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兰心被舒子浵喷了一身的药汤,回房里换了一身衣服,心里一口恶气实在难消,也不急着过来照顾子浵,而是跑到若惜小姐那里诉苦去了。
若惜昨夜闹跳楼,被舒子默劝服下来,她拿着子默给的药膏,安心地回到屋子歇息。一早晨起来,手上的红肿已经消了许多,她暗自想道:这先生的本事真不小,药膏的效果比娘配制的都好。
昨晚子默英雄救美的一幕又在若惜的心里重现,若惜不由得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几许娇羞的神色,她正想着昨晚的事情,兰心一个箭步冲进来,带着哭腔跟若惜撒娇道:“小姐,我不想去伺候那个不男不女的家伙,您去跟少庄主说一声,让我回来伺候您吧!”
若惜爱怜地指责道:“兰心,怎么说话的?什么叫不男不女,这话若是让其他人听到,指定说我宠坏了你——”转而又安慰道:“哥哥也是看你能干才叫你去照顾人的,总共也没几天,你就忍耐一下吧。对了,那姑娘的伤打不打紧?”
兰心小嘴一撅,一脸的不屑,道:“小姐,她好得很呢,今天早晨我喂她喝药,她直直地吐了我一身,她的精神头好着呢,哪里像个病人?”
说罢,兰心上前握住若惜的手,刚叫一声:“小姐——”还没把话说完,只听见若惜“唉哟”一声,若惜忙把手缩了回去。
兰心这才发觉若惜手微微有些红肿,急切地询问:“小姐,哪个丫头这么不小心,你瞧你这手烫的,这可怎么是好啊?不行,我现在就回来伺候你。”
若惜连忙拒绝道:“不关别的丫头的事,是我自己昨晚不小心烫伤的,我已经擦了药膏,现在好多了。兰心,此事就你一人知道,你别到处嚷嚷,哥哥这次回来和往常不太一样,那姑娘的伤好像和哥哥有关,大家都有正经事要处理,别给他们添乱了。”
兰心正要嘘寒问暖,桂琴前来禀告,道:“小姐,少庄主让我给你捎句话,找一个裁缝给受伤的姑娘做几身衣裳。”
若惜点点头,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桂琴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兰心接过刚刚的话茬道:“昨晚烫伤的?莫非是当时打碎的药碗,那药汤烫着小姐了?”
若惜淡淡地点点头,又道:“昨晚大家都是关心哥哥的伤势,难免手忙脚乱了一些,已经不碍事了。”
兰心赌气地说:“小姐,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不碍事。少庄主连问都没来问候一声,倒心心念念一门心思记挂着那个姑娘的衣服,小姐,你受委屈了。”
若惜浅浅一笑,转而又问道:“不说我了,兰心,我问你哥哥为何要给那姑娘做衣服?”
兰心回答道:“小姐,你不知道,那姑娘好生怪异,她居然穿着男人的衣服,男人的打扮,所以我才叫她不男不女的嘛。她好像什么行李都没带,摆明了是来敲竹杠的。”
若惜正色道:“兰心,这种话以后不许乱说,昨晚哥哥一手的血,想必是那姑娘留下的,我估计她的行李丢失了。我的手如今不方便,这件事你帮我办,她的身材如何,我的衣服她可穿得下?你先找两身合适的衣服给她换上。”
兰心违心地讨饶道:“是,兰心知道了,小姐还不了解我嘛,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那姑娘的身材与小姐相差无几,我待会找两身衣服给她送去便是。”
看兰心听话了,若惜笑了笑,指着桌上的糕点说:“行了,我知道你昨晚上照顾病人辛苦了,这些糕点是我特意留给你吃的,吃完后别耽搁,好好去医庐照顾那姑娘,我这里有梅香照顾着就行了。”
兰心甜甜一笑,讨巧地道:“兰心就知道小姐最疼我了。”说罢拿起一块糕点就往嘴里送。
若惜温柔地道:“行了,别耍嘴皮子了,快些吃,我有些乏了,先回房歇会。”说罢,若惜回到房里,轻轻地捧着子默送的药瓶,继续凝神而思,心道: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给我批的命究竟准不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