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龙皓云不惜伤了自己却换回子浵的冷漠对待,他了解子浵,子浵不是一个使小性子的人,这次子浵把话说到这份上是真的下定决心了。至于缘由,已然不重要了,于是也没心思去陪汤小姐游玩,整日郁郁寡欢,吃不下也睡不着,人也日渐憔悴。
若惜来看了他几次,心疼极了,终于忍不住跑到医庐来找子浵,哀求道:“方姐姐,你去瞧瞧我哥哥吧,这些日子他都被折磨都不成人样了。”说着,若惜呜呜地哭了起来。
子浵正懊恼上次把话说绝了,不知怎么下台去跟龙皓云重修旧好,没想到若惜前来搭桥铺路,于是顺着竹竿往上爬,说道:“好罢,那我去瞧瞧。”说着背起药箱和若惜一同去了皓云的书房。
来到皓云的书房前,若惜推开门请子浵进去,子浵一踏进书房,便瞧见龙皓云半趴在书桌前,双目无神,胡子拉碴的,脸色也白得吓人,整个人显得颓废得很,子浵看着心里酸酸的。
若惜开口道:“哥哥,我请方姐姐来给你诊病了。”
皓云一抬头见子浵背着个药箱正睁着那双大眼睛地看着自己,那天她哭着哀求自己的情景又浮上心头,心里泛起一股怒火,于是仍旧匍匐在桌上,愤怒地扭过头去,冷冰冰地说道:“心病还须心药医,方大夫可曾带着心药来,若是没带的话还是请回吧,别在这儿雪上加霜了。”
子浵心里心疼皓云,听他这般说话心里的愧疚感又多了几分,于是羞愧地低下头去,也不曾多言。
若惜最知道子浵的委屈了,听皓云这般说话,赶紧打圆场对子浵道:“方姐姐,你瞧我哥哥病得都糊涂了,你别见怪啊!”然后走到皓云跟前,附在他耳边宽慰地说道:“哥哥,我一跟方姐姐说你病了,她二话不说立马就来了,她心里是真的关心你的,你别耍脾气了,再把人家气走了,你得费多大的劲才能追她回来啊?”
子浵知道上次自己是真的伤了皓云的心,因此也不怪皓云生自己的气,于是也学着他平日里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心药嘛,我是没有,就粗人一个,你要不要吧?”
皓云一听子浵的这话,不禁喜出望外,又觉得难以置信,激动地话都说得不利索了,“你……你此话当真,今日若惜在此为证,你以后可不许抵赖。”
子浵见一向能言善道的皓云今天失准了,连话都说得磕磕巴巴地,于是“扑哧”一笑,若惜在一旁也觉得好玩,也跟着笑起来。
气氛一下子活络起来,子浵这些日子一直惦记龙皓云手臂上的伤,也没见他到医庐来上药,自己碍于情势也不好主动来给他送药,于是走到他身边,挽起他的袖子拆开纱布查看他的伤口。
若惜不知道皓云受伤的事情,冷不丁见到他手上裹着纱布,心里毫无准备,失声道:“哥哥,你这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弄的?方姑娘,这伤打不打紧啊?”
皓云赶紧冲她挤挤眼,示意她不要再问,子浵倒是干脆,也不回避,直接说道:“这个榆木脑袋,跟我发脾气自己用匕首划伤的。”然后细细查看他的伤口,伤口才刚刚结痂,子浵心疼地说道:“幸好没有恶化,只是以后免不了要留下一个疤了。”
皓云心情好了,精神头又上来了,又开起玩笑来:“留疤才好呢,这是爱的印记,以后看你还敢不敢随便跟我说分手吗?”
子浵知道这次和他复合是舒宸的任务,任务完了还是要各回各家,于是心又沉了下去,人顿时沉默下来。
若惜以为皓云这话刺激到子浵,于是嗔怪皓云道:“哥哥,你好好的提那些个事情干吗?方姐姐,你以后好好治治他。”
皓云装作伤心地质问若惜:“若惜啊若惜,你是我妹妹还是小浵的妹妹啊,小浵你给她吃什么迷魂药了,你这丫头今天怎么一个劲地胳膊肘往外扭啊?”
若惜见皓云心情甚好,知道这些日子他二人饱受相思之苦,自然有些悄悄话要说,于是知趣地说:“你们别拿我开涮了,我也不碍你们的事,我先走了。”一转身刚要迈出大门,忽然想起什么,对子浵说道:“方姐姐,你出来一下,我有点私房话要跟你说。”
子浵跟着若惜出了皓云的书房,走到一旁的走廊尽头,若惜从荷包中把子浵的玉坠拿出来还给她,说道:“那日怕哥哥受刺激才没敢给他,幸好没给,今日我完璧归赵。以后哥哥有劳方姐姐照顾了。”然后冲子浵友好地笑了笑,转身离去。
子浵捧着玉坠,看着若惜远走的身影,心里暗暗地想若惜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娇滴滴什么都不敢做的小姐了,日后自己跟皓云再分手,她还能劝慰两句,心里不免有些安慰。此时皓云在书房内扯着嗓子问道:“小浵,若惜走了吗?怎么你还不进来?”子浵这才回过神来,走进书房。
皓云见子浵手里拿着玉坠,有些不高兴,道:“好好的,干吗把它取下来?过来,我帮你戴上。”子浵乖乖地走过去,皓云接过玉坠灵机一动,说道:“你坐在我腿上,我帮你戴上。”
子浵脸霎时绯红一片,一副娇羞的醉人模样,嘴上推辞说道:“别,让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皓云不管,一把拉住子浵的手臂,嘴上说道:“我的手刚好,你要乱动伤口又要裂开了。”
子浵不敢挣扎,只好顺势坐在皓云腿上,皓云把玉坠给她戴上,戴好之后并没有让子浵起来的,而是轻轻地从背后抱着她,脸依偎在她的背上,柔声地说道:“小浵,你知道吗?这几天我是怎么过的?我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让你那么生气,我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一样,飘在半空中,悠悠荡荡的,总也安不下来,这种日子我再也不想过了,以后再也不许你离开我了。”
子浵心里感慨万千,不敢多言其他,只轻轻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好一对痴男怨女,儿女情长,只是不知世事将如何变迁,他们今日的温存还能够延续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