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夕月生气了,摔了手中的茶杯赌气坐到一旁。
瑜枭叹口气,握着她纤细的手腕轻言软语的劝道:“夕月,不要胡闹了,待回了随缘山庄,随你玩个够,好吗?”
“是你说的哦,今晚要陪我下棋,下五盘才行!”夕月这才露出笑脸,伸出手来张开五个指头说。
看着纤细得只剩下骨头的五根手指,瑜枭又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温和的点点头,如同兄长安慰妹妹一般刮刮她的鼻子:“知道了,走吧!”
“恩!”夕月开心的站起来,拉着瑜枭的手一起离开。
手里握着纤细得只剩下骨感的手,瑜枭闪亮的星眸暗了暗。大夫说,即便有了云南的琉璃花延命,夕月的生命也长不过半年了。
可怜善良的夕月,是注定体验不到真正的人生了。余下的时间,就尽量的让她开心吧。
走出茶楼,亲手把夕月扶上轿,瑜枭回望一眼街角尽头的雄伟的古府大宅,神情变幻莫测,终归只是无言的翻身上马,带着软轿离去。
宁云楼,伤势渐愈的古昔林无所事事的捧着一本兵书看,忽闻敲门声,心中一阵惊喜,急急的去开门,看到海芋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外,也不由得露出一个笑容:“海芋姑娘,快请进!”
“我没打扰到你吧?”海芋问。
“怎么会?快进来!”昔林高兴都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嫌她,急忙侧过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海芋笑着走进去,看到他放在书案上尚未合起的兵书,好奇的拿起来看,居然是《孙子兵法》,不由得心生感慨,翻看起来。
为了免当飞利浦电灯泡,海芋刚才走得太急,连发上的珠钗歪了都不知道,一转身珠钗就滑落,眼看就要摔在地上,昔林一个急旋,弯腰,伸手,在珠钗落地之前接住,笑着走过去,想要亲手为她插上。
男子为女人戴钗,这代表了什么?海芋愣了一愣,突然明白了什么,不着痕迹的退开一步,把兵书放回桌上,从他手中取了珠钗,自己插上,笑道:“二爷真是好学!海芋佩服,不打扰二爷用功了,海芋改天再来拜访!”
说着转身就往外走,昔林急了,急忙叫道:“别走!”
海芋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疑惑的看着他,纯洁的大眼睛闪着星子般的光芒。
昔林咽了咽口水,讷讷道:“不是刚来吗?怎么就急着要走了?如果没事,就多待一会儿吧,反正我也是无聊——你知道自从解毒后,大哥一直不准我重回江湖。”
昔林用大哥做挡箭牌,不好意思告诉她是自己暂时不想走,因为在家里能常常看到这个叫海芋的姑娘,时时欣赏到她古灵精怪的俏颜。
“驸马也是为二爷好,二爷就好生在家待着吧!”
“但这样的生活实在是无聊得紧,不似闯荡江湖来得潇洒自在!”昔林苦恼的皱了皱眉,却不知他假意埋怨的一言却加快了海芋离开的脚步。
海芋闻言怔了一怔,回头想想自己自穿越来到古代的生活,除了留在凰祈烨身边逗那个石雕男玩以后,几乎都没值得留恋的。这次下江南来见凰婉清,有意无意的促成他们的好事,看今天他们的情况,火侯已到,她也该离开了,回到大漠黄沙,回到艰苦的军中,陪伴那个为国为民不惜牺牲生命的优秀男子了。
祈烨,你一个人长驻边关,其实内心也很苦的说,是不是?不过你放心,用不了多久,等我做完最后一桩事,就会来找你了!
想到回到他身边,成天以逗石雕男笑为乐的生活,海芋想想都会笑起来。
昔林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神游,再痴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海芋姑娘,你怎么了?”
“啊?”海芋这才回神,为自己的失态感不好意思,抓抓头笑笑,“没什么,我想也到了我离开的时候了!”
“什么?你要离开?为什么?”昔林惊呼,焦急的拉住她的手,问。
双手陡的被一个陌生男子握住,海芋有些不自在,在古代除了凰祈烨还没哪里男人拉过她的小手呢!脸一红,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说:“不为什么,这里本来就不是我的家,我只不过是来看望公主而已。本来是想带她离开的,但现在看到她和驸马重修旧好,我也就放心了!”
“其实,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这里当……”昔林微微红了脸,原本紫檀色的肌肤因为近日的足不出户而变得白皙起来,泄露了他的心事。
这种事情在电视上见得多了,不待他开口海芋就急忙打断他的话,大喝一声:“不用!”
昔林被突如其来的大吼给吓了一跳,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
海芋清清喉咙,貌似很严肃的开始发表高见:“海芋虽是女子亦是有志向的,何况这段时间跟随二王爷在边关作战,深知百姓安乐全靠将士保卫一方,海芋是要回到边关去作战的!”
昔林闻言怔住了,半晌才遗憾的长叹一声:“原来姑娘还有这等志向,倒与寻常女子大为不同啊!”
“呵呵,护家为国,匹夫有责!海芋既然有缘来到凰朝,便要以凰朝为家!同敌人作战到底!”海芋越说越激动,大声的说完握起右拳用力一弯手臂,做了一个加油的动作。
这等毫情壮志,倒让昔林这等男儿自叹弗如,知道勉强不了她,只得把表白压回心中:“既如此,昔林也不好阻拦姑娘为国效忠为民效力了。只希望有朝一日,还有再见姑娘,聆听姑娘教诲的机会!”
“呵呵呵,哪里哪里,教诲不敢当,这纯属海芋个人兴趣爱好罢了!”海芋惭愧的红了脸,俏皮的吐吐舌头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其实是想留在祈烨身边。
祈烨祈烨,那个为国为民放弃万里江山,任由兄弟为非作歹,一心只想牢守边关不让外敌进犯中原万民的好男儿,此时此刻,黄沙满天的边关大帐,你可有想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