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黄的发丝滑落,露出张小巧的脸,同样的浮肿,看不清原貌,却依旧可以看出,那双眼,正紧紧闭着。
原来并没有醒来,只是意识不清。
美妇低眸看向自己紫色罗裙,上面巴掌大的褶皱污渍清晰可见,柳眉皱起。
看此,旁的轿夫和丫鬟脸色苍白,赶紧低下头。
地上,小小的身子依旧紧缩,痛苦的颤抖,白的发紫的唇轻轻蠕动。
“娘……救……君儿……”
美妇原本紧皱的眉松开,惊愕的看向地上的人儿。
“君?”
切以君家利益为优先的夫人,心微微松动。
她的生活就是围绕着个‘君’字而转动,只要和‘君’有关的,她都会慎重。
美妇细细的打量着地上的人儿:“寒儿和墨儿多大呢?”
句低喃不转动是对谁说的。
旁的丫鬟耳尖的听见,立刻开口:“夫人,大少爷十岁,少爷八岁。”
“寒儿都十岁了啊!”
时间过的真快,晃就十年了,就连墨儿也八岁了,她老了……那人也老了。
双眸突然变的冰冷,抬眼看向画舫,哪里依旧欢声艳语,歌舞升平,眸中丝什么突然闪过,快的谁也没有看见。
最终似乎做了决定般,转身离开……朝着来的方向。
“啊,那,那老爷……”
众人惊讶。
这不像夫人会做的啊。
夫人怎么能够忍受老爷做出此等有辱君家家门的事?
“这次算了。”
句算了,平淡的声音,冰冷的口气,看着那决然却挺立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他们家夫人今天究竟是怎么呢?
“带上她起回府。”
“谁?”
“地上的‘死人’。”
句话,改变了小小人儿生的命运,也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昏迷中的人儿又怎么会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救了自己命。
睁开眼,她的世界将完全改变。
顶软轿,缓缓由这秦淮离去,四名轿夫,两个丫鬟,个小孩。
香烟缭绕,酒醉人醉,风月遗情,似梦似醒。深夜,此刻京城最有名的夜街却是热闹非凡,红灯高高挂,夜夜不独眠。
大红的红绸带,中间烫金的“醉卧搂”三字若隐若现,正如这楼里的人。
楼兰之上,白玉般的藕臂轻晃,丝帕轻摇。
寒风中,行人瑟瑟发抖,双侠通红,不知是冻的还是热的。
楼外,纤细的身影笔直挺立,白色带帽披风由头包裹到尾,阻挡寒风。只露出张绝美的来,白皙的肤色,精致的眉眼,不点而朱的唇。整个人如同那画儿中走出来般,只是那双眼,少了丝生动,多了分世事,增了点凌厉,藏了点愁。
她的身后站着五个人,两女三男。丫鬟打扮的女子站在女子稍左的方向,离的及近,再来是位高大的灰衣男子,两位青衣男子。
群人站在这夜街,有男有女,既不走也不进,慢慢的开始有人注意到了。
“哟,大姑娘逛窑子啊!”
肥头大耳的的公子哥,自诩风流的手摇折扇,袭白衣寒风飘动,桂冠闪闪发光。
纤细的眉皱起,清君抬眸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白衣公子哥,不发语。
身后,两名青衣男子挪动脚步,指关节发出咯吱咯吱响声,直直朝着白衣公子哥走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想干什么?”
“啊,你们竟然敢打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啊,痛,痛,痛,大爷,绕了小的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拳脚毫不留情的落下,地上,白衣公子哥痛苦哀号。
半响,两个青衣男子停了动作,回到清君身后,地上,白衣公子哥趴伏,痛叫连连,张白嫩的脸,肿胀的难看。
噗嗤声,清君身边个丫鬟笑了,青葱食指抖动的指向地上白衣公子哥:“哈哈,猪头。”
旁稍显年长的丫鬟立刻瞪去眼,偷瞄眼不发语的清君。
年小的丫鬟眨动两下水灵的眼,低下头,隐约可见肩膀抖动,嘀咕着模糊话语:“真的很好笑嘛,明明就长的像猪头,还学人穿白衣,也不怕被人笑话,现在可好,不仅仅是像了,直接变猪头,还是纯种‘白’猪。”
小声的嘀咕,声音却带着本有的清脆,即使是很小声,依然有人听见。
白衣公子哥,张青紫的脸变了更青了,偷眼瞄向清君身后刚才动手的人,再确定并无行动后,抖动着肥胖手指:“本,本来就是,你,你个清白女子来逛窑子不成?”白衣公子哥越说越理直气壮,拉开了嗓门,放大了音调,就怕没人听见。
四周围观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了。白衣公子哥看此,也不管身上的疼痛了,说的更激动:“进了这窑子的,那还有什么清白姑娘,还不就是出来卖的吗,给少爷我说几句好话,少爷我说不定个高兴就光顾你了。”扬起的手习惯性的摇,却发现那把惯用的折扇早以四分五裂,干干摇手,口中的话也更不干净了。
“看你穿的华贵,该不会是来找相公的吧,啧,连男人都抓不住,劝你还是来这窑子跟那些姑娘们好好学学怎么留住男人,学学人家那千娇百媚……”
“白羽!”沉声轻启,直沉默的灰衣男子面无表情的走出,扬手就是巴掌打出,肥胖的身子立刻倒退几步跌倒,双唇红肿溢血。
综合内力打出的掌,力道之重可想而知。
“继续!”抛下两字,清君抬头看向那烫金的三字,不在迟疑,莲步迈出,旁的丫鬟和侍从赶紧跟上。身后,哀叫依旧。
“这,这是?”风韵犹存的嬷嬷晃动着涂满丹蔻十指,尖细的嗓子哼哼两声,几个壮汉立刻站出。
嬷嬷细长的眼上下打量清君眼后,露出满脸的笑:“不知这位夫人来我这小小的‘醉卧楼’有何事?”
送往迎来的日子过多了,最重要的就是双眼,双识人的眼,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得罪拿捏的要准。
清君抬眸看向眼前的嬷嬷:“嬷嬷这的头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