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皱眉,双手扶住沙发的扶手,像是把她禁锢在怀抱之中,“还是不想说吗?”
“说什么?”她忍着痛,强作出没什么的表情,扭转头避开如此近的接触。
他总喜欢这样说话,把她圈在他的双臂之间,以示专属,霸道。
“你不说,宋医师会告诉我答案。我希望,这个答案不会延伸出太多的问题。”
“乐儿,真的是你?”玄墨深的话音刚落,一人惊讶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肖乐儿抬头,宋医生身边,儒雅温和的男子,正是欧阳昊。
“你怎么来了?”玄墨深盯着欧阳昊问。肖乐儿刚一出现,他就直接来这,消息未免太过灵通。
“我去宋医师那里替爷爷取药,正好听到你的电话。”欧阳昊已然收了讶异的表情,仍是风轻云淡的样子。
“宋医师,给她看一下伤吧。”玄墨深并不多言,请宋医师过来。
宋医师不愧是玄家的御用医师,对这种皮外伤实在小菜,立即开了内服处用的药。
肖乐儿脸上的伤尚显红肿,而腰上和腹部的淤青让玄墨深更紧皱了眉。肖乐儿肌肤胜雪,那伤处却大片淤青,刺目又惊心。
宋医师刚取了药要外敷,玄墨深一手夺下,“一会儿我来就好。”
宋医师知道肖乐儿与玄墨深的关系,微笑不语。
“她是什么伤?”玄墨深问宋医师。
肖乐儿抢答,“只是我不小心,是吧,宋医师。”人见犹怜的星眸,万般的乞求。
宋医师温和的回答,“皮外伤,很快会好的。”
玄墨深一皱眉,“宋医师,请。”
宋医师起身随玄墨深下楼,自然会如实的说明伤情。
屋里暂时只有欧阳昊和肖乐儿。
欧阳昊迅速走近,压低声音,“乐儿,你怎么回来的?爷爷知道吗?”
玄墨深随时会返回。
“我是偶然遇到他被抓回来的,爷爷应该不知道。你……”她疑虑的望着他。他,似乎知道什么。
“爷爷让我在查照片的事。”欧阳昊眸色深沉,简言快语。
“你……那个,查得怎么样?”想到那照片的内容,她不由的羞涩,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进展。
“没有结果,完全没有痕迹可查。我怀疑,是有人想对玄家不利,直等着某个关键的时候,一击而中。”仍是简短的回答。
“什么关键时刻?”肖乐儿的心一提,紧缩。
“不知道,只是个预感,我会继续查。”他摇头。
“那他呢?”肖乐儿更怕的,是玄墨深知道这事,那依他的个性脾气,事情说不定会演变成什么。
“放心,他不知道。爷爷……只想让他相信,是你放弃了他。”欧阳昊犹豫一下,还是这样实话实说。
肖乐儿心突的一沉,黯然一笑,“本来,就是如此。”
“乐儿。”看到她忍耐的痛,他不禁扶住她双肩,“不要,太苦了自己。”
“怎么会……”她微笑凝眸。
选择爱他,是相伴还是遥望,并不怕流年如水,年华老去。
“放心,会有结果。”他苦笑一下,“至少,我会让爷爷相信,这绝不是我做的。”说完才发觉此言不妥,急忙想解释,可与她清澈的眸一遇,竟然更愿她明白。
肖乐儿一怔,爷爷怎么会怀疑欧阳昊?突然明白,欧阳昊也喜欢她并不是秘密,想必爷爷有此怀疑是源于此。不禁她脸上微红。
一时两人无语,微妙的情愫流转。
“我倒忘了你还在这里。”玄墨深大步走进,用力的把欧阳昊的手从肖乐儿的身上拿开,同时把她搂进怀里,“阿昊,爷爷还等着你送药的。”
欧阳昊与肖乐儿迅速的转换眼神,知道多说无益,微笑道别,“乐儿,明天我再来看你。”
肖乐儿望着那温和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轻轻的叹息。
“这么舍不得?”玄墨深轻抬起她的下巴,扭转她的视线。
“我们是朋友。”肖乐儿无奈的对醋意十足的他说。
“我们是敌人么?”他迅速接口。
“墨深。”她更加无奈。
“我给你敷药。”说着,他取了外用的药膏过来,轻轻的涂在她脸颊之处。
与他不过尺寸距离,连他的睫毛都根根分明的在眼前,她不禁呼吸吃紧。
说过不想他了,决定不再想他,以为可以不想了。可是,见到了,这么近,真实的,那思念如潮水决堤般涌出。
原来,不是不想,而是太想。每时每刻的提醒自己不想,只是因为,每时每刻,都在想。
他专注的眼神,盯着那在伤处轻转的手指,药,凉凉的,舒畅,从那指尖,直达了心底,让她只能望着他,舍不得有一瞬的转移。
他当然知道她的凝望,却不理睬。脸上的伤涂好,他伸手就解她的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她梦中惊醒般急忙按住他的手。她还记得,她已经离开了他,这样的事不方便吧。
可是……
那手不偏不倚的,正压在她柔软之处。
玄墨深的呼吸顿时粗重了起来,眸色深遂,如魔如魅。
她忽的松开手,手臂呈投降状,“我,我,我……”
玄墨深呼出口气哑声道,“不想多事,就乖乖的别动。”
于是,衣衫褪去,仍是小心体贴的指尖轻转,一圈圈均匀的把药涂开。
他再熟悉不过的肌肤,曾经带给他无尽欢爱的身子,牵动他心跳的人儿,便在这指下。
刚刚宋医师的话犹在耳边,“脸上是扭伤加重击,腰上是重挫,腹部是重压,内脏尚无大碍,只是皮下淤血,软组织挫伤,用药后一周就会痊愈。”
扭伤。重击。重挫。重压。这是什么?家庭暴力所致?还是市井流氓所为?
想着她小小的身子被恶毒的暴虐,她一定痛,痛极了。那时候,她能向谁求助?又是什么人,能狠心下如此重手?如果她仍在他身边,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可是,她却那般绝情而去。这一切,为什么?
想到此,他不由的指下用力,她吃痛的咬唇,仍有轻吟溢出。