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皓云几日不见小浵,早料到她会胡思乱想,但是万万没想到小浵居然提出这般理由要和自己分手。他正心急如焚想去追子浵,碍于桂琴在一旁催促,想到自己这几日在外,家里想必忧心得紧,他只好先地去见唐二娘。
此刻唐二娘正在书房里埋头整理账目,桂琴上前禀报道:“夫人,少庄主前来请安来了。”唐二娘一抬头,瞧看皓云愁眉不展恹恹地走进来,便关切地问道:“云儿,怎么了,那汤小姐为难你了?”
龙皓云心里分析,小浵会瞬息万变一定是受了人唆摆,不消问自然是唐二娘了,于是说道:“娘,我知道您和爹爹定这桩婚事的用意,我已经尽量配合了,为何您还要去找小浵的麻烦?”
唐二娘压根就没有为难过方芷浵(子浵),听龙皓云这般责怪有些不悦,语气难免重些,道:“什么话?我前几日刚刚收她做了我的入室弟子,依照唐家规矩非唐家人是不得学我唐家的医术的。我这般做还不是为了你,这样方姑娘不会觉得配不上你,以后在江湖上也有一席之地,用不着担心日后嫁给你受欺负。你倒好,不管不顾娘的用心良苦,一进门就兴师问罪,我何尝找过她麻烦?”
龙皓云一听,无比惊讶,转而又觉得有一些纳闷,道:“娘,你莫要哄孩儿,若是如此,小浵何以会性情大变,对我不理不睬呢?”
唐二娘嗔怒道:“那是她识大体,知进退,不像你不问青红皂白胡乱指责他人。”
龙皓云见唐二娘这说,知道自己猜错了,于是行了个礼,说道:“是孩儿错怪娘亲了,孩儿知错了,那孩儿去找小浵跟说清楚——”说罢,便要抽身离去。
唐二娘听皓云叫自己娘亲叫得亲切,心里的怒气已然消了七分,见皓云要走忙叫住他,语气温和地说道:“先不忙,你这几日和汤小姐相处得如何?”
龙皓云心早就飞出去了,随口说道:“极好,娘,请恕孩儿先行告退。”说罢,忙不迭地跑出门去。
唐二娘爱怜地看着皓云奔跑出去的背影,无奈地摇头道:“唉,又是一个情种。”转而又问桂琴道:“桂琴,这几天云儿和汤小姐相处得可好?”
桂琴答道:“相处甚欢,未曾有过间隙。”
唐二娘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打发桂琴下去。
龙皓云从大厅出来直奔医庐而去,但是子浵却闭门不见,皓云在门外苦恼地哀求道:“小浵,我知道这几日我一去不归让你牵挂了,可是,那是因为大雪封山,我不得已才住在了寺庙里,你听我解释啊。”
子浵在屋里听见皓云苦苦哀求的声音,压抑了几日的痛楚一下子迸发出来,她靠在门边,皓云敲打门的震动清楚地传递到她的身上,如同敲打她的心一般,那么疼痛,她的泪水无声而下,子浵强忍住悲伤,柔声道:“皓云,你走罢,这里是医庐,人来人往,你是龙啸山庄的少庄主,不要失礼于人,我没有那个福分跟你长相厮守,你莫要来找我了,我也不会再当你的伴读了,你若再苦苦相逼,便是逼我离开龙啸山庄。”
皓云听见子浵这般说话,心里更是焦急,便道:“小浵,你莫说这些傻话,你把门打开,听一听我给你解释清楚,那些鬼话我不会理会的,你要相信我。”
子浵心里有如刀绞,龙皓云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她心间划出一道伤口来,那种痛楚让她不能呼吸,她再也按捺不住,大喝道:“你走啊,别再来找我,安安心心地把汤小姐娶了。”说罢,呜呜地哭出声来。
听见子浵在屋里,龙皓云万分苦恼,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让子浵更加伤心,他琢磨着目前山庄里能跟子浵说得上话的人就属若惜了,便想着请若惜来做和事老,于是马不停蹄地去找若惜。
却说龙若惜正烤着火,喝着热茶,心里对虚谷先生的无情感慨不已,愁思万千之时,见到哥哥龙皓云奔进她的屋子,若惜知道这几天他陪汤毓儿游玩没有回龙啸山庄,便问道:“哥哥,你回来了?”
龙皓云一见到若惜,二话不说上去把她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扔,茶水漫出来,桌布湿了一大片,皓云只顾着拉着若惜去找子浵,嘴上焦急地说道:“若惜,你来帮我跟小浵解释一下。”
若惜稳住皓云,说道:“哥哥,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先莫急啊,有话慢慢说,你要我帮你跟方姑娘解释,你也得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啊。不然你让我跟方姑娘说什么啊?”
皓云喘了口气,把子浵误会自己的事情经过跟若惜说了一遍,皓云急得差点要跳脚,带着哭腔道:“若惜,小浵现在说要我娶汤小姐,她不肯嫁给我了,怎么办啊?”
若惜看到皓云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心里暗暗羡慕方姑娘,有一个人那么在乎她,为她着急上火,真叫人嫉妒,而自己那么在乎虚谷先生,他却毫不在意,想一想如果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吵架也是一种福气,嘴上却劝慰皓云道:“哥哥,方姑娘是个知书达理的姑娘,我想这只是一时误会,待我去把话跟她说清楚,她会理解的。”
龙皓云小鸡啄米似的点起头来,道:“我正是这个意思,若惜,你快随我去医庐。”说罢,兄妹二人急匆匆地赶往医庐。
若惜来到医庐,在子浵的房门前敲门,柔声道:“方姐姐,是我,龙若惜,我找你有些事情,你给我开个门罢。”
子浵知道这是说客来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避无可避,于是打开门来,皓云赶紧凑过头去,急吼吼地说:“小浵,你听我解释。”
子浵强装作冷酷,说道:“少庄主,此事我已然决定了,无须多言,若惜妹妹,你跟我进屋,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皓云还想再解释,若惜握住他的手,轻轻地摇头,示意他先回去,皓云只得败兴而去,站在医庐外等若惜的“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