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心是谁?怀了你的孩子吗?怎么都没有听见你和朕说过。”皇上一下子抓住了话里面的重点。
李文浩脸上的神色有些为难,最终还是老实的说道:“玉心是小时候儿臣被人贩子拐走时救过儿臣的女孩,后来她沦落风尘,儿臣见其可怜就带回了王府。”这些话当还是由他说出来比较好,不然要是再由李文翰添油加醋的说给父皇听,影响会更加的坏。
“混账!一个青楼女子也敢往家里带,你是存心让皇室的血统染上低贱的血脉是吗?那个孩子没有了更好!你怎么这么的糊涂,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害了朕亲自为你挑选的儿媳。”皇上气得满肚子的火,更多的是心痛。“你亲眼看见悦儿杀死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了吗?还是你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真的是悦儿害死了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一个青楼女子的话你也敢相信,你是不是越活越回去了?那些青楼的女子弯弯绕绕那么多,十句话有九句都是假的!”皇上冷着脸,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
李文浩摇了摇头,对于宁玉心的落胎,他真的是查都没有查就给悦儿定了死罪,想想那时悦儿想要解释的表情,他的心突突直跳,难道这其中会有什么误会,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她了?可是宁玉心落胎是真的,伤心难过也不是装出来的,她更加不可能伤害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他犹自强硬的说道:“可是,她连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都能够舍弃,玉心肚子里面的孩子为什么不能舍弃。父皇,悦儿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五个月了,她还忍心拿掉,我的心里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不可能,悦儿绝不可能自己弄掉肚子里面的孩子!她要是真的不想要孩子就会在发现怀孕的那一刻就已经舍去孩子了,为什么要等到肚子那么大的时候才拿掉,要知道堕胎越晚对孕妇的身体伤害越大,她犯不着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皇上一下子就冷静的指出了话语之中的可疑之处。“而且,你不要忘了,既然你认定了悦儿会打掉自己的孩子,那么同样的事情怎么就不可能发生在你的玉心身上?你这样厚此薄彼也太夸张了吧。”皇上指出了一直以来被李文浩忘记了的事情。
这样的假设,如同当头一棒,狠狠的敲在李文浩的头上,击溃了他的那一丝对宁夏的怨恨和不满,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责备悦儿?想到悦儿那讥诮的,嘲讽的眼神,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难受,就像溺水的人,窒息那一刻的痛苦,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浩儿,女人有些时候为了争宠起来是可以不顾一切的,区区肚子里面的一个孩子算得了什么?你不要被表面的现象给蒙蔽了,楚楚可怜的女人未必就是受了委屈的那一个,相反的,被诬陷的女人也未必就真的落实了罪名,你要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你的心去感受才能知道。”
李文浩浑身一震,目光一下子变得颓废,喃喃的说道:“不是的,是她不想要我的孩子,要不然不会在随身携带的香囊里面放麝香了,怎么会?”皇上的话他已经相信了一大半,可是嘴巴上面还是极力否认着,好像只有否认,他的心里才会变得好受一些,想到自己可能真的是误会了她,害她死去,李文浩的心里就像被刀割了一般的难受。
“你现在又何必自欺欺人!就算是她身上的东西,也不一定是她放进去的,她周边那么多的人,能经手那个香囊的人那么的多,你就认定了是她?浩儿,你这是当局者迷,遇见了悦儿的事情立刻变得盲目,这一点是一个致命的缺点,你这么大了,还让父皇为你担心吗?”
“回去好好查一查吧,还有你那个从青楼里面出来的女人,那种地方出来的女人能简单到哪里去?你不要被一个女人骗得团团转了。”
李文浩闭上眼睛,眉头深深的皱到了一起,这一次,好像他错得真的是太离谱了,他应该先好好的查一查再下决定的,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悦儿都已经不在了人世,如果他真的错了,又该如何去补偿。
皇上看着痛苦的跪在地上的儿子,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浩儿,你可知道当时朕为什么会将悦儿许配给你?即使她是丞相府的女儿都毫不在乎?那是因为她是传说中的凤啊,得到了她就能得到整个天下!可是现在,你亲手毁了朕送给你的机会!”
李文浩呆若木鸡,原来,他真的错得这么的离谱。“啊!”痛苦的困兽般的吼声响彻整个御书房,闻着无不心酸。
谁都不曾注意到,御书房的外,一个人影鬼魅般的靠近,又悄然的离开。
皇上虽然心疼李文浩失魂落魄的样子,仍旧不得不狠下心来说道:“你回去吧!朕相信不久,丞相就会借口悦儿的死向你发难,你好自为之!”
李文浩的眼睛亮了一下,瞬间又黯淡了下去,他痛苦的低声说道:“父皇,对不起,是我混账,是我对不起悦儿,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好吗?儿臣这一次一定不会再错过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地面,几乎要将地面看着一个洞来,他的悦儿在下一秒就从那个洞里面钻出来,对着他绽放出最妖娆美丽的笑容。
“机会,朕已经给过你一次了,是你自己没有好好的抓住,怪不得别人,接下来的路程只能靠你自己去走,成或者不成,朕要先看你的表现才做出决定,回去吧。”皇上不想再看他,转过头去对着德才说道:“摆驾回宫!”说完不再理会跪在地上的李文浩,大步流星的从李文浩的身边经过,没有一丝留恋,衣摆处吹起的风掠过李文浩的脸颊,硬生生的疼,那丝寒冷的风,一直吹到了他的心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御书房内,就剩下了孤零零的一个人跪在地上,萧索,凄清,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