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擎这才想起来,当初方芷浵(子浵)救了他的儿子,全家又悉数遇难,因此破格收了她,便说道:“方大夫倒是会一些武功,钟管家,你认为会是她做的吗?”
钟斯答道:“昨日陈婆给大家检查身子,她们身上都没有伤,唯独方姑娘是夫人检查的,检查的时间很长,对了,我昨日见着方姑娘的时候,她正在观星阁帮虚谷先生做法事呢,夫人却说事发时她正在给夫人请安。”
龙天擎一听,便道:“哦?这么说来,这个方姑娘的确有可疑,她和虚谷先生在帮什么人做法事?”
钟斯答道:“庄子里厨房新来的伙计,叫做韩逍。”
龙天擎问道:“哦,他们来的时间是不是很接近?”
钟斯翻查龙天擎桌上的工钱簿,答道:“是的,前后不差半个月呢,庄主觉得他们仨是一伙的,他们会是什么来头呢?”
龙天擎沉思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走,咱们去会一会他们。”说罢,他和钟斯来到宴客厅,却不见他们三人的踪影。
钟斯轻声在龙天擎耳边说道:“观星阁人烟稀少,虚谷先生也极少下来,他们估计在那儿。”
龙天擎便道:“那我们便去那里会一会他们。”
再说,舒宸去观星阁找舒子默他们,三个孩子早已规规矩矩地坐在屋里等着他,见他一来,三个孩子都站起来,齐声道:“爹爹。”
舒宸微笑着点了点头,进屋之后也顾不上别的,开门见山便道:“子恒说发现了可以指证龙天擎的证据,你们快拿来给我看看。”
三个孩子一个从药箱里拿出信件,一个去拿显影粉,一个细细地解释。舒宸将信件一一过目,又将怀里当初钟斯写的蒙古信拿出去,一并放进子浵的药箱里,称赞道:“这倒是一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子浵问道:“爹爹,您说我们待会应该怎么做呢?”
舒宸深思片刻,道:“小浵,你的功夫没有杀伤力,我们若是硬拼起来,你还是莫要亲自参与进来,只管保存好药箱,剩下的事情我们会看着办的,你先去门口听一听动静,莫要被人家发现了。”
子浵答道:“孩儿知道了,爹爹你们要多加小心,我会努力保管好药箱的。”说罢,便起身来到走廊里,细细地听着动静。
舒子恒看了子浵一眼,紧张地问道:“爹爹此事可会牵连到汤和一家人?”
舒子默连忙说道:“子恒,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们还要商议如何将信件公之于众,你莫文这些。”
听闻此言,舒子恒闻言低头不语,心里却叫苦不迭,毓儿会不会怪自己呢?
舒宸也顾不上教训子恒,便说起了他的安排,道:“宴客厅搭起了一个台子,以供娱乐之用,待会若有机会,我带着信件上去读出来,你们俩要做的便是防止龙天擎和钟斯来抢夺信件。”
说罢,舒宸在桌上蘸着茶水画了一下宴客厅的草图,一一跟他二人讲起防卫的重点和方法。
子浵在走廊上四处走动,心里很是难安,今日之后,自己和龙皓云便是仇人了,龙皓云会恨自己吗?她专心想着龙皓云,便不记得用听声辩位去细细听附近的声音。
直到龙天擎出现在她的面前,子浵这才反应过来,故意给屋里的人放消息,朗声招呼道:“龙庄主,您此刻不是应该正在宴客厅吗?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龙天擎故意道:“自古尊师重道,虚谷先生是皓云的授业恩师,他不来吃酒,我如何安心,便只好亲自来请他。”
此刻屋内的人大吃一惊,乱作一团,舒宸急忙打开窗户,想跳窗而出,却见窗前站着一人,一双鹰眼正发出凌厉的目光盯着他,那人不是钟斯是谁?
舒宸心里一颤,心下感叹道:莫非天不助我,在最后一刻叫我功亏一篑,不由地有一些悲愤之情。
钟斯细细打量着舒宸,惊讶地高声叫道:“你,你不是三当家舒宸吗?”
龙天擎听到钟斯的话,心下一惊,急忙推门而入,子浵见拦不住他,便后脚跟着他来到屋子里。
舒宸见此情形,不由地苦笑起来,对钟斯说道:“不错,钟管家好眼力。”说罢,三下五除二地摘去粘在脸上的白眉毛和白胡须。
龙天擎万万没想到偷他书信的人会是舒宸,多年没见,自然上前叙旧道:“舒兄,这些年你们哪里去了?怎么不也和我们通个信,我和夫人很是担心你们。”
舒宸讽刺地一笑,顺着他的话瓮声瓮气地说道:“哼,是担心我们还没死罢!”
龙天擎堆在脸上的殷切之情顿时荡然无存,他不由有一些委屈,莫名其妙地问道:“舒兄,你这说的是哪里话?我怎会这般想你们?”
舒子默按捺不住心中的仇火,嗤之以鼻,怒声骂道:“龙天擎,你莫要在这里和我们套交情,我们的交情在你毒死我爹爹的那一刻起,便荡然无存了,父仇不共戴天。”
龙天擎转而看着舒子默,细细一想,道:“你便是舒子默?孩子,这里面必然有什么误会,我龙天擎对天发誓,绝对没有毒害过舒宇兄,如若此言有半点虚假,我必遭万箭穿心,五雷轰顶而死。”
见龙天擎说此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子浵有一些信服了,便柔声问道:“龙庄主,您在江湖上有头有脸,可不能信口开河骗我们啊?”
龙天擎还来不及答话,舒子恒便抢着说道:“小浵,你莫要被这种不仁不义的小人骗了,谁杀了人会承认的?何况他为了达成目的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做不出来。”
钟斯见状,赶紧出来打圆场,道:“诸位真是误会龙庄主了,你们本事一家人,何必互相猜忌,失了和气。”
舒宸怒道:“钟斯,你也甭在这里装好人,你一个元朝旧部,潜伏在龙啸山庄,窃取我大明的军事情报,你还想做什么好人?”
龙天擎和钟斯听罢此言,万分诧异,纷纷瞪大一双眼睛看着舒宸,握紧了拳头,舒宸也不甘示弱,怒瞪一双眼看着他们,活动着双手的关节,发出瘆人的“咯吱咯吱”声,舒家兄弟瞬间从腰间的玉带里抽出软剑,双方对峙着,虽然没有真刀真枪干起来,然而气氛已是剑拔弩张,两大家族都是武林高手,他们若打起来,胜负几何还是未知之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