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笑一下,“玄墨深,你有没有注意过,我的绯闻接二连三,那些男人都与你有关?”
“嗯?”玄墨深皱了眉,与我有关?再看一眼表,还有三分钟。
“或者是你投资的广告主角,或者是你新车下线时的车模,包括沈骏,他频频与你接触,虽然目前我还不确定他与你的关系。这些人,都是围绕在你外围的,我以为,与他们亲近些,你总会看到,总会注意,总会不甘吧。毕竟我还顶着你未婚妻的名义。可是,你很平静,就像我们完全是陌路。”她苦笑一下,“被人无视的感觉,很糟。”
“是你在最初就说过,我们之间互不干涉。”玄墨深提醒她。
“那时,我还不知道自己会对你动心,才会这么说。我一直是很洒脱的,对哪个男人都是来去自如,大不了花笔钱。可是你,你不缺钱,不缺机会,甚至不缺女人。你根本看不到我对你做了什么。”她的声音高起来,情绪激动。
“既然你这么明白,为什么不干脆放手,大家都落得自在。”
“不。我第一次真正的爱上一个男人,还是一个不会爱我的男人,我为什么要轻易的放手?凭什么就是我要退出,让你去和别的女人共享天伦?”她激动的全身颤抖,紧握双拳。
“苑清秋。”玄墨深对肖乐儿的保护必须达到无处不在。
“你放心,呵呵,我不会动她的。更不会动你的孩子。我就是想动,现在也没那个能力了。其实我很羡慕她,可以跟自己心爱的男人生儿育女,而我……”她眨一下大大的眼睛,两行清泪滑下。
突然变得凄惨的声音,玄墨深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专业演员,可以把情绪掌握得这么好,转变如此自然。
“你说完了吗?五分钟到了。”玄墨深最后看了一眼表,起身就走。
苑清秋急速的跑过来,伸开双臂拦住他,“你看我一眼,记住我这个样子。”
玄墨深上下打量她,勉强的点头,“很美,相信不被吸引的男人不多。”
“真的吗?”她凄然的一笑,抬手,轻轻的在头上一抚。
本来,玄墨深以为,她只是随意的做了一个动作,就是最平常不过的一下。可是,玄墨深瞪大了眼,简直无法相信看到的是真的。
就像是一朵美丽的花突然失去了花瓣,就像是一颗星突然黯淡无光,就像是太阳隐去天地一片黑暗。
随着苑清秋的手慢慢移动,她的漂亮的卷发,又长又美的瀑布一样的满头的发,完整的,毫不困难的,从她的头顶,一点一点的揭下来。露出来的,是一个完全没有一根头发的秃头顶。
玄墨深暂时失去了思考的力量,只能意外的后退一步,望着突然变得丑陋不堪的她。
“对不起,吓到你了。”她轻声道歉,转眼间,又把头发戴回去。这样熟练的动作,可见她戴这个已经很多次了。
如果不是玄墨深亲眼所见,他不能相信这样漂亮的头发居然是假的,而苑清秋怎么会……
“你怎么……”
“我怎么会是个秃子?”她轻笑,“呵呵,因为化疗。”
“什么?”玄墨深猛的皱起眉。
“我生病了,癌症。”她淡淡的笑,像说感冒一样。
玄墨深不说话,静等下文。
苑清秋取出了一系列的体检报告,“这些是我的病情检查结果。”
玄墨深扫了一眼,“十年前?”
她凄惨的笑,“是,十年前第一次发现。那时,我十七岁。”
“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我还没有跟一个男生正式的谈一场恋爱,还没有和心爱的男人步入婚姻殿堂,还没能生下个可爱的宝宝,已经被宣告了死亡日期。
玄墨深盯着那报告,“乳腺癌……手术切除左乳……恢复良好,无恶变扩散……”
他抬头,望一眼她的胸,很丰满。
她知道他在怀疑什么,“假的。义乳,知道吗?”
他皱皱眉,把那些报告放下。“苑小姐,对于你的身体情况,我很同情。但是,不能因为你生病,我就要改变我的决定。”
“等一下,等一下。”她抢先叫着,拦住他后面的话,从那一堆报告里抽出一个,“你把这个看清。”
这份体检报告,是三个月前的。上面的文字触目惊心:癌细胞大面积扩散,淋巴发现恶变……
“医生说,我还有半年的时间,定期的化疗,可以缓释一下病情。但是,我的头发……可以说,我在十年前做手术,切除病灶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男不女了,很痛苦过。但是恢复得很好,我装了义乳,仍然是迷人的。这一次化疗,头发完全掉光,我却有生不如死的感觉。我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头皮时,我几乎要崩溃了。”她说不下去,捂着脸抽泣起来。
她的身子蜷曲成一团,缩在沙发上,那个不可一世的苑清秋此时不过是个悲痛无助的小女子。
玄墨深皱眉不语。
苑清秋缓缓的停下抽泣,抹一把眼泪,“墨深,喜欢上你,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病,是我不能放开你的原因。不过你也看到,我现在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以后,我或许就不在了。”
她低下头,“我从十七岁发现这个病,到现在十年,这期间我为了证明自己还是个女人,主动引诱过无数的男人,可是,我从没有让他们逾越。现在,我还是清白的。”
玄墨深愣住:她是清白的?是处子之身吗?
她缓缓抬头,苦笑着说,“你不信吧?可是这是真的。我无法让他们碰我,无法让他们面对这个。”
说着,她开始脱上衣。
玄墨深斥责道,“你干什么?”
她认真的说,“我只是让你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玄墨深看她迅速的脱去外套和毛衫,掀起内衣……
他大声喝道,“住手。”
“你以为,你还能看到一个女人吗?”苑清秋嘶哑的悲切的问,“你看看我为什么保持了我清白的女儿身。看明白了,我自然会走。”她哀求着,伸手拉他,“看一眼,就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