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行的,而且很行!
易嘉面色一热,回头朝安儿道:“干爹爹就在里面。”
安儿快步朝丰神院走去,一路欢快的叫道:“爹爹,干爹爹。”
易嘉还未进门,就听见阔别已久的声音,随着糯糯米的柔,轻柔如春风,此声将她硬生生的阻拦在门外。门后,安儿道:“干爹爹,妈妈就在外面哦。”随即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随着脚步声的临近,她的心没由的狂跳起来。哗啦一声门响,思名清咸的儒雅神情已布入眼帘,含笑道:“好久不见。”
给予身份,思名同她行礼,见她只注视自己,复笑道:“怎么?不认识我了?”
易嘉眼眶一热,道:“你怎么进宫来了?”
思名欲要伸出的手僵硬在半空中,神色黯然。头微微一偏,见一宫女端着果盘朝这里走过,看了看绾绾一眼,似没有认出她来,只是朝他们行礼后,朝云秀宫走去。除了那次家宴露面后,易嘉很少出储秀宫。一来她要带二个孩子,监督彻儿治疗。二来,她也不愿再与皇宫有所牵联,更不想见刘紊后宫中任何一个女子。她眼下最要紧的便是治好彻儿的病……随后……
易嘉默默注视眼前的男子,他们海誓山盟过,他们努力过……
最终,是否依旧能走在一起的这个问题,她彷徨过,恐慌过……可是……现在,她似看到了希望。虽然知晓思名进宫的原因,可她希望他能亲口告诉她,给她力量与信仰。
犹记得
她怀二个孩子时,他包容她的暴怒的脾气,默默的忍受一个不相干女子的怒火。
她生二个孩子时,本以为要魂断,他却轻柔的在她耳旁给予鼓励于支持,才有几日二个可爱的孩子。
安儿是哑儿时,他寻遍大齐名医,黄金千两的诊金挥霍入土,才有了今日能开口唤妈妈的安儿。
开小吃店面时,他一路护她,方才保证了母子三人三年来的生计。
彻儿被突厥所擒,她未留下只字片语便独自一人离开。本以为他会勃然大怒,却不料他只是柔情以对。
为了二个孩子,她重回囚禁半身的皇宫,本以为他定会离她而去……
此刻,他站在自己面前……
皇宫中,能有他驻留的理由,只有易嘉了……
易嘉双泪热流,制止欲上前拥抱他的动作,思名柔柔道:“宫中规矩颇多,还是注意的好。”目光移向易嘉的小腹,目光柔情不已:“孩子可乖?”易嘉点点头,轻抚小腹道:“很乖。”
易嘉怀孕一个半月左右,哪能感受孩子的胎动?二人彼此只是沉浸在为人父母的喜悦之中。
“这个熏香,可以缓解压力。有时间点上一点。”思名从怀中取出一包香料,道:“怀孕间,你脾气易怒,点熏香,好一些。”
这样的男子,她有何荣幸能得此夫?接过香薰时,思名捏了捏易嘉的手,柔和道:“我们一起努力,你独自在这里,我不放心。”这个皇宫,他愿意为他们的孩子,为她,待上一辈子!他坚信,他们终有相守一起的时候。
“小姐?姑爷进宫做太医院院士了。”莫怪丫鬟这般的惊诧,富可敌国的思名会去为了那每月可怜的俸银么?自然不会,放着硕大的产业不顾?他难道疯了不成?他没有疯,他自由他的打算。
“小姐,你和姑爷下月就要成亲,他……这是在做什么啊?”丫鬟皱着眉头,一转身,就见张素素沉默的扒在桌上,神色迷离,带着丫鬟看不懂的忧伤,失神的看着远处。
张素素是个坚强的女子,丫鬟伺候她这么些年来,很少见她流露出这般的模样……以往,张素素心情低落,也会如此,可是……
丫鬟觉得,张素素此刻,似乎和以往不太一样,谈不上为什么!犹觉得,那种忧伤,很让人心疼。丫鬟忆起,那日游湖后,思名就单独会见了张素素,接着,思名下聘,于下月十六日迎娶。在张府一片喜庆中,张素素未见得有喜悦的笑容,其父不得其解,再三询问也未得出原由。递给丫鬟一个眼神,丫鬟会意。可终究无果!
“小姐?”丫鬟同她姐妹一般,轻唤一声:“小姐,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吧,闷在心中难受得慌。”
张素素缓缓偏头,扯扯嘴角,露出牵强的笑容。
丫鬟被张素素那死气沉沉的面容终究给气着了,只瞧她柳眉一竖,道:“小姐啊,我跟你说话,你有听么?”张素素皱了皱眉头,声音颇为无奈道:“自然是听见了。”见丫鬟张张嘴,欲还要说什么,于是抢先道:“我困了,你下去吧。”
她面色疲倦,带着神伤之色,朝卧榻走去。丫鬟伺候她这么些年日了,犹如亲姐妹一般,见张素素今日神色恍惚不说,更是茶饭不思。短短几日的光景,她竟然瘦了一圈。这哪里是以往坚强乐观的小姐?丫鬟上前道:“我去厨子哪里做些好吃的来?小姐吃什么?是小龙虾还是……”
一扬手,张素素道:“我什么也不想吃,你且下去。容我睡上一觉。“说完,脱了外袍,躺上卧榻,放下罩帐,没有了生息。丫鬟皱眉凝视,转身而去,轻手轻脚的关上门。一转头,捂住啊了一声。原来张源城赫然站立在她身后。
“素素怎么样了?”张源城忧心道:“你可问出什么端倪来?”
丫鬟摇头道:“小姐什么也没有告诉奴婢。”
张素素一向如此,虽看似精干豪放,却是个外强内柔的女子。什么心事都愿意闷在心中,不愿与任何人抖露,同样,什么事都愿意自己扛……这是张源城最为头疼之事。无论是生意场上,她都秉承,一人做事一人当。与自己父亲毫无瓜葛。即便是生意的漏缺,她也一声不开的一人弥补。
他的这个女儿啊,该怎么说她好呢?
夜色初上,丫鬟推开门,轻声唤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