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不毁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辈子我非天忆哥哥不嫁!”青阳公主满不在意的嘟起嘴,任性的说。
深知自己女儿的任性,已经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太后无奈,思索了片刻,只得道:“那么,待他康复就请旨下嫁吧!”
“为什么是我请嫁?”青阳公主不满的大叫,好看的脸庞浮起红晕,“应该是他请嫁求我嫁给他!”
“哼,你认为可能吗?”太后白了自己的女儿一眼,道破天机。
青阳刷的一下变了脸色,时白时红精彩极了。半晌才心有不甘的小声嘟囔道:“谁先开口都是一样的,关键的是他能做我的驸马!”
“你知道就好。这次如你所愿,江南之行已经令他心灰意冷,但以后的事情还得你自己争取。”太后忽然忆起了什么一样,变得神思恍惚,“男人的爱,是强夺不来的。”
青阳一怔,知道母后又想起来了前尘往事。狭长的丹凤眼一眯,心中有了主意。当年柳贵妃专宠,盛行一时,对爱极了父皇的母后是何等打击。现在,杨天忆又因凰婉清之故昏迷不醒,她一定要她们付出代价!
一去一回,重新来到镜湖,已经是暮色四合,下了小轿,看着寂寞的镜湖,凰婉清擦干了眼泪,在湖边的石椅上坐下,默不吭声的换鞋子。
月儿为难的看着她,犹豫不决:“公主,要不等到了府外再换吧?”
“你以为那样能瞒过刘景绣吗?”凰婉清冷哼,“不就是给我穿夹脚鞋吗?这种手段在宫中那是小儿科!”
脱下软缎鞋,凰婉清把脚伸进小鞋里,才发现这鞋最少少了三个寸,她根本伸不进脚去,只得求助月儿:“月儿,你来帮我!”
月儿蹲下身去,看着凰婉清小巧白皙的一双玉足,再看看手中不止短还窄的小鞋,心酸的流下泪来:“公主,要不让月儿替你受罚吧!”
“好月儿,你肯陪我我已经很高兴了。今天的惩罚我必须要一个人承受,如果你帮了我,我们两个下场会更惨!”凰婉清怜惜的摸摸月儿的头发,像安慰妹妹一样。
“公主,老爷不是很喜欢你吗?怎么会那么狠心……”月儿呜咽起来,为主了感到不平。
“喜欢我?喜欢有什么用?今天他可以喜欢我,明天照样会喜欢别人,男子的心其实才比女子更深不可测。我们之间缺少的是信任,才会让人有机可趁,你懂吗?”凰婉清摇摇头,艰涩的笑笑,努力弯起脚背穿上小鞋,“走吧,再不走就得走到天亮了,到时候看笑话的人会更多!”
月儿含泪点头,扶着凰婉清迈上艰难之路。
脚一落地,就发疼,走不出三步就令人疼痛难忍。凰婉清倒吸一口冷气,扶着月儿一点一拐的往前艰难的走着,每走一步,都宛如在刀尖上行走。但她必须要坚持,必须要回去,为了母妃,为了杨家,她必须要回去。只有回到他身边才有机会洗刷冤屈。
就凭着一股坚强的意识,凰婉清坚定不移的往前走,直到小鞋磨破了她的玉足,直到血水染红了鞋子,直到双脚疼得麻木,失去了反应……古府却犹如在万里之外,总也走不到头啊!
脚下的鞋子慢慢变红,她的脚步也缓慢了下来,脸色越来越白,似乎连呼吸也滞重起来,月儿看着公主哭着跪倒在地:“公主,让月儿来背你吧!”
“傻丫头,这点痛又死不了人。”凰婉清勉强露出一个笑,却是比哭还难看,下一秒就险些摔倒。
月儿急忙拉住她,祈求道:“好歹背一程再走吧!”
凰婉清犹还在摇头,只有亲自体验过痛,才不会忘记他的狠心,但已经艰难行走了一个多时辰的身体却已经支撑不住,摇摇欲坠,几欲晕厥。
月儿不再犹豫,吃力的把她背起来,缓慢的往前挪,尽量给凰婉清休息的机会。
再醒来时,她和月儿两个都瘫坐在大街上。天已经黑透了,有好多闪亮的星子在天上闪啊闪,不知道是在怜惜还是在嘲笑她。
看到她醒来,月儿挤出一个歉疚的笑:“我只是休息一下,马上就有力气了!”
“傻子!”凰婉清感动的啐道,努力支起身子,得以休息一会儿,总算又有了些力气。看看街道两旁,古府已经不远了。扶起月儿:“走吧,快到了!”
“公主,我背你!”月儿道。
“不用了,我可以行的。再背就让人发现了!”凰婉清虚弱的摆摆手,扶着月儿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
刚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磨破,痛得更加厉害,但凰婉清苍白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怪异的笑。
一段不算长的路,凰婉清却走了近四个时辰才走到古府外。
守门的家丁看到当家主母虚弱的瘫倒在台阶下,一双露在裙外的小脚一片血红,大吃一惊,当下便急忙抬了竹榻来抬她。
闻声而来的刘景绣看到月儿已经哭得哑了嗓子,昏迷过去的凰婉清唇角却挂着笑,心中更加愤怒,上前去喝道:“终于回来了?不错嘛,总算还有力气回来,我还以为你会死在半路上呢!”
看着得意洋洋的刘景绣,月儿止住哭声,哑着嗓子道:“再受罚,公主现在也还是古家的当家主母,二夫人请不要挡道!”
“死丫头,你……”一句戳到刘景绣的痛处,刘景绣气得用手指着月儿就要开骂,又想到自己在人家一惯保持的温婉模样,遂放下手来,侧身让到一旁,放低了嗓音神秘一笑,“她的脚都已经废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找大夫来吧!”
月儿心里一惊,看着她诡异笑容心惊胆战,莫非这鞋有什么不妥?慌忙吩咐家丁速速回迎凰楼。
路经洁院的时候,凰婉却突然清醒了过来,看看灯火通明的洁院,吩咐月儿:“先去洁院!”
“公主……”月儿为难了。
“听我的!我自有主张!”凰婉清无力的抬起手,指指洁院的方向。月儿只得从命,把竹榻抬到洁院外,大声禀报:“老爷,公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