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太后靠在凤椅上假寐。
夜色已经来临,她却无法入睡,她在等皇上最贴身的马公公来问话。
因为怕青阳发生什么意外,直接把她带回慈宁宫,传来太医诊治后开了一副宁神的药方,令她喝后便睡了过去。
看着女儿心伤成这样,太后心中多有不忍,想到今天祈云反常的阻止她说话,太后两道好看的秀眉便拧到了一起,想了想,派了贴身宫女去请马素夜到慈宁宫说话。
儿子的江山固然重要,但惟一的女儿也很重要,她要两者兼顾!
昏昏的睡了不知多久,青阳才慢慢的醒了过来,发现母后偌大的床上只有她一人,睁开眼看着华丽的天花板,回想白天种种心痛得无法呼吸。如果没有今天的意外,此刻就是杨哥哥陪在枕畔了。
层层纱缦外传来轻轻的谈话声,母后似乎在和什么人对话,青阳闭上眼装睡,竖直耳朵偷听。
“太后,这是皇上的意思,所以奴才也没有办法。”这是马素的声音,青阳心里掠过不好的预感。
“马公公,你在皇上身边那么久,皇上再无情也不会牺牲青阳,你是不是弄错了?”太后的声音听起来很惊讶。
“太后,皇上忌讳二王爷也不是一日两日的功夫了,奈何二王爷长居边关,处事圆滑,只有柳太妃和华阳公主受伤才会激怒他,让皇上找到合适的借口逼他交出兵权。不过,皇上原本也只打算以柳太妃的性命来换取一部分兵权,谁想青阳公主竟然当众杀了柳太妃……”
“唉,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青阳毕竟是他的胞妹,哀家绝不能坐事不管!”太后的声音隐有怒气,却又有无奈。
纱缦外的声音静止了,然后是轻微的马素离开的脚步声,青阳震惊的张大了眼,把事情的前后过程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惊得险些惊叫出声,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看到纱缦外的身影渐渐靠近,青阳轻轻的翻了一个身,继续装睡。
太后走到床畔,看着在婚礼上丧夫的青阳,再回想马素的话,有些无奈的长叹一声,伸手摸摸女儿苍白的脸庞,喃喃道:“可怜的孩子,母后要怎么保护你?”
青阳没有反应,似乎没有听到母亲的叹息,继续安睡。只是她的心,再也无法平静,涌起了千层骇浪。
这一切,难道是皇兄做的?为了他的野心,就要牺牲她的幸福吗?
悦来客栈,瑜枭负手立在窗下,望着夜色一分一分吞噬掉光明,面色异常凝重,晚风吹来,带着炎暑残余的热气。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今晚无月,繁星挂满天空,门来传来轻轻的叩门声,瑜枭没有回头,只是冷喝:“进来!”
门吱呀一声响,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进来的是随缘山庄的衷心护卫杨玉辰,进来一拱手便道:“庄主,她住进了上清宫,二王爷派了暗卫保护她,暂时没有危险!”
瑜枭闻言松了口气,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杨玉辰:“恩,那就好。随时监视她,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遵命!”杨玉辰冰冷的脸上闪过一丝凌利,跟随庄主多年,除了夕月还是第一次见庄主紧张一个女子,随缘山庄势必要卷进政治圈了。
满意的看着杨玉辰的表现,瑜枭顺便问:“飞扬可回来了?”
“还没有,不过算算时间也应该快到了!”杨玉辰道。正说着,一条黑色的身影掠了进来,才进门就倒在了地上,不是展飞扬还有谁?
瑜枭和杨玉辰大惊,杨玉辰马上上前为展飞扬把脉,随后为其运气疗伤,展飞扬睁开眼,看着瑜枭艰难的说:“查到了。”
“什么人伤的你?”瑜枭皱眉问,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置兄弟的生命为第一位,而不是秘密情报,所以得到众人高手的追随。
“放心,暂时死不了。”展飞扬冷酷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就凭那几个蠢才也想要老子的命,哼!”
一向自恃冷静的杨玉辰受不了的翻白眼:“你已经挂了半条命了!”
“呃,玉辰就不能给老子留点儿面子呀!如果不是为了打探那个见鬼的余俊,老子怎么会受伤?”展飞扬不满的哇哇大叫起来,一乱动,拉扯了身上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看着这对性格反差特大的兄弟抬杠,瑜枭也忍禁不噤,不由得轻笑出声,蹲下身来认真的打量一下展飞扬的伤势,见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才问:“查到了什么?”
一说正事,展飞扬冷下脸来,正色道:“我在关外查到一个神秘的组织,名唤腾龙阁,此阁的势力不亚于随缘山庄,阁中高手众多却不卷入江湖纷争,只是大力敛财,敛财方式令人啧舌,最近居然在暗中招兵买马,所以我暗中查访了一下,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个人,你们猜是谁?”
“谁?”瑜枭和杨玉辰齐声问。
“左贤王余俊!”展飞扬冷哼一声。
瑜枭和杨玉辰倒吸一口冷气,非常意外:“你确定你没看错?”
“当时我也以为是长得想像,所以潜入内部打探,不探还好,一探吓我一跳!那人有确不是余俊,却是余俊的同胞兄弟,绰号非凡阁主!”展飞扬道,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事情诡异得超出他的想像范围。
“哥哥在朝中稳居要职,弟弟却在暗中敛财,招兵买马,这事不简单哪!”杨玉辰马上冷笑,这种狼子野心他见得多了,只不过余俊手段更高一些罢了。
瑜枭摇头:“或许,事情比你们想像的还要复杂!”
“庄主什么意思?”杨玉辰和展飞扬错愕的问。
“腾龙阁创立于十多年前,那时余俊才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还没有在凰朝出现,既然有了腾龙阁,为何还要进军黑暗复杂得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官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娃怎么会有想转动江山的可怕欲望?原因只有一个——他也是皇族出身,从一出生就有着对权利的渴望!”瑜枭眯起眼眸,记忆回到随父寻找夕月母女的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