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擎见状,轻弹观音指,点住了舒子默的穴道,讥讽他道:“你们舒家的灵犀剑法的确是深不可测,你们的功夫比起十六年前的我自然略胜一筹,可是若是和现如今的我比起来,却还差得远呢。”
见到舒家众人对龙天擎一口一个“卖国求荣”。一口一个“狗贼”,唐二娘心里疑窦重生,疑惑地问道:“天擎,他们究竟拿走了你什么书信?为何小浵会说你卖国求荣,那些信不是你和朝廷人士金钱往来的书信吗?”
原来,唐二娘听闻龙天擎丢了与汤和往来的书信,见他这般紧张,便以为是他贿赂朝廷官员的书信,这种官商往来的事情原本十分平常,大家都心照不宣,她也没当成很严重的事情,如今听闻子浵骂他是“卖国求荣”,心下不由一紧,有一些恼怒。
钟斯见状,赶紧上前打圆场道:“夫人,您莫要听信谗言,他们还污蔑龙庄主毒害了大当家舒宇呢,他们和龙庄主有过不去的心结,自然什么脏水都忘龙庄主身上泼了,您明察秋毫,莫要听人唆摆。”
唐三娘听闻此言,按捺不住心里的怒火,冷言道:“人在做天在看,你们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舒子恒道:“二姨,你莫要被他们蒙骗了,那些书信是龙天擎私通朝廷命官,盗取大明江山的兵器,然后要想法设法地送给北元的汗王的,所以他才会对我们下次狠手。”
龙天擎大怒,点住他和舒子默的哑穴,恐吓道:“小子,小心说话太快闪了舌头。”
如今舒家之人皆是龙天擎的手下败将,只剩下唐三娘一人,龙天擎并不忌惮于她,便道:“三妹,你不是我的对手,你若肯跟我合作,我不仅不会伤害于你,更会对你们礼遇有加,你考虑一下!”
却说唐三娘还来不及回答,子浵却冷不丁晕厥过去。
原来她哭骂完之后,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心里已然相信了这件事,一想到日日和自己耳鬓厮磨的龙皓云变成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股羞愤之情涌上她的心头,而自己一直处心积虑要置之于死地的龙天擎成了自己身生父亲,她一时接受不了,竟然昏倒过去。
龙天擎赶紧一把扶住即将倒地的子浵,对唐二娘道:“夫人,你快来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唐二娘见状也心急如焚,忙不迭地上前来,细细地把脉,查看一番,唐二娘舒了一口气道:“她是一时气结于心这才昏厥过去,天擎,此事我们容后再议,现在大家都在气头上,不够清醒冷静,缓一缓再说罢,免得伤了自己人,那便追悔莫及了。现如今江湖豪杰们都在宴客厅等着为你祝寿,你快去罢,我方才说你是因为要在观音菩萨面前还愿才失礼于人的,你待会莫要露了马脚。”
龙天擎这才想起宴客厅里的一干人等,对钟斯道:“先把他们关起来,卸去他们身上的兵器,给他们服下十香软筋散,容后再审。”说罢,他便把子浵放置在床上。
唐二娘看着身受重伤的舒宸,便心疼地说道:“妹夫这伤势不轻,让他去医庐调养罢,咱们归根到底还是一家人,这山庄也本是爹爹留给他们的。”
龙天擎瞧了瞧舒宸,他知道自己那一掌的威力,舒宸若非有强大的内功护体怕是早就跟阎王爷报道了,便道:“好罢,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就依了夫人所言。”
说罢,龙天擎赶往宴客厅,刚走了几步,转身回来指着子浵道:“钟管家,也把她先关起来。”又对夫人唐二娘道:“夫人,我们一同去待客罢,你且放心,我心里对他们仍念旧情,只要他们不再对我苦苦相逼,我一定会好好待他们的。”
唐二娘忧心地看了一眼众人,对钟斯道:“钟管家,你要好生安置他们,不可让他们受了委屈。”说罢,便随着龙天擎去了宴客厅。
钟斯办事极其妥当,他找来了几个人将他们分别安置在“疯人院”里,又从练功夫派了几个会功夫的里三层外三层将疯人院团团围住。
早先唐笑建立笑雨山庄的时候,各方面的生意才刚刚建立起来,要维持这么大的山庄运作,开支之大可想而知,因此他当时很大的收入是来源于给人诊治疾病,而山庄的外院有一个栋房子是专门用于收治癔症病的患者(即精神病,古人称之为“疯子”),那房子就被人称为“疯人院”。
为了保证他们的安全,房子的窗子用铁条固定住,门也是铁门,用钥匙才能打开。屋内摆设极其简单,任何尖利坚硬的东西都没有,只有棉被枕头,有些像是监狱的牢房,但是却干净整洁得多,至少没有蛇虫鼠蚁的滋扰。不过后来随着笑雨山庄的生意规模日益扩大,唐家人逐渐放弃了诊治病人这项业务,所以这所房子就悬空了。
龙天擎接管山庄以来,那房子一直闲置,偶尔庄子里的下人犯错才会被关禁闭。
而医庐那边的舒宸夫妇俩,钟斯也未曾遗漏,派了几个武功高强的人去重点看守,其实以舒宸现如今的状态,莫说是逃走,便是动作剧烈些,也可能波及五脏六腑,恐有性命之虞。
龙天擎的寿宴,他和夫人唐二娘一个姗姗来迟,一个去而忘返,众人连连吵嚷着要罚酒,自然费了一番力气周旋。
龙皓云之前替父母苦撑局面,被灌了不少酒,已然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连声叫道:“小浵,你在哪里,我好难受,你快来帮我瞧瞧。”
龙天擎皱着眉头看了唐二娘一眼,叹了口气,打了个手势给李喜,将李喜召唤到跟前,轻声耳语道:“少庄主喝多了,你带他到一旁的屋子里醒酒,待他酒醒了再过来。”说罢,端起酒杯和人家推杯换盏,一饮而尽,龙天擎寿宴的酒都是上好的美酒,可如今这珍藏的好酒喝起来却苦涩难咽。
李喜应声扶着龙皓云出去,龙皓云口中仍在喃喃自语,所谓酒后吐真言,大抵便是如此的了。
然而,最难熬的人是唐二娘,一方面,她听闻了一个惊骇的消息——他的枕边人居然是北元的细作,她着实难以相信;另一方面,她的亲人正被关闭在疯人院里,他们与龙天擎势不两立,尤其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一想到这,她心里便如同刀绞一般,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