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说到龙皓云正欲带着子浵来跟唐二娘禀报为若惜治病之事,唐二娘却急匆匆地派人来请子浵到大厅一叙,龙皓云心里直打鼓,担心唐二娘准备下逐客令,赶走了他心上的人儿,因此忧心忡忡地陪着子浵来到大厅,然而,这一次龙皓云想错了。
原来,唐二娘上次在医庐套子浵说出自己的身世,由于方姑娘(子浵)身怀武艺,又打算在山庄谋一份营生,唐二娘颇为担心养虎为患。一般情况下,但凡是有武功而又不是知根知底的人是一概不收的,可是方姑娘毕竟是少庄主龙皓云的救命恩人,就这样断然拒绝了她始终有违道义,更何况皓云对她一往情深,所以想去查查子浵的底细,于是派人去给方家送信,一探究竟。
送信的人到吴家村一看,吴家村横遭泥石流灾难,整个村庄悉数被掩埋,已然是满目疮痍,萧条落魄,待在村子里的人悉数遇难,方家一家人也在其列。
只有一些刚巧外出或者在外做生意的人幸免于难,待灾情过后纷纷赶回山村料理后事,人们边哭边挖掩埋在房子上的泥土,挖出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仅仅能从衣着、佩戴饰物上辨明身份,幸存者见到亲人遗体恸哭不已,哀鸣不止,场面极其凄惨,真是叫人惨不忍睹啊。
夫人派出的人于是问了一些方家的情况,与子浵说的都吻合,时间上也对得上,方家是外来人家,也没人想到要帮他家收拾残局,夫人派出的人更是不会去干这等劳心劳力的事情,心想:“整个村庄都被泥石流埋了,庄子里的方姑娘所说的地址和人物都对得上号,这村庄这么偏僻,想必她是不会有假的,难不成要我真真挖出一间屋子的泥土去辨别那已经腐烂的人身么?再说我也不认得他们啊!”
怕夫人追根问底,于是只是回来禀告夫人说方姑娘一家受灾罹难,据村民所言,庄子里的这位姑娘各方面都符合方姑娘的特征,却只字未提及全村都受灾,二娘听闻此噩耗,赶忙去医庐找方姑娘(子浵),偏巧她人不在医庐,于是派人出来找他们。
龙皓云陪着子浵到大厅见夫人,二人刚刚行过礼,还未等他二人开口,唐二娘便先声夺人,道:“方姑娘,你也算是一个行医之人,须知人生无常,世事难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天爷要一个人走,饶是笑一声也会憋死,喝一口水也会呛死,我们虽说有一些治病救人的功夫,但是再有本事也不可与天斗,你说可是这个道理?”
子浵暗想,想必她已经去吴家村查看过了,现在只不过想转个弯过来跟我说此事,自己应该装作明白还是糊涂呢?
正在子浵迟疑的空当,龙皓云莫名其妙地问道:“娘,您今天这是怎么了?您一向不信什么天命的,今天怎么倒——”
唐二娘怕龙皓云乱说话,厉声道:“我们这行内的事情,你这个外行人哪里会明白?我只是和方姑娘探讨一下医者之道。”
龙皓云正好要跟唐二娘禀告请子浵为若惜医治的事情,听唐二娘这般说,信以为真,以为唐二娘只是在考查子浵的医德医术,因此也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