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擎瞧见龙皓云对这个方姑娘寸步不离,很是紧张的样子,大概明白了夫人那日提议的缘由,暗自一笑,不动声色地问唐二娘:“这丫头瞧着倒是机灵得很,还会医术和功夫,如果她能当云儿的伴读倒是一件好事。”
夫人笑着点点头,迎合道:“这姑娘知书达理,很是讨人喜欢,我觉得和她颇有些缘分呢。”这缘分指得是子浵会唐家的功夫,但是夫人却没有跟龙天擎明说,只道是有缘分便罢了。
再说子浵从大厅出来,头一次见到仇人,心里不免有一些疑虑,自然是不能问龙皓云的,便一边沉思一边往医庐走去。
龙皓云看她今天的架势,愁眉不展,一言不发,又说给若惜治病是为了报恩,言下之意是不是治好了若惜便要回去了?心里着急,于是问道:“小浵,你有什么打算?”
子浵心不在焉地说了句:“不知道。”兀自走着,也不曾抬头看龙皓云。
龙皓云却以为她打定主意要走,咬了咬牙,豁出去了,柔声道了句:“小浵,要不……要不干脆你嫁给我罢?”
这一句“嫁给我吧”把子浵惊得瞠目结舌,她猛地一抬头,望着皓云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龙皓云两颗眼珠犹如璀璨的明珠一般,直勾勾地盯着子浵,那目光甚是灼人,道:“小浵,我尚未娶妻,我喜欢你,如今你也没有别的去处,要不你嫁给我如何?”
子浵愣在那里,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婉拒道:“龙兄你说笑了,你我是兄弟情义——”
龙皓云打断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在林子里的时候,我就希望……希望你是个姑娘家,我就想往过那样闲云野鹤般的生活,不信你过来看。”然后不由分说,拉着子浵就去了他的书房,他拿出那天背着的书箱,里面全是他那段日子的画。
只见笔墨丹青,全是青山绿水间,一个垂钓,一个浣纱;一个舞剑,一个抚琴;一个作诗,一个研磨,说不尽的温柔,道不完的情愫。
皓云解释说:“这些都是没见到你的时候画的,所以画中人的模样都是朦胧的,只画一个背影,我一心想过这样的日子,只是寻不到相伴的人,如今遇见你,我知道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很唐突,可是我怕你一去不返,我再也找不到你了。”他言辞恳切,倒是真情流露。
子浵真的只当他是哥哥,便推辞说:“少庄主,我还在守孝期间,此事休得再提。”
皓云专注地盯着她,深情地说道:“只要你不走,我等你便是。”
子浵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医庐的,她心里仿佛有十五只兔子一样——砰砰乱跳。
很快,子浵开始了对若惜的治疗,在若惜服药期间,子浵每日都会去给她把脉,亲自煎好汤药送来。所幸,小姐的病一天天见好,兴致也好了,话也就多了起来。
这天,若惜随口问她:“方姑娘,怎么不见你和哥哥一起来看我?”
子浵心虚,便道:“少庄主贵人事忙,我怎么好叨扰他?”说这话的时候,难免露出娇羞忸怩之态。
若惜是何等冰雪聪明,一瞧她模样就知道大概了,忙帮着皓云说好话,“哥哥他为人正直,品行纯良,就是性子急了些,方姑娘你可别见怪啊。”
子浵不好意思跟她说这些,赶忙打岔道:“我比小姐年长一岁,小姐若不嫌弃,还是叫我姐姐吧!”
若惜点点头,脆生生地喊了声:“方姐姐。”然后两人嘻嘻地笑起来。
子浵一直在山林生活,若惜对这些充满好奇,常常追问她一些山野间的趣事,也不知是不是有表姐妹的血亲,总之两人相见恨晚,关系也更加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