来,只是在扶起来的那一刻,她的手已将林其中的身上搜刮了一通,而林其中却一点都未察觉。
林其中忙道:“太子殿下光临敝府,实在是令敝府蓬荜生辉!”不愧是在官场中打滚的人,极快就从方才的愤怒中调整了过来。
兰无痕淡淡的道:“今日里我带着贱内回门,不期却与太子殿下遇上,实在是荣幸之至。”
“我险些都忘了,兰庄主现在是盐政司的乘龙快婿了。”诸葛云深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将目光定在了易采薇的身上。
易采薇本来正在偷偷的打量他,见他的目光一扫过来忙不着痕迹的敛去光华,继续低眉顺眼的做乌龟,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微妙关系她一时还参不透,骗子准则之一是在不清楚的状况的前提下就是多听少说话,免得露出破绽,暴露自己的弱点。
诸葛云深笑的温暖,脸依旧是易了容的,稳重中又透出层层的锋芒,冷厉中又不失一团和气。光从他身上流淌出来的气质,易采薇就知道这家伙只怕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短短的几句话遮盖了他的动机,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兰无痕微微一笑道:“原本想请殿下喝一杯薄酒,却又知殿下日理万机,我这种蚁民实不敢打扰。”
诸葛云深浅浅一笑,走到易采薇的身侧道:“我听闻盐政司的女儿貌美如花,性情温婉,今日一见果然有沉鱼落雁之容。”
“殿下谬赞了。”易采薇低着头回答,脸上露出了大家闺秀标准的羞涩。心里却在骂,那天都已经见过了,今日才来夸她只怕是没安好心。林红依虽然是个大美人,却也没有诸葛云深说的那么夸张,他到底想做什么?
诸葛云深的手指轻轻勾起易采薇的下巴,兰无痕的眸子微微一凝,他似没看到兰无痕的眸光一般,满脸含情脉脉的道:“兰庄主,不知你是否愿意割爱,现在休了林小姐?”
此言一出,如平地起惊雷,就算易采薇平日里再淡定也睁大了一双眼睛看着诸葛云深。他嘴里的休了她,便意味着他看上了她了,他想要她。
林其中的脸上也是惊疑不定,摸不透诸葛云深到底要做什么。
兰无痕淡淡的道:“殿下虽然权倾天下,却也不能夺人妻室,我虽然不才,却也不至于要休妻来讨好殿下。”
“真的吗?”诸葛云深缓缓的道:“我一直以为兰庄主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今日一见才知道兰庄主居然是个大情圣,我实在是有些好奇,林小姐有什么样的魅力能让兰庄主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