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寿宴即将接近尾声,舒家三个人却要去给永嘉公主送什么寿礼,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舒家三个孩子抱着寿礼,拖拖沓沓地走在最后,见前后都没什么人,子浵轻声问道:“大哥,二哥,咱们真的要跟着他们去柔仪殿吗?”
舒子恒思量道:“大哥,听这些太监说柔仪殿是这个永嘉公主的寝宫似的,皇上好似特别喜欢这个公主,咱们何不混迹其中,向公主禀告此事,或许比向皇上禀告此事还来得容易些?”
子浵一听,连声称赞道:“二哥妙计啊。”
舒子默细细思索着,旋即道:“此计甚是危险,其一,后宫不得干政,这永嘉公主即便再得宠,她始终是公主,是后宫中人;其二,谁知道这公主心思如何?此事牵连甚广,她万一有心包庇谁,反而推说是咱们故意陷害,咱们这才是送羊入虎口呢,更何况,大部分公主只是养尊处优,未必知道此事的严重性。”
子恒和子浵不由地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去,茫茫的白雪,遮住了世间万物本来的颜色,叫人看不清路在何方。
舒子默见子恒和子浵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浅浅一笑,道:“不过,咱们或许可以擒住这个永嘉公主,逼迫她带我去见皇上。”
一席话,说得子恒和子浵茅塞顿开,到底还是大哥深谋远虑,不似他们这般只想到皮毛,总是停留在浅表。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三人心里有了目标,不免有一些高兴,兴冲冲地抱着礼盒,尾随着那些太监去了柔仪殿。三人到了柔仪殿,低着头,学着那几个太监的样子,将礼盒认认真真地码放整齐。
此时,永嘉公主的宫殿里,只有两个宫娥在整理内务,打扫门庭,子浵远远地射出几根银针,将两个宫娥的穴道点住,他三人重新回到永嘉公主的寝宫,将两个宫娥往内室的床上一放,点了有点了她们的昏睡穴,放下帷幔,三人这才躲到堆积如山的礼盒后面。
那些太监们往返几个来回,又从华盖殿搬来一些新的礼盒,好一阵子,他们才消停下来。
不一会儿,子浵听见柔仪殿里有人道:“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个轻快的女声道:“平身,今日本宫大寿,尔等也着实辛苦,各人赏银十两,待会尔等去月兰哪儿领赏罢。”
众人齐声道:“谢公主恩赐。”
随后便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子浵连忙用胳膊触碰两旁的哥哥们,三个人都凝神而视,他们紧张地屏住呼吸,挟持公主是何等大罪,但求能一击即中,否则便真是一场恶战了。
终于,寝宫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一个女声埋怨道:“这宝莲和瑞珠也不知干的什么差事,居然不见踪影,连大门都合上了,真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子浵从礼盒的缝隙中瞧去,一个身着宫服的宫娥簇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子走了进来,想必那个女子便是永嘉公主了。
永嘉公主咯咯一笑,道:“今日本宫寿辰,由着她们休息一日便是,月兰,你莫要太严厉了,否则,容易长皱纹的哦。”
月兰无奈地笑道:“奴才哪有公主这般福气,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不过,月兰知道公主这是在体恤奴才,奴才感激在心。”
永嘉公主走到梳妆台前,款款地坐下,对着铜镜从发髻上取下一根发钗。
月兰见状赶紧上去帮她卸去发髻上的头饰。
永嘉公主瞥眼瞧了瞧一角的礼物盒,揉着肩膀说道:“月兰,我今日在华盖殿端着身子做了一日,乏得很,我去歇会,你抽空将那些礼物收纳一下,就这般堆在那,看着怪叫人心烦的。”
月兰答应道:“是,奴才稍后便去。”说着,月兰仍在小心地替永嘉公主卸去头上繁琐的发饰。
子浵早就按捺不住想上去点了她二人的穴道,用疑惑的眼神望着大哥舒子默,舒子默见她二人已然开始卸去头上的装饰了,下一步便是更衣了,若是待公主更衣了,他们两个大男人再去挟持她,只恐毁了公主的清誉,届时,他们便纵有再好的借口,恐怕也难以自圆其说,便点了点头。
子浵赶紧纵身一跃,从礼盒后面跳将出来,落在地毯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右两手射出飞针。
月兰和公主都不曾发现子浵,仍在卸着公主头上的发饰,月兰正一侧身,准备将刚卸下来的发饰放入首饰盒,子浵两只手射出的飞针悉数射入月兰的身上,她这一侧身穴道位置也跟着偏离了,飞针只打中她身上不甚要紧的位置,月兰一吃痛,侧头看去,见着子浵这个生面孔,赶紧大声呼喊道:“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公主见状也花容失色,大声呼喊起来,“来人啊,有刺客。”屋外的人听罢,赶紧大声呼喊御林军去了。
子默和子恒听闻此言,赶紧跳将出来,要帮子浵的忙。
月兰见状,慌忙护在公主的面前,恐吓道:“大胆贼人,竟敢私闯柔仪殿,惊扰公主凤驾,若想活命,还不快束手就擒。”
眼见事情闹大了,原想在不惊动御林军的前提下挟持公主的计划也泡汤了,舒子默只得兵行险招,上前跪下道:“草民见过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草民无意冲撞公主,误入公主寝宫,绝非有意为之,实在是有无限苦衷,请公主明鉴。”
子恒和子浵见状也跟着跪下道:“请公主明鉴。”说罢,众人磕了三个响头。
一支御林军恰巧在附件巡视,听见柔仪殿的奴才们纷纷出来呼救,很快便赶到公主寝宫,领头的正是方才的赵总管。
赵总管见公主一脸惊慌地看着地上跪着的三个太监,一招手,御林军的刀一左一右架在了他们三人的脖子上,赵总管上前问道:“敢问公主,刺客可是他们三人吗?”
永嘉公主指着他们三人,惊声道:“正是他们——”
舒子默沉痛地闭上双眼,心里呼喊道:天要灭我舒家啊,若是御林军再晚来一刻,我们便可以细数前因后果,尚且还有绝处逢生的机会。可是若是御林军参合进来,那便是绝无机会了,御林军多是汤和提拔的人,他们怎么会让人去动摇汤和,若是牵扯起来,他们都可作为党羽一并被处罚,他们怎么会给舒家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