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朵湛拿来锤子,小心翼翼地往玉坠上砸了一下下,却发现玉坠依旧纹丝不动,明晃晃的依旧闪烁着光芒。于是朵湛换来更大的锤子,狠狠地敲上去,连地板都被敲得震动了几下,玉坠却完好如初。
第三天,朵湛拿来火把,用筷子将玉坠子夹起,放在火焰中烧啊烧啊,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依旧没有斩获。
就这样折腾了半天,直到朵湛的耐性都快耗尽了,也没能弄出点什么名堂来。
“再干什么呢,神秘兮兮的?”身后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传来,朵湛一惊,急忙将玉坠收入衣袖里,但是为时已晚,被延陵夜看得一清二楚。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延陵夜无声无息地走来,沈稳的步伐没有半点声息,正当朵湛欲回头的时候伸出手臂,将朵湛紧紧地禁锢在自己怀里,下巴搭在朵湛的肩膀上,懒洋洋地说:“有什么事情是要瞒着朕的,嗯?”
朵湛自知躲不过去,瞒着延陵夜也不是办法,只好不情愿地将衣袖里面的玉坠拿出来,在延陵夜面前晃了一晃又收回进去。
“不知皇上还记不记得我曾经摆脱过你要找的东西?想我在这里伸长脖子望穿秋水都等不到,皇上是不是早就不记得了?”朵湛嗔怪着掐了延陵夜的手臂一下,给了延陵夜一个白眼。
“是朕疏忽了,”延陵夜坦白地承认了,“不过,你就这么重视这个玉坠?宫里什么样的宝贝没有?”
“祖宗传下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在我手上搞丢。”朵湛小心翼翼地收好鸡心坠子,一脸正色答道。
延陵夜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似乎不想继续下去这个话题,挑了挑好看的眉毛,下巴继续在朵湛脖颈上摩挲,低沉地问道:“今天没去看你大哥还有三妹?你的三妹好厉害,见到朕不但不行礼还对着朕破口大骂,和你一个样,都是小泼妇。”那双黑眸充满慵懒的笑意,哪里有一丝责怪的意思。
“放你的屁,本小姐大方贤淑,斯文得体,娶了本小姐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朵湛没好气地反驳,心里却为苏露暗暗捏了一把汗,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居然敢在摸老虎的屁股。好在这样看来延陵夜并不算是十分的生气,要是真是生气的话自己也帮不了她。
“真是不知羞耻。”延陵夜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在朵湛脑袋上亲昵地弹了一下。
“不知羞耻就不知羞耻咯,反正有人喜欢不就行了。”朵湛不在乎地在延陵夜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子,轻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你就是知道自己吃定了朕才会如此放肆的吧。”延陵夜炙热的视线始终锁在朵湛身上,双手环得更紧了。
“你来不会只是和我说这些废话吧?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哎,这都被你看穿了,朕真失败。”延陵夜装作苦恼地拍了拍脑袋,继而眼神变得严肃,小心谨慎地看着朵湛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试探着问道:“当年朕这么对苏家,你……心里有些什么想法直说无妨。”
原来是这件事,朵湛在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我爹爹被你冤枉致死,你说我能没有想法么?”
延陵夜俊美的脸上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尴尬与愧疚,沉声回答:“那件事,朕也不知道会变成那样,不过朕一定会彻查真相,还苏郡守一个清白,还有朕一定会好好补偿你和你家人的。”
其实说实在的,朵湛毕竟不是苏家的人,对于苏家所遭受到得灾难没有切身的体验,加上延陵夜对自己百依百顺,自己对他也恨不起来。
但是苏伦和苏露对自己那么好,完全将自己当做了家庭的一份子,从这个程度来说,朵湛还是希望他们开心一点的。
“那就谢谢皇上了。”朵湛很认真地回答,“不过,我还是比较像知道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延陵夜叹了口气,缓缓道来。
“半年前,朕收到朝中十几位臣子的联名奏则,指正苏郡守贪赃枉法,私通外敌的十多项罪名。”
“朕在早朝的时候叫他跟那十多个臣子当面对质,但是他对于别人的指控似乎无心反驳,像是有什么小辫子被别人抓住了似的,一句话也不说。朕想保他也保不住。”
“朕清楚他的为人,断然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好命侍卫去抄了苏家。”
“据侍卫后来回报,说苏府一百多口人全都顽强抵抗,拒不接旨,前去的侍卫们只能兵戎相见了。”
“这都是鬼话!”朵湛激动得几乎跳起来,却依旧挣扎不出延陵夜的怀抱,“那个时候来的侍卫个个都像是土匪一样,见到人就杀,哪里像是炒家,根本就是屠杀!要不是有我大哥护着我离开,我也早就命丧黄泉了!”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延陵夜不可置信地看着朵湛,见朵湛一脸严肃,不像是在说谎,脸上的颜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告诉你你都不知道被人蒙骗了多久!”朵湛气愤地狠狠锤了延陵夜一拳,“我告诉你,你要是不还我爹爹一个清白,我一定不放过你!你听见没有?”
延陵夜黑眸略略眯起,迸身出冰冷的杀意,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是谁,加诸在朵湛身上的伤害,他绝对会加倍替她讨回来。
“朕答应你,一定会替你报仇。”
“娘娘您老是对着这个石头看个没完干嘛啊?再不休息熬出黑眼圈皇上可要责怪奴婢们了。”
清晨,露珠还粘在植物上闪耀着晶莹的光芒,秀儿端着洗脸盆来敲朵湛的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探头进去,果然看见朵湛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中那块玉坠出神。
“你别瞎嚷嚷,说不定很快就能给我看出个门道了。”朵湛不理会秀儿,继续专心研究。
“娘娘你可真健忘,难道你忘记了今天是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要是慢了别人又要说闲话了。”秀儿不依不饶,放下手中的水盆,走到朵湛身边,伺候朵湛下床梳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