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快热闹了,每四年的秀女,也快了吧。”易嘉问道。
宫女点点头:“这次兴许是六月份也说不准。”见易嘉面色如常,宫女又道:“估摸这是陛下许娘娘来负责……”后宫中,唯有程后一人为后,虽是废后,那又如何。
“我可不愿意参合此事,让张蝶舞去吧。”宫女还想说什么,被易嘉挥手打断:“难道让我挺个大肚,为陛下挑选秀女么?”易嘉有些怒色,贴身宫女见了不敢多言。
小青远远的瞧见一群宫女簇拥一华丽女子朝她走来,即便是相隔甚远,她也能感受到,那个女子必定是程娘娘,即便程娘娘隐没人群中,着宫女粗俗的衣物,她能能从那高贵淡定的气质分辨出她。眼眶一热,低唤道:“娘娘!”
易嘉走进一瞧,眉头皱了皱,问道:“你身上的伤……”随即噤声朝贴身宫女道:“带她下去好好梳洗一番,抹些药膏,莫要留疤了。”宫女领命而去。同为宫女,宫女眼带同情之色的搀扶小青离开御花园。一旁的宫女伺候易嘉有些时日了,知晓易嘉的性子好,当下便道:“娘娘,这不是公然挑衅是什么?自己人缘不好,怨得了旁人么?”
易嘉也任由她说去,此时她心中的确气氛,她本以为张蝶舞知晓此事,顾及面子受损,她多半也会责罚小青一番也罢了,岂料她竟然动了刑。大齐宫律,主子当然有权责罚宫人,可一想到张蝶舞看似温柔之人,没有想到手段这般的狠绝。小青除了面庞无损之外,她一眼就可看出,身体早已被打得满是伤痕。
果然,易嘉随后而去,一看,漆黑的眸中闪过厌恶。张蝶舞纵然有美貌如何?在她看来,比心地纯良的宫女还不如。上药的宫女兴许第一次见,手有些抖。易嘉转眼见小青紧咬牙关,痛得不发一语,朝一旁人道:“请太医来。”
小青一听自己的病要劳动太医,慌忙的挣扎要下榻,喊道:“娘娘使不得啊,小青只是一介不足道也的奴婢而已。使不得啊。”一旁的宫女立即摁住她,其中一宫女见她般的不识好歹,恨声道:“娘娘说的话,你听下便是,不要那般的不识好歹,死了活该。”她话中严厉,眼神犀利。易嘉认得这个宫女,她年纪稍大,是个教养嬷嬷。口气刚毅,也难怪。
易嘉笑道:“莫要下她,到时候我们不仅要治疗她的外伤,还要治疗她的内伤。”几个宫女回神后醒悟,连声笑了起来。小青双颊一热,将头埋在枕头里,十分的窘迫。
转眼五月底,宫中一切如常,太子依旧是太子,刘紊也未因家族而牵连刘夕,撤了他的太子爵位。朝中无事,可这后宫依旧是个热闹之地。
五月底,每四年一选的秀女们双双入宫,于六月中正式赛选册封。刘紊将此事托付于易嘉,被易嘉已近临盆为由而回绝了刘紊。刘紊思量了半响才道:“那最后,还是绾绾来看吧。绾绾的眼光,朕喜欢。”易嘉沉默,这事看来是推脱不掉,干脆也随刘紊心思去了。
这事也不知怎地传到了秀女耳朵里,众人大大惊讶忐忑。要知道,这程后容貌绝世无双,让她来亲挑秀女,那眼光自然比这天还要高。一些颇有姿色的女子顿时信心大增,容貌稍平庸一些的女子,顿时大受打击。竟然有一宫女因怕不能别易嘉看中而上吊自杀!顿时,这消息传遍了后宫。
刘紊自然也知晓。不动声色道:“随她们去吧。该依法办的,就依法办了,以后这事,莫要再问朕了。”禀告的小太监惶恐而退。又过不一会,一太监来报:“陛下,程娘娘说,选秀之事,她请陛下让她全权做主。”
刘紊的眉眼带着少许笑意,道:“准就是。”
六月的选秀,程后全权负责。这事,看似表面简单,实则不然。废后是不能干预后宫之事,如今刘紊让她负责此事,且全权代理,可以看出,这后宫,赵后的远处,如今程后依旧宠冠后宫不变。皇后对她来讲,如今之事头衔的形式而已。
凤起宫,历来秀女入住的宫殿。近一百名的秀出唯有一半人过了初赛,剩下的宫女皆四人一房落住于凤起宫。教养嬷嬷每日进行宫规教导,如,如何行礼,伺候君王等等。教规高达一千多条,其中礼仪就有九百多条。易嘉好奇的拿来看过,只需一眼,就再也不想看了。
选秀期间,不少将军夫人,郡王夫人通通皆探后之名来寻易嘉,好在易嘉住的乃文成宫,易打发。若是住在储秀宫,怕那里早就门庭若市不说,宫里的茶也不够喝了。寻不找易嘉,套不找近乎,这些人自然想其他法子去了,易嘉也落了些清净。
每日傍晚,教养嬷嬷都会向易嘉禀告这些秀女的日时情况,易嘉也当是拿旁人的乐事来听。李嬷嬷,算年纪她是资历最深的老嬷嬷,为人十分耿直,从不贿赂,赏罚分明,易嘉让她来调教这些秀女,果然少了收贿受贿之事来。李嬷嬷也是敢言之人,说话有礼,却不乏自己的看法。
近日,这些秀女听闻易嘉要全权管理此事,虽未有人自杀,但有些秀女不似先前的积极。易嘉看在心中,叹息一翻,有些人无论如何也想入这后宫当娘娘,可?谁能明白当娘娘的苦?这后宫的阴?“娘娘,素奴婢斗胆,您还是去一趟看看吧。”
易嘉想一想也是。
“程后娘娘驾到。”太监似鸭的嗓音她早已习惯了。听她唤自己为程娘娘,面色一笑,就如同东宫西宫一般。
五月骄阳正浓,易嘉一身白色露肩长袍松松垮垮的穿起。常常的头发高高耸起,一朵连自己看了都俗气的牡丹花插立中央。这牡丹花是刘紊亲自送来的,宫女硬要她戴,她也不好说什么,也就俗气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