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祈云一拍龙椅怒喝:“杨宰相,还不快说来!你到底想包庇谁?”
杨宰相看着这个暴戾无常的新皇,耳边突然想起儿子的话:“爹,有生之年,请你替我保护她……”
儿子至死还记挂着凰婉清,当初如果不是凰祈云从中作梗,儿子又岂会为情而死?老来丧子的悲痛重新卷上心头,杨宰相后着嘴剧烈的咳起来:“咳咳……”一股乌黑的血丝顺着指逢溢出来,在场的人大惊。杨宰相不在意的摆摆手:“不用紧张,老夫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就把所知道的告诉大家吧!”
余俊笑看着杨宰相,笑得高深莫测。
“免死金牌是还有一块,便在皇上手中!”杨宰相道。
凰祈云一愣,不明白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杨宰相继续道:“凰朝开国之期,先祖曾受月朝先祖月凉风救命之恩,称帝后赐一免死金牌给月凉风。山水轮流转,多年后,月氏称帝,此金牌便锁入深宫。直到十三年前凰朝灭了月朝,卷走宫中所有财物,包括此令牌呈予帝王!”
“这么说来,那块令牌便由皇上所拥有了?”余俊问。
杨宰相点点头:“请皇上马上清查宫中宝物,找出金牌以示天子清白!”
凰祈云大惊,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呀!情况突然脱离了他的控制。
凰祈烨剑眉微挑:“世人只道免死金牌有两块,不知道另一块的存在,难免让有心人制造混乱,栽脏嫁祸给本王!请皇上明示另一块金牌,以示臣弟清白!”
古昔风完全蒙了,搞不懂情况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复杂,到底谁才是他的仇人?
深思了半响,凰祈云对马素道:“马素,速去彻查!”
马素为难的看着皇上,迟疑的开口道:“皇上,那块金牌不是您不久前取走了吗?”
众人皆惊,凰祈云手一抖,手中的金牌落在地上:“你说什么?”
“三个月前,皇上已经秘密取走了宝库中的金牌,恕奴才不知该如何彻查!”马素慌张的跪了下去,作瑟瑟发抖状。悄悄用余光看了余俊一眼,心中却是暗暗偷笑。
杨宰相再道:“所以臣说皇上手中的金牌也是真正的免死金牌,只是臣不知,为何皇上之物会到了古昔风手中。”
“这东西,是在火场中发现的,难道行凶的人是……”凰祈烨看看余俊,又看着凰祈云冷笑,故意只说前半句。
凰祈云大声反驳道:“怎么可能是朕?朕贵为天子,若要灭一贱民,何需动用免死金牌?”
“这个嘛,天威难测,做臣子的怎么知道天子心思呢!”凰祈烨冷笑,赞赏的看了余俊一眼。
余俊一惊,下意识的垂下了眼避免与他对视。
“原来是天子所为?”古昔风惨淡的冷笑,“怪不得古家被灭那么久,也没人来查管此事!”
“大胆,不得胡言!”凰祈烨火大的吼道,夺回兵权关键时刻居然变成自己的罪证,让他心乱如麻,一时不知所措。
“皇兄,你好狠的心!”凰婉清悲愤的冷笑,用手指着高位上的天子怒道:“如今证据确凿,还是皇上自己审理的案子,你还有什么话说?”
“至于古昔风在火场听到的黑衣人的谈话,就是皇上嫁祸于本王的证据。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皇上,你还有什么话说?”凰祈烨冷笑道为。
“我……”凰祈云瘫坐在龙椅上,有了自掘坟墓的感觉。
大殿静得听得见大家的呼吸声,有的人欣喜,有人的不住的流冷汗。
事态的急剧转变令所有的人都震惊,但最令人震惊的还是天子的态度,一副无力瘫坐在龙椅上,脸色煞白,不发一语的模样像极了认罪的犯人。
难道?
所有人的都心潮澎湃,心思百转千回,却没有人敢吭声。
余俊面色平静的注视着座上天子,等待着他毒发的时刻。可怜的人,以为人人都是他的棋子,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孰不知,他才是此局最大的那颗棋子。
震惊过后太后首先反应过来,看着严重失态的儿子,脸色色也变得煞白煞白的,忽的从御座上站起来,指着古昔风怒道:“古昔风,定是你偷了皇上的令牌栽脏嫁祸给皇上!来人,给哀家拿下这个乱臣贼子,斩立决!”
“遵旨!”御前侍卫得令过来架起古昔风。
古昔风满目悲愤,根本没有料到自己竟然是冤枉了凰嫁清兄妹,始作俑者根本就是座上天子!他早该知道,从前年他们第一次合作,他就该清楚这种人是不值得合作的,弑父夺位的事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呢?他用古家的财富换来一个报仇的机会,却把古家七十五口人推上了绝路!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原本复仇的勇气与决心一泄千里,整个人委顿如同泄气的皮球。刘景绣亦没料到最后凶手竟然会变成天子,疑惑的看向余俊,想从他深邃的目光中看到答案。
余俊轻轻的偏过头,装作不知,垂眼的瞬间心中滑过一声叹息。阿绣,终于到了这一天,你为什么不像我一样开心,眼底反而有着深刻的痛呢?
带刀侍卫拉起古昔风就要往大殿外拉去,古昔风无言,这个朝堂根本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也罢,活该如此!算是白活了二十多年了,竟然受人利用到此,陪上妻儿,陪上父母,陪全家老小,陪上了爱情……氲氤浮上眼眶,模糊了视线,古昔风眼神复杂的看向他端庄高贵的爱人。
凰婉清回眸,接触到他的目光一怔,低下头去,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开口救他一命的时候,凰祈烨忽然制止了御前侍卫:“且慢!”
位高权重的二王爷开了口,侍卫不敢妄动,退了下去。
太后看着凰祈烨大怒,厉声指责道:“凰祈烨,你是阻拦哀家吗?”
“太后息怒。”凰祈烨平静的说,“今天本是为替古家鸣冤而来,朝堂上斩杀难者,有失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