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想着,眼里浮起水汽,凰婉清咬咬唇垂着眼,不再作声,长长的睫毛弯成好看的扇子,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
山下的刘青看到公主受制,连忙定定心神朝山上的青衣人喝道:“何方匪徒,还不快放了公主!”
“放了她可以,本大爷劫财不劫色,留下马车就行!”青衣人狂傲的吼道,一幅气定悠闲的样子。
刘青愣了一下,怒道:“大胆,那可是公主的嫁妆……”
“要的就是嫁妆!”青衣人耸耸肩,满不在意的说了一句。
刘青被气噎,似乎在挣扎着什么。凰婉清却慢慢的开口了:“拿去!”
青衣人讶异的看着已经恢复了平静的凰婉清:“你说什么?”
“你不就是图财吗?给你好了,就当送给你买棺材了!”凰婉清冷笑道,抬起下巴高傲的扫视一眼山下的十大车嫁妆,不就是几箱财宝吗?等她安全了,要多少有多少。
山下的刘青倒吸一口气,公主也太大方了吧?没了嫁妆,他可怎么向皇上和古家交代?
青衣人愣了一愣,颇具玩味的盯着凰婉清。凰婉清轻蔑一笑,大方的回视他面纱外的眼睛。坦荡荡的目光令青衣人有些尴尬,清清嗓子,高声叫道:“大人,公主都愿意给了,您还有什么舍不得的?莫非大人也贪图……”
“住口!不要把本官和你们这些山林贼子相提并论!”刘青厉声喝道,似乎青衣人的话严重的侮辱了他的人格。
青衣人冷冷一笑,吩咐手下人开始把十车嫁妆卸下来,换上他们的门拉走。
凰婉清看着他们把自己的嫁妆一车一车的拉走,最后只剩下十辆空马车,在心里暗叹还好他们没有把她的马车也一并带走,不然没有了嫁妆再没有了圣旨,谁会相信她就是风光出嫁的华阳公主。
青衣人悄悄瞟了她一眼,好像没什么不舍之态,摇摇头,那人说得果然没错,这个华阳公主根本不把这十车嫁妆放在眼里,再或者是享用得多了,已经对财宝没感觉了!
直到所有的嫁妆都消失在视野中,青衣人才对凰婉清说:“呵呵,公主果然大方,在下多谢公主的馈赠之恩!”
凰婉清白了他一眼,把头别到一边倔强的不吭声。
山下的刘青焦急的吼着:“狂徒,你已经达到目的了,快放开公主殿下!”
“好说好说!”青衣人笑笑,突然把唇凑到凰婉清耳边轻声说,“公主可千万别想着报官,报了也没用!”
温热的气息呵在耳边,凰婉清白晳的脸上飞上两片红云,虽然对方是劫匪,但她从小到大还从没和男人这么亲密过。
可爱的娇嗔模样令青衣人有那么几秒的发呆,很快恢复常色,搂住她的纤腰,飞身而起,把凰婉清安全送回山下,然后消失在山林中。
刘青急忙上前请罪:“臣罪该万死,没有保护好公主,请公主降罪!”
“起来吧!”凰婚清冷淡的昂着下巴走回自己的马车。
原本奢华的队伍现在只剩下一辆红色的马车和十匹卸下来的高头大马,一群侍卫和宫女担忧的看着公主步上马车,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
马车里传来清脆的命令:“出发!”
队伍只好重新启程,只是这一次没有了喜悦,蒙上了哀伤。刘青策马陪在马车旁,一步不敢离开,小声的请示道:“公主,要不要到附近县衙报案?”
“你火速命人前往卫州县衙,并上报天听,让他们为本宫准备好丰足的嫁妆,七日后本宫如期带着嫁妆下嫁江南古家!”凰婉清冷声说。刚才青衣说报案没用,她就不信这个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他只是一个山木野贼,凰朝的法律还治裁不了他?
刘青得命,松了一口气,对公主的胆识和魄力无比佩服,令人火速去办理,自己则跟随队伍慢慢前进。
三月的山林,到处是翠生生的绿意,青衣人悄然隐在林间看着远方。一根红色的缎带飘落,青衣人伸手一接,凑到鼻间一闻,有好闻的百花香气袭来,那是她刚才在山间落下的。看看山下远处的红色队伍,青衣人带着邪邪的笑容把缎带收到怀中,扯下面纱,露出英俊的面孔,那上面,没有一丝恶意。
行了三天,到达卫州县衙,公主送亲的队伍在县衙前停了下来。刘青悄声请令:“公主殿下,卫州县衙已经到了,您看是不是……”
“传县令来见本宫!”凰婉清冷声道,车帘都没掀,根本就不把一个小小的县令放在眼里。
刘青看着冷清的衙门紧闭的大门,颇有些为难,怎么这个卫州县令还不出来恭迎华阳公主殿下?奈何公主令在,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敲门。
“叩叩——”
不多时,有衙役出来开门,看到大马金刀的礼部侍郎,急忙下跪:“原来是刘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恕罪!”
刘青昂昂下巴,大声道:“快叫李县令出来参见华阳公主!”
“是是是!”衙役急忙往后堂跑去,很快带着一个身穿官服的人小跑出来,在刘青的带领下往华阳公主马车前一跪:“微臣李新历参见华阳公主,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马车帘子动都没有动一下,就有一个冷淡的女声传来:“平身吧!”
“谢公主!”李新历站起来,静侯在一旁等待。
刘青奇怪的皱了皱眉,看着什么动作也没有的李新历,朝他挤挤眼,李新历为难的笑笑,没出声。
马车里的凰婉清皱皱秀眉,怎么这个李县令为人这么木讷?这个时候不正是他谄媚邀功的时候吗?
再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搞不好还会耽误了公主成亲的吉时,刘青轻咳一声问:“李大人,本官托大人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回公主殿下和刘大人,下官已把公主嫁妆被劫的事上似天听,上面吩咐了,兹事体大将交由刑部处理!”李新历一板一拍的传达着讯息,心里不住的敲着小鼓,据说华阳公主是先皇最宠爱的女儿,可怎么现任皇上对公主嫁妆被劫一事听之任之,甚至还不允许他为公主重置嫁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