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不多言,只是点头答应着,钟斯挨个认认真真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轮到子浵这儿,钟斯有些犯难了,说道:“方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为了保全你我的名声,我让其他的人来证明你的清白,请随我来。”
子浵道:“不妨事,钟管家请前边带路。”说罢,子浵跟着钟斯下楼而去,那药箱却还稳稳当当地躺在子默屋里的桌上。
他们总算逃过一劫,舒子恒看着钟斯和子浵离开的背影,心有余悸,笑着说道:“大哥,幸好那药箱做得巧妙,不然,今日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舒子默却不甚乐观,道:“你莫要高兴得太早,我们才逃过一劫而已,还有好几劫等着我们呢?”
子恒细细地一寻思,问道:“大哥的意思是,如何才能通知爹爹和娘亲?”
舒子默点点头,担忧地说道:“是啊,看他们这个架势,势必要查出那些信件方可罢休,你如何出的去?”
子恒却呵呵一笑,道:“如今,整个龙啸山庄里人人都有嫌疑,可是唯独有一个人却定然不在他们怀疑的范围之内,我或许出不去,她可一定能出的去。”
舒子默眼珠一转,猜测道:“你说的是汤毓儿!”
兄弟俩眼神彼此一交流,转而纷纷笑了起来,不错,汤毓儿是汤和的嫡亲女儿,她如何会去偷这些信,更何况,如今她是龙啸山庄少庄主龙皓云的未婚妻,是山庄的贵客,她若说要和谁出去,谁能拦得住?
舒子恒从观星阁下来,径直去了汤毓儿的客房。
汤毓儿一上午没见着他的人,正有一些生闷气呢,见他来了,故意置气说道:“哼,你当初躺在病榻上,我日日去陪着你,你却过河拆桥,如今腿脚刚好了,能四处乱跑了,倒忘了是谁当初陪你说话聊天解闷的,如今我闷得要疯了,你这才姗姗来迟。”
舒子恒满脸堆起了笑意,上前一把抱住汤毓儿的腰身,将嘴凑到她耳边,说道:“今日你可是冤枉我了,你没瞧见外面在闹事吗?”
汤毓儿柔声问道:“哦?我说今日怎么这般嘈杂,我还以为是镖师们动静大,发生什么事情了?”
舒子恒委屈地说道:“龙庄主说有人偷了他的银票,我们都被困起来,一个个地接受检查呢,我这才来晚了些,毓儿,你这般怪罪我,可伤了我的心呢。”
汤毓儿信以为真,道:“我错了,好哥哥,你饶了我这会罢。”说罢,在舒子恒的脸上香了一吻。
舒子恒故作失落地说道:“好毓儿,这几日庄子里肯定不消停,我看我还是不来见你为妙,若是让龙家的人发现了,我可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二人正是热乎的时候,听子恒说几日都不敢来见自己,心里自然舍不得,娇声道:“不要,人家想你想得紧,你不好来我这里,我们便出去好了,那里总不会有人盯着我们。”
此言正中舒子恒的下怀,他自然答应,嘴上却道:“我可不似你,没人敢拦着,我怕是出不去呢。”
汤毓儿呵呵一笑,道:“我要回应天(南京)了,想买办一下特产回去,缺一个帮我提东西的人,我就看中你了,他们谁敢拦着,你今日去找他们要一架马车,明日一早辰时三刻在大门口等我。”
说罢,他二人嬉笑打闹了一阵子,舒子恒才离开汤毓儿的屋子。
却说那钟斯将子浵带到观星阁楼下,心里却想道:这方芷浵(子浵)是龙皓云的心上人,是夫人的入室弟子,若是交给陈婆那个不懂礼数的女人检查身子,保不齐她受了委屈,随便挑拨一下是非,便又横生枝节。他倒是不怕这些,只不过在火铳没有运到山庄的日子里,他不想在闹出什么乱子,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故而想着干脆去请夫人来查她的身子好了,便将子浵带入内院。
唐二娘先前听闻龙天擎说山庄里丢了银票,心里有一些纳闷,且不说这龙啸山庄地处山林,鲜有外人,单说这龙天擎素来东西收得严密,若是真是有东西被偷,那贼人定然是一个大盗,只是有他这般功夫,去哪个豪门偷不好,跑龙啸山庄来耍威风,这不是刻意给自己找不自在吗?若是被查出来,他能落什么好?
却说,钟斯带着子浵来见唐二娘,子浵见到唐二娘率先行礼,道一声:“给师傅请安了。”
唐二娘瞧见有一些诧异,早晨小浵才来给自己请安的,便问道:“小浵,你此刻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么?”
钟斯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启禀夫人,方姑娘是您的徒弟,旁人都不敢搜她的身子,我斗胆前来想请您受累搜一搜方姑娘身子。”
唐二娘却用半调侃半质问的口吻说道:“好你个钟斯,居然给我找起活计来,小浵她若是真的偷了什么银票,你就不怕我护短吗?”
钟斯呵呵一笑,道:“夫人说笑了,我自然是相信方姑娘不会做这一些个鼠窃狗偷之事,但是若是不查她又恐落了口舌在旁人那里,只好请夫人证明一下老夫的判断。夫人,随银票一起丢失的,还有几封信件,是准亲家写给庄主的,有一些龙门镖局与朝廷往来的事宜,不好为外人所知,所以——”
唐二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龙天擎说丢了银票是假,丢了那重要的书信是真,她一向不太过问龙门镖局的事情,便问道:“钟管家,你们这般搜法可有把握吗?过两日便是老爷的寿辰了,江湖各派都会前来,你这般动静,莫失礼于人。”
钟斯道:“夫人所言极是,我今日一定将此事调查清楚,听说那贼人痛苦地喊叫了一声,听那声音是一个姑娘家,庄主猜测她可能哪里不甚受伤了,夫人待会查验之时可一并查看。”
子浵心里一惊,糟了,她腿上的瘀伤,若是推说是前几日磕碰的,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行医多年的唐二娘啊!她心里不免着急,该想一个什么借口来搪塞过去呢?
此时,唐二娘点了点头,说道:“好罢,既然如此,我就为你证明一回,小浵,你随我到卧房来。”
子浵心里如同十五只吊桶打水一般,七上八下的,怯怯地道一声:“是。”便唯唯诺诺地跟着唐二娘去了她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