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妹正是为此事而来!”青阳微微一笑,带着海芋往内殿去。
太后正伏在床边抽泣,突然看到女儿恢复了正常,不由得惊喜若狂,上前拉住女儿的手不可置信的左看右看:“青阳,你好了?”
“是,母后,青阳已经好了!”青阳微笑,目光落在龙床上的凰祈云身上,“青阳不止好了,还为皇兄带来一位神医救命!”
“神医?”太后闻言大喜,看向随女儿进来的女医者身上。不过,怎么觉得这女医者有点儿面熟呢?然而,情势迫不容缓,女医者便是她现在惟一的寄托,没有再多想,太后就热络的往海芋面前一跪,“神医,请你救我儿性命!”
“呵呵,太后严重了,医者父母心,在下定当竭尽心力。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还得看天意!”海芋淡泊的说着,顺便再看了一眼已经中毒甚深的凰祈云。看那面色,已经毒入五脏六腑,如果没有解药,就是华佗再世也无能为力啊!
“不,神医,你一定办得到!必须办到!”太后站起身来,不悦的皱起眉头,脸上的泪痕犹在,就习惯性的摆起了太后的架子。
海芋不屑的别过目光,缓步走到龙床前,太医们见来了替死鬼,急忙让到一旁,暗松一口气。
青阳轻轻叹息,扶着母亲的肩道:“母后,她会尽力的!”
“青阳……”太后注视着自己最宠爱的女儿,哽咽起来。孙子尚且年幼,兵权在二王爷手中,朝权掌握在左贤王手中,如果没有了儿子,那她们母女的地位将会不保,她不想再回到无权无势的日子任人欺凌。
“母后,为什么你还不醒悟呢?”青阳无奈的轻叹。
太后心中一凛,止住了泪颤声问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母后,有些事,由人不由天!”青阳轻轻摇头,没有多作解释,转身出去亲自撩起纱帘高声道,“二皇兄请进吧!”
外殿的凰祈烨眉毛动了动,掩住心里的疑惑,大步走进去。青阳在一夕之间变傻,现在又康复,铁定和海芋脱不了干系。既是她有所安排,他便顺她一回吧!只是不知道,离开将军府这几日,她到底去了哪里,发生了何事让铁了心想从军立功的她恢复了女儿装?
海芋并不动手诊脉,只是站在龙床边仔细观察其神色,最后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递给太医:“把这个研开,用黄酒送服!”
太医接过丹药,细细观察,最后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太后:“这是南疆秘药,九转还魂丹。”
九转还魂丹?凰祈烨惊异的挑眉,这不止是救命良药,而且还是南疆老人的独门秘方,专解天下百毒!海芋怎么会有这东西?
“可是良药?”太后焦急的问。
“天下至宝!”太医道。
“那就依神医的意思办吧!”太后松了一口气,看海芋的目光饱含期翼。
太医急忙把丹药研成粉末,用黄酒和了给皇上服下。已经到了穷途末路的凰祈云没有反抗的力量,困难的咽下药,不多时,脸色就转了过来,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嘴角也不再流血,精神状态好了许多。
太后大喜,不住的拉着青阳的手道:“青阳果然为皇上带了神医呀!”
“太后先别高兴,这九转还魂丹是可以解天下百毒,但有二毒除外。”海芋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说。
“什么?是哪二毒?”太后惊叫,脸色再度转阴。
“七星海棠和蚀心。”海芋不疾不徐地说,垂了垂眼睑,掩饰眼中一闪而过的偷笑。
“蚀心?那不就是皇上中的毒吗?”太后几乎是颤抖的叫了起来,刚铡燃起的希望又破灭,在场的每一个人都随着她的失声惊叫而心生惶恐。
“正是!”海芋点头。
她这唱的是哪出?既然无解药干嘛还卷进这个是非圈来,她是嫌命太长了吗?凰祈烨不解的皱起眉头看她。
海芋假装没有接收到他询问的目光,倘言道:“蚀心之毒,和七星海棠一样天下无解。不过,在几个月前,在下成功解了七星海棠的毒,相信蚀心也不在话下。如果太后放心,就请按照在下所言为皇上进行换血大法续命!”
“换血大法?”太医院的国手惊叫起来,声音掩不住的震惊与狂喜。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儿呢?排除体内毒血,不就可以续命了吗?
太后闻言也大为吃惊,毕竟这种说法除了戏上有过,还是第一次听闻,迟疑的问太医:“太医,难道你也认为此举可行?”
“太后,换血大法未必就能解全毒,但至少可以为皇上续命!”国手道。
“那好,不知要由何人来供血?”太后惊喜的笑了,大手一挥,恢复了太后母仪天下的架子,仿佛天下没有办不到的事一样自信。
“换血大法,必须以至亲之血供之。”海芋道,目光流转落在青阳公主身上,淡淡的笑。
太后何等英明,马上明白了海芋的意思,对着青阳张了张嘴,又临时改口道:“皇上是哀家亲儿,可否以哀家之血换之?”
“皇上身上只有太后一半血脉,换不了。”太医和海芋同声道。
“那这人选?”太后为难了,目光在女儿和儿子身上流转。
“放眼天下,青阳公主是最好的人选。”海芋道。
太后睁大了眼,沉吟片刻终于直视青阳平和的眼睛柔声道:“青阳,你愿意吗?”
青阳公主安静的看着母亲,眼中闪过失落和难以言说的痛,果然如海神医所言,为了皇兄和权势,母亲终于还是要舍弃她了。连自己的母亲都可以这么做……原来女子的幸福,是比不上权势的,呵呵……
“青阳?”太后看她半天没反应,有些愧疚的柔声唤道。生怕惹恼了这个惟一的救星。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同是自己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女儿终究比不了儿子,能为她带来权势和富贵。为了保住儿子,保住她今日今日的地位,就只有牺牲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