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子恒拿刀的手这才停了下来,痴痴地看着汤毓儿,问道:“毓儿,你真的相信我吗?我可以试给你看的。便有一些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子浵上前抢过他手中的手术刀,她见舒子恒这般过激的表现,怒道:“二哥,汤小姐都相信你了,你干嘛非要划自己一刀,我们俩无缘无故手上都出现了伤口,你倒是不怕,我这手上的伤势若是被二姨瞧见了,她查看起来,我如何瞒得过去?”然后轻声在他耳边说道:“还有,若是让爹爹看见,可怎么得了?”
舒子恒便转身对汤毓儿,我且相信你,言之凿凿地说道:“毓儿,话可以有假,两个骨肉至亲的人,他们的血缘是不会骗人的,我们真的是两兄妹。”
汤毓儿柔声说道:“我相信你了,你们不用滴血验亲的。”
子浵将手术刀放回药箱,走到汤毓儿面前,和声对她说道:“汤小姐,谢谢您的通情达理,我二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适才是我失礼了,你们放开我再说罢。”原来,您大人有大量,切莫和我一般见识。”说罢,子浵解开她的穴道,又对汤毓儿行了个礼,道:“让汤小姐受委屈了,小浵万分歉意,在此赔礼了。”
汤毓儿一把扶起子浵,道:“不妨事,方才我们都是一时情急,乱了分寸,我也说了许多难听的话,眼见刀子就要划到舒子恒的手上,你都没有伤害我,足见你心地善良,我们就算扯平了,你也莫叫我汤小姐,以后我们就做好姐妹,叫我汤姐姐好了。”说罢,又是爽朗的一笑。
舒家兄妹这才缓了一口气,舒子恒爱开玩笑的劲头又上来了,他一本正经地凶道:“可不许叫姐姐!”
子浵和汤毓儿不由一愣,转头看着他,她知道自己是拦不住二哥的,不知道为何舒子恒会这般生气?
见她二人有些诚惶诚恐的样子,舒子恒这才“扑哧”一笑,道:“毓儿,我要娶你的,小浵若是叫你姐姐,岂不乱了身份?”
汤毓儿这才释然,嗔怒道:“没正紧的!”转而又想着舒子恒之前说的那些话,便问道:“韩逍,不,舒子恒,你们的事情曲折离奇,看来二哥对这个汤小姐爱得不是一般的深,我虽然信了你说的话,但是有一件事情,我必须问一个明白,好好的,你为何要与我私奔?”
舒子恒与子浵面面相觑,难道要把龙天擎与她父亲汤和勾结,里通外国的事情说出来吗?
子浵趁舒子恒迟疑的工夫,笑语道:“汤小姐,恕我直言,虽然你和我二哥情投意合,舒子浵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不过,你和皓云始终还是有婚约在身的。即便你们都愿意退婚,可是自古以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二哥担心你的父亲不同意你退婚,他这才下决心要和你私奔的,不仅仅是你,二哥还想让我和皓云也私奔出去。”说罢,子浵回头给二哥子恒打了一个眼色,子浵以婚约为挡箭牌,的确是有心要滴血认亲证明给自己看的,巧妙地将舒子恒想与汤毓儿私奔的缘由遮掩过去,
舒子恒心领神会,也顺着子浵的话往下说道:“的确如此,毓儿,你父亲如何会舍得让你跟着我吃苦受累呢?私奔之事,我还没有设想周全,想到小浵是一个姑娘家,这才想问问她的想法。”
汤毓儿听他二人这般说来,倒也有理,不由地点了点头,说道:“从小到大,她心想道若非爱之深,我父亲对我都不甚关心,这冷不丁给我定下这么一桩婚事,我自打知道龙公子心属方姑娘,不,是舒姑娘,我便打算这婚悔定了。再者说了,倘若他二人真的不是兄妹,而是要私奔的男女,他们的功夫那么厉害,要杀了自己易如反掌,何必再花那么大的力气来证明他们是兄妹呢?最重要的是,方芷浵(舒子浵)居然也主动管韩逍叫二哥,自然不会是要和他私奔的女子,所以她的心里自然是信服的。待我回去和爹爹禀明这情况,若是他仍然一意孤行,舒子恒,我汤毓儿跟你天涯海角,上山下海,好,在所不惜。”
舒子恒心里无比感动,激动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地轻唤一声:“毓儿——”
汤毓儿一鼓作气,从脖子上取下金链子,递给舒子恒,道:“你看看这两把小金锁。”
舒子恒接过汤毓儿递来的金链子,细细打量起上面的金锁挂坠,只见那两把小金锁小巧玲珑,锁头环扣在一起,锁面刻着花纹,很是精美,远甚于当初他对若惜的喜欢了。
只听见汤毓儿大叫道:“住手——,细细一看,其中一把锁的中间刻着个“毓”字,想来是定做的。
汤毓儿此时已从荷包里拿出两个金子的小钥匙,把那个带有“毓”字的金锁打开,连同钥匙一并递给舒子恒,柔声对子恒道:“这一对金锁是我母亲送给我的,样式都是我母亲设计的呢,这世上只此两个,再无其他,这把锁我送给你做一个信物,便痛苦地闭上眼睛。当初龙皓云用匕首划伤自己胳膊的一幕在她的脑海里重现,这把金锁即是我的心,我的心交付给你,我汤毓儿今生非你舒子恒不嫁。”
舒子恒双手捧着小金锁和钥匙,眼眶里的泪水汹涌而出,“咚”的一声跪倒在地,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我舒子恒指天发誓,今生今世定要保得汤毓儿周全,若是有负于她,必遭五雷轰顶,谁也不会做出这般举动来,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汤毓儿一把扶起他来,也泪眼汪汪地说道:“快起来,何苦说这些狠毒的话,我相信你的。”说罢,整个人扑到他的怀里。
子浵看着他二人情意绵绵的样子,悄悄地退了出去,心想道二哥子恒刚刚立的盟誓似乎另有所指,心里不免担心起来,二哥究竟想怎么保得汤毓儿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